怒火來，而是沉著臉道：“瑞夫先生，皇室每年都用一大筆經(jīng)費(fèi)供給白堊星的使用，我想，圣使大人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被焚化吧。人民需要瞻仰他們的圣使?！?/br>
瑞夫無動于衷，“對不起陛下，請恕我直言，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被稱為圣使了，他背叛了星際圣使的信仰，已經(jīng)死去。新的圣使將自動由他的學(xué)生們，也就是我與我的同伴繼任。”

阿維安很難過，卻早就被告知過這個道理，因此也只能道歉，“對不起，瑞夫圣使，是我失言，但是……”

“但是，老師依然需要回到白堊星去。”瑞夫淡然地截斷了小皇帝的話，“老師的精神力強(qiáng)大，關(guān)涉著宇宙的一星一辰，如果死去不能脫離身體，則會因此慢慢頹散，恐怕會影響到宇宙的平衡，導(dǎo)致星體的坍縮，而老師本人不朽的意識，也將無法得到解脫。我們必須焚燒他的身體，讓老師的意識能夠回歸宇宙與自然，才能維持現(xiàn)今的星際平衡，也讓老師得以永生。”

阿維安遺憾地低下頭，眼眶里又蓄滿了淚水。

然而，艾澤卻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盯著瑞夫詰問：“你剛剛說什么？不朽的意識無法解脫？維爾西斯不是死了，怎么還會有意識？”

瑞夫有些不滿艾澤這樣直呼老師名字的行為，但他習(xí)慣性地壓抑了自己情感，簡潔地回答：“因為他曾經(jīng)是圣使?！?/br>
艾澤早止住了眼淚，他一步步走近瑞夫，屬于撒旦上將的強(qiáng)大氣場慢慢回到他的身體，“不，你給我仔細(xì)說清楚，他還留存意識，那怎么能宣布死亡？不能治好他的身體，喚醒他嗎？”

“當(dāng)然不能。”瑞夫冷靜說，“圣使只有在自己放棄堅持，或者違背信念以后才會逝去，這樣的意識，怎么可能會被人喚醒？身體的不腐不朽對于已經(jīng)放棄信仰的圣使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就算能讓他們與自己百年千年的信仰相矛盾地活著，也無非是行尸走rou而已?！?/br>
“不，我不信。人的信仰難道不能改變嗎？身份放棄就放棄了，大不了不做圣使，做個平凡人不行？”

既然意識不會喪失，靈魂不會離開，那為什么就不能在同樣的身軀里繼續(xù)活下去？艾澤已經(jīng)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喚醒維爾西斯了。

艾澤一生從未向任何束縛屈服，瑞夫的話，他更不會往心里去。

然而，瑞夫卻罕見地冷笑，“像你這樣自私的人，真不配老師的愛?！?/br>
無關(guān)人的一句話，竟將艾澤釘死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維爾西斯：我不會輕易地狗帶，歐凱？

第73章宣之于口

被維爾西斯的學(xué)生以這樣冷漠的口吻指責(zé)，艾澤竟感到一絲羞愧，那是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小時候私藏的好東西被母親發(fā)現(xiàn)，他不得不在矢口否認(rèn)與接受懲罰中二選其一。

那種感覺陌生而令人惶恐，艾澤只能用更冷漠的面孔加以回饋，試圖掩藏內(nèi)心里惱羞成怒的不甘，梗著脖子吼道：“是啊，我就是自私，自私有錯嗎？這世界上有誰會替別人考慮嗎？就算你要成為圣使，你除了顧及自己的信仰，還考慮過那些被你們信仰踐踏著的人的生命嗎？還有你，阿維安，你和科勒，難道不都是為了一個皇位在爭嗎？你們真的考慮過帝國平民的死活？”

提及哥哥，兩重時空迥然不同的經(jīng)歷與回憶一下子涌上阿維安的心頭，他臉色煞白，眼圈卻通紅，一瞬間溢滿淚水，“不！才不是的，我從來沒有想得到皇位，我是為了保護(hù)圣使，為了父親的遺志才成為皇帝的。”

“沒錯，為了你的父親，為了維爾西斯，唯獨(dú)不為你的天下子民對不對？”艾澤嘲諷地盯著阿維安，眼看著omega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借口，囁嚅幾次都沒有說出下一句話來。

果然，他是對的。

自私怎么了？

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是在為自己活著？哪怕為了自己的愛人，自己的朋友……這些人難道不也正因為與你們息息相關(guān)才會被考慮？

而我。

“我沒有朋友，也沒有愛人。我的一切考慮都是為了我自己，這有什么錯嗎？”艾澤趾高氣昂地望向瑞夫，不期然，卻對上一雙極冷靜也極失望的眼瞳。

瑞夫平淡地反問：“難道老師不是你的愛人嗎？”

“他……”艾澤一頓，竟在一瞬間啞然。

瑞夫看了眼維爾西斯的身體，老師就像是進(jìn)入了一場冗長而深度的睡眠，不論外界如何爭吵，他都不再介懷，也不再關(guān)心。

這樣多好。

于是他說：“是為了你，老師身體虛弱到極致也還是來到帝國，與你見面，是為了保住你的基業(yè)，老師才會選擇對自己開一槍，是因為顧慮到你的感受，認(rèn)為你的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不公，老師才會選擇放棄自己的目的，耐心在你身邊，試圖改變你的想法，當(dāng)然，你拒絕了，所以老師再次為你放棄信仰……對待這樣為你的老師，撒旦上將，難道你沒有一點(diǎn)動容嗎？不想為老師多考慮一點(diǎn)嗎？不覺得自己的自私是錯誤嗎？”

是為了他嗎？艾澤眼神里浮起迷茫，維爾西斯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嗎？

在意他的感受，關(guān)心他的想法？世上怎么會有人對他好？

母親只想過她已經(jīng)熟悉的生活，拒絕所有的改變，甚至也阻攔他做出改變。而哥哥隱藏著恨意看著他長大，直到用他的身體為自己換來一次逃離的契機(jī)。

兩任所謂的alpha伴侶，無非是為了泄欲才和他在一起，除了為他帶來痛苦和絕望，那兩個alpha什么都沒有給過他。

而他認(rèn)識的其他人……也不過都在兢兢業(yè)業(yè)與自己的事情。軍校里的alpha同學(xué)看不起他的出身，beta則嫉妒他的能力……

他早沒有了親人，更沒有朋友，愛人兩個字也從未宣之于口。

只有維爾西斯。

艾澤不知覺中又落了眼淚，第一次，他的聲音里都帶著哽咽，“所以，他不愿意活著嗎？他覺得這樣不好嗎？不想有和我在一起的未來，也不覺得那樣很快活嗎？所以我應(yīng)該要讓他被焚化，永遠(yuǎn)的，徹底的離開這個世界，是嗎？”

綠瞳里的水波如一汪被風(fēng)吹皺的湖泊，這讓omega看起來是那么脆弱，以至于瑞夫很難將他與撒旦上將的殺人功勛所聯(lián)系到一起。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當(dāng)老師在最后離開白堊星的時候會同他說，艾澤能改變一個人很多固有的認(rèn)知，而這個改變有時候未必是錯，也未必不好。

瑞夫嘆了口氣，用沉默回答了艾澤。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