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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眼神,使他在和我站在一起的時候,一眼就能夠區(qū)分。我身邊的穆恬看到他,不經(jīng)意地向后撤了一撤。不知道為什么,他待穆恬很好,穆恬卻從來不敢正眼看他,也許是畏懼他。沒有人能夠不畏懼他。我身后的那幫男人,沒有一個說話,全部似乎短了一截似的。“爸?!蔽逸p聲喚。他走近,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后目光瞟到急救室的燈光上。我向穆恬一伸手,“給支煙?!?/br>穆恬從懷里掏出煙盒,把煙點著了,遞給我。我把煙放在嘴里,靜靜地抽。他的視線從急救室門上的燈落的我的臉上,然后落到我嘴里的煙上,硬挺的眉毛皺了一皺,“你的嘴怎么了?”我已經(jīng)停止運轉(zhuǎn)的肺不能抽煙,只能用嘴一點一點地在口中抽氣,形狀肯定十分奇怪。我倒不怕他發(fā)現(xiàn)異狀,不過他居然會主動問,我倒是沒有想到。“最近感冒了,不敢太抽,就這么叼著?!蔽艺f。“感冒就不要抽煙,”他哼了一聲,沒太在這上面糾纏,“你媽怎么了?”“還那回事,心臟病,死不了。你怎么來了?”“來看看她,幾個月沒見了,總也得見見?!?/br>他說得平靜,我也說得平靜。這就是一對父子,我每次見他,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我想他也是。忽然門推開,一群人抬著一個人出來,那個女醫(yī)生指了指我,“轉(zhuǎn)病房了,一煙也別抽了,這里是醫(yī)院,會你去消毒室消完毒,就過來?!?/br>我瞟了一眼擔(dān)架上那個女人,她瞪大了眼睛盯著我,轉(zhuǎn)瞬之間,她就消失到通道里。我把煙一滅,對那個男人說:“我走了,去聽聽那個女人說什么?!?/br>他看了一眼穆恬,嘴角動了動,“去吧,我也有事對穆恬講講?!?/br>對穆恬講?我心念一動,捏了捏穆恬的手指,看了看他的臉,他微微搖頭,我嘆了口氣,走了出去。第29章長睫毛,在她的大眼睛下垂下一片陰影,保養(yǎng)得嫩白吹彈可破的臉蛋,引人愛憐的表情。這是我老媽,但看起來更像我姐。“說吧,什么事?”“你最近,可過得好?”她用一種虛弱的語氣說。我隨意地點點頭,順便把帽子往下遮一遮,“還行?!背藖G了一條命。她似乎有些安慰,淡淡地說:“過得好就好,過得好就好?!?/br>然后她就不再說話了。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叫我來干什么,我的穆恬還需要找醫(yī)生救治,反正她也沒什么性命之憂,我真想立刻就離開這里。“還有什么事?你一口氣都說了吧?!?/br>她微微嘆了口氣,神色憂傷,卻依然惹人愛憐,“明澤,我覺得,我命不長久了?!?/br>我眉毛一皺,忍不住道:“你別每次一進醫(yī)院就說這句話,你那幫情人聽了難受。”“那……你聽了難受么?”她緩緩轉(zhuǎn)頭,看向我,清秀的眉目一動,露出期待的表情。我忽然覺得后背上一陣雞皮疙瘩。我早就知道她要說什么,果然!“老媽,我可不是你情人,你別這樣看我。再說……”再說我就算真關(guān)心你,你在意么?這句話我忍住了,沒說。她似乎也知道我的言下之意,輕輕嘆了口氣,“明澤,我一直沒跟你講過,自從嫁了你爸,我就總有種預(yù)感,”她慢慢地說,“我總有一天,是要死的,而且不是老死,而是病死的?!?/br>我沒有說話。她又來了,每次都是,每次都要說她的預(yù)言論。以前我想跟她辯解,不到一年,我就放棄了。“其實死,我不怕。我唯一擔(dān)心的,只有一個,”她躺在那里,眼睛看向我,眼神柔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她的情人,“就是你?!?/br>我后背一寒。“我沒事,你也會沒事的。”我想給自己一個嘴巴,不是決定不爭辯的,怎么又忍不住說出來了?“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彼⑽⒁恍?,“我和你爸,都知道你和穆恬的事?!?/br>我震驚了,忍不住抬眼看看她。我雖然沒有在朋友面前刻意隱瞞,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打算讓我爸我媽知道。因為我是趙家唯一的繼承人。我一直認(rèn)為,像我爸那么冷血的男人,像我媽那么多情的女人,是不能忍受這些事的。起碼我也應(yīng)該像我爸一樣,找一個不愛的女人去結(jié)合,壯大趙氏,給自己留一個孩子。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雖然你是趙家唯一的繼承人,”她說,“但是我們不強求你,從沒想過要拆散你們。我不想讓你娶一個你不愛的女人,就像我這樣,雖然身邊情人如此多,卻沒有一個知心的。”她說著,明媚的臉,有些暗淡。“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過下去。”皮鞋踩到醫(yī)院的通道上,傳來陣陣的回音。我走在上面,靜靜地回憶著我媽說的那些話。我不禁冷笑,她說那些話是什么意思?她從來沒管過我,我爸也是,除了給我錢讓我自生自滅,他們做過什么讓我能懂得責(zé)任的事情?他們教我的事還不如陳旭杰那個畜生讓我懂的多!現(xiàn)在他們來管這些事干什么?我雖然沒有大肆宣傳過我和穆恬的事,但是我從來不畏懼他們會知道。我只怕穆恬會害羞。但是我現(xiàn)在明白,穆恬顯然是不會害羞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跟我在一起。我想到這里,內(nèi)心又有些發(fā)苦。耳邊只有我的腳步聲,在夜色下的醫(yī)院,卻覺得震耳欲聾。我走到急救室旁,那一群人還在,但穆恬和我爸卻不見了。我上前拉住我媽那個穿著暴露的女秘書的胳膊,急切地問:“他們呢?”她笑嘻嘻地,“你急什么?趙先生看到穆恬腿傷那么重,就讓醫(yī)生給穆恬看看,喏,”她指了指另一間屋,“就是那間,你去吧?!?/br>沒想到我爸會注意到穆恬的傷。我趕緊一甩女秘書的胳膊,大踏步走到那間屋子門前,正要開門,卻聽我爸的聲音從里傳了出來。“……今天我看他臉色不佳,是不是你沒好好照顧他?”“我為什么要照顧他?”穆恬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