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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誰知這貨在周圍設(shè)了一道埋伏,幾十枚火藥筒子在這么近的距離內(nèi)埋著,敵方中了招,我方也有陪著一同死的可能,這貨賊大膽!明虧暗虧吃了無數(shù),北戎狼主見天到晚的想著怎么整死這貨,懸賞多少多少金子銀子取此人項上人頭啦,滅了此人陪嫁一位公主啦,卸了此人一條胳膊賞個大官做啦,等等等等,賞的東西不少,就是沒人敢動手,因這貨身邊還跟著另一位,這么說吧,那位往這貨旁邊一站,那就是一副現(xiàn)成的rou盾牌——身長九尺,高大瓷實(shí),全身上下黑得渾然一體,兩人一黑一白,被北戎那頭贈了個“黑白無?!钡耐馓?。白無常陸弘景,黑無常龍湛,見了趕緊閃避,不然性命休矣!北戎和慶朝一年年這么掐,掐了二十來年了,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守將,一轉(zhuǎn)眼,這貨守虎牢關(guān)也守了七八年了,又是一年的年終歲末,年二十五的寅時末尾,白無常端坐議事廳正中央,兩手團(tuán)團(tuán)搓麻——洗牌呢,黑無常就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洗牌、摸牌、出牌,rou盾牌成了一條養(yǎng)熟了的看門狗,跟前跟后,寸步不離。蕭煜沖后邊跟著的人打了個手勢,號角響了……就見這貨哈哈大笑著跳起來,用熬了一宿的煙烀嗓子喊道:“弟兄們!北戎給咱送年貨來啦!不收白不收哇!”轉(zhuǎn)瞬之間就從賭徒成了兇神惡煞的丘八頭子!一伙人從散到整,從沒發(fā)覺到發(fā)覺,也就是一個轉(zhuǎn)身。一轉(zhuǎn)身,見虎牢關(guān)的老大在議事堂門口站著呢,除了老二還在原地“嘿嘿嘿”,其余將官都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于是這貨就成了領(lǐng)頭找抽的……“喲!我說呢,怎么前兩天營門口的喜鵲兒老也抻脖子叫喚,果然有了應(yīng)驗,這不,咱虎牢關(guān)的主心骨回來啦!”轉(zhuǎn)的倒快,可惜寒冬臘月的,喜鵲老早就飛南邊越冬去了,這時候叫喚的不知是個什么鬼,這趟馬屁又拍在了馬蹄子上。“軍營之內(nèi)聚眾賭博,知法犯法,所有參與的,不論將官還是兵士一律罰俸!領(lǐng)頭的罰半年,跟賭的罰三個月,普通兵士罰半個月,再有下回軍法處置!”大過年的不賞也就罷了,還要罰!陸弘景嘴巴噘得能掛十只油瓶了,礙于面子,他好歹等其余人等退干凈了才正式和他掐,“老蕭,咱留在虎牢關(guān)給你看地盤看老婆,上上下下都打點(diǎn)得妥妥貼貼的,即便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吧?滿心指望你回來了能給句好話或是給張好臉,你可倒好!回來第一件事兒就是不給臉!咱都明白,你這是遷怒,和你那小梨子幾個月沒見面了,一怕回去見不著人,二怕見著人了失手做些不當(dāng)做的,想著先回兵營里混一晚上,然后呢,孤家寡人見不得人好哇!見我們一群人樂樂呵呵的,扎你的眼了對不對?要罰你好歹挑個時候吧?都臘月二十五啦!這會兒把這倆錢給罰沒了,還要不要過年了?!”“……”確實(shí)有一部分是遷怒,確實(shí)有一部分是見不得人好,但還有一大部分是出于公心。軍營里聚賭,上行下效,遲早出事。不是人人都有陸弘景那份一心二用的能耐的,萬一真有那么一兩個兵士掉了鏈子,后果誰擔(dān)的起?“君則,我們玩不起。”蕭煜極少這么正經(jīng)的直呼陸弘景的字,一句話讓那貨眼角一抽,他不發(fā)牢sao了,等著他把話說清楚。“定朝自高祖立國以來,一直就沒有真正太平過,北邊的北戎,東邊的倭人,西邊的大食,南邊還有個胃口越來越大的屬國新羅,你想過他們會聯(lián)手么?”“……沒想過。這些人誰也當(dāng)自己是老大,捏到一塊兒還不得即刻打起來?”“為了分一塊肥rou,所有的爭執(zhí)都可以暫時往后靠,哪怕事后狗咬狗,事前事中都可以忍?!?/br>“怎么突然想起來說這個?這趟去黑川口摸了一顆什么樣的瓜啊,讓你這么樣憂心忡忡的?!茫暨@些不省心的東西打算合一塊兒打進(jìn)來呢,你打算怎么辦?”“……各個擊破。拉攏可以拉攏的,威脅好威脅的,收買愛貪小便宜的,最后再硬碰硬,打那個必須得打的?!?/br>“行,大概明白了。你說啥是啥,這回我認(rèn)栽,有天定朝太平了,記得讓老子賭個痛快,不許攔著!”蕭煜沒明說誰可以拉攏、誰好威脅、誰能收買,誰非得打,陸弘景不用他明說,這點(diǎn)默契還是有的。“這事兒你這趟回去得和你那皇帝堂兄商量商量吧?不然我這兒擅自和那邊聯(lián)絡(luò)了,弄不好就成了‘里通外國’了,這罪名可難聽!”“說自然要說,怎么說可是個大難題,要不你先讓在那邊的人探探口風(fēng),看有幾成把握,若是那邊愿意這么辦,我這兒也好說話。”兩位將軍打啞謎似的說了大半個時辰,大局定好,看看時辰也到了卯初了,兩人簡單吃了碗面,各自有去處。陸將軍去了趟關(guān)外,蕭將軍回了將軍府。第22章小別勝新婚卯初,天還黑得很,將軍府的門房見將軍這時刻從外來,不說嚇一跳也是不容易想到的事兒,因軍營離將軍府極近,若是回來的時辰過早或是太晚,將軍一般都宿在軍營里。這回破了常例,想是讓相思給催的。也湊巧,那天夜里廖秋離怎么也睡不好,翻來覆去的,一夜亂夢,寅時末尾就再也睡不著了,索性披衣起身,從內(nèi)室轉(zhuǎn)到了灶房,捅開灶火燒水和面,想著自己做一碗“貓耳朵”吃。他這兒背對著灶房門口,邊揉面團(tuán)邊想事兒呢,冷不防跌進(jìn)一副火熱的懷抱當(dāng)中,嚇得他連盆帶面粉脫手砸過去,盆和面粉被另一只手接住,耳畔響著一條久違了的嗓子:“半夜不睡覺,到灶房弄吃的,你是耗子托生的吧?”知道來的是人而非鬼,脾氣和膽氣一同壯了,回嘴回的挺快:“好了,盆還我,做好了有你一份,這樣行了吧?”“好,我替你燒火?!?/br>滿嘴要替人燒火的這位也就是動動口,其他地方紋絲不動,要摟的還是摟得死緊。“……你不是要燒火的么?”“別動,就這么呆一會兒……一小會兒就好?!?/br>蕭煜把下巴頦擱到廖秋離的右肩膊上,閉著眼,死皮賴臉的“充小”。實(shí)際也小五歲,但這位吃的苦多,早就自個兒給自個兒當(dāng)家了,充小撒嬌都生硬。明明不熟還硬要來,那是不得已。這是他從南到北一路琢磨回來想的唯一一條主意,廖秋離的脾性外軟內(nèi)硬,且吃軟不吃硬,硬來了一回差點(diǎn)兒搞砸,當(dāng)然得改換戰(zhàn)術(shù),“貓耳朵我娘也會做,有一年……記不得是我?guī)讱q時候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