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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能睡個安穩(wěn)覺,他特地把馬車趕到了離那對水鳥兒幾十丈開外的地方,吱扭亂響倒是聽不見了,龍湛這頭又開始折騰,到處掏摸啥呢?!揍他一頓他也不怕,順著他的拳頭走,打得鼻青臉腫也一樣要摸個夠本,幸好他手腳快功夫深,不然這風(fēng)水就要輪流轉(zhuǎn)了——昨兒怨人沒日沒夜貼燒餅,今兒就輪到自個兒被貼燒餅了!都沒試過這么累的!這天走到了安仁,南北交界的一座大城,蕭煜說停下歇一天,他想四下逛逛,還有些東西要買,陸弘景烏眼雞似的瞪了他一會兒,還沒瞪贏他,就被龍湛拖回了客棧里,對上這位又黏又黑,且外悶里sao的,這貨可有得忙了,快就一刻,慢就半個時(shí)辰,不然脫身不得。蕭將軍這人也真是的,時(shí)刻不忘挖苦壞過他好事的,只見他似笑非笑掃了陸弘景一眼,再擺過頭對龍湛說了一句:“看好了他,最好讓他下不來床……”啥??。?!陸弘景一爪子出去,撲空了,沒撓著那張不吐象牙的狗嘴,氣哼哼罵咧咧地被龍湛順進(jìn)了門里。蕭將軍這幾天過的著實(shí)滋潤,那張臉上凈是吃飽喝足后的慵懶,頂著一張萬分罪過的臉相,說著冠冕堂皇的膩歪話,“上安仁城里逛逛,要什么我給你買?!保f著說著還暗暗拿手輕輕捏了廖秋離的左手手腕,雞皮疙瘩從左手腕一路開花,開到了大腿上,酥了又麻。他說不出話,由他擺布著朝前走,走到了一家玉石鋪?zhàn)娱T口才恍然醒過來,“上這兒干嘛,去別處吧?!薄?/br>“去別處干嘛,就這兒!”蕭煜拉住他,笑道:“我想買件玉做的東西給你,謙謙君子,溫潤如玉,還是玉石最襯你,老早就這么想了,只是苦于沒有時(shí)機(jī),如今正好,進(jìn)去瞧瞧有沒有喜歡的,若不好意思說,那就我自己定了?!薄?/br>“不用了,玉石戴著涼,我怕涼?!绷吻镫x還要往外走,蕭煜還是拖住他,“不妨,夜里我戴著,早晨焐熱了再給你戴上?!薄?/br>又笑。還在笑。這人前頭二十來年加起來的笑怕是都沒有這幾日多,惦記了許多年的東西終于讓他得逞了,或者得手了,才會有這樣綠不啷當(dāng)?shù)男σ狻?/br>廖秋離不好說他,只好反復(fù)說自己還要做畫匠活計(jì),脖子上吊個玉牌子不方便,萬一磕了碰了,留下了去不掉的劃痕,那就造孽了?!澳蔷筒欢噘I,買一個,玉有靈性,能佑人平安,你不是送了我平安扣么,我也送你一個做還禮。”到底拗不過正在興頭上的蕭將軍,廖秋離跟著他進(jìn)了鋪?zhàn)哟箝T,坐下來挑樣子。挑來挑去就犯懶,“我瞧著都差不多,隨便挑一個不完了么?”“信物怎能隨便?!”蕭將軍從一堆玉牌子中間抬頭,肅著臉說定要認(rèn)真,不能敷衍。“那就這個吧,猴子摘桃,挺好的,上頭的猴子俏皮有趣,桃子也雕的好?!绷吻镫x畫匠出身,看筆頭功夫的眼力還是有的,他隨手拿了一枚自己看著還算順眼的,這就算數(shù)了——你不是要送我么,那好,我挑這個,料子一般,雕工尚可,價(jià)錢中等,可以了。蕭煜見了心里不平——猴子摘桃?那么多的樣子你獨(dú)獨(dú)挑了猴子?鴛鴦戲水呢?雙花并蒂呢?同心結(jié)呢?放了那么些在你手邊你不拿,非得拿這只搔首弄姿的猴子?!“我看這個雙花并蒂不錯,或者魚水相歡?干嘛非要那只丑猴子?!”蕭將軍這是酸的。“哎?不是說我喜歡就好的么?”廖秋離回他一句,招呼掌柜的一聲,讓他把猴子包了,賬面現(xiàn)結(jié)。“……”要也就要了吧,心上人高興就好。蕭將軍忍了那只丑猴子,掏錢的時(shí)候多掏兩份,多買了兩件,一件雙花并蒂的,另一件是魚水相歡的,兩件玉牌合起來就是他私心的表證——雙花并蒂,同開同落;魚水相歡,如魚得水,最好天天發(fā)大水!買下以后沖著心上人一笑,“多買兩件么,有得換。你手上那件拿過來,我替你焐熱了再給你”,剛才還說著不多買,一轉(zhuǎn)眼就買多了。多買兩個,這就跟翻牌子差不多了,蕭將軍頭天晚上愿意焐哪塊,小梨子第二天就戴哪塊,蕭將軍要始終不愿意焐那塊猴子摘桃的,猴子就得挺那兒死,死到邊角去惹灰塵!小梨子把手邊的盒子朝蕭將軍那兒推了推,他探出兩根手指頭,手指頭走路,走到盒子上迅速揸開手把丑猴子收了!說是出來逛,當(dāng)然沒可能買個玉牌子就打道回客棧了,還得接著逛啊,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逛去呀,人多了蕭將軍那身?xiàng)l才有用武之地么——人擠人的,他就可以當(dāng)rou盾牌了么,名正言順地把心上人圈住了或是搭住了一道走,想想那“依人”的場景,簡直蜜似的。“前邊有條老街,賣很多東西,要不要過去走走?逛累了還可以順道在街角的館子用午飯?!?/br>又是逛街。又是吃飯。似乎都是老調(diào),然而大風(fēng)大浪過后,大悲大喜沉淀,終歸還是要唱著老調(diào)才能找回一絲人間煙火的氣味。非得這樣融到塵俗當(dāng)中,不然不足以道出心中僥幸。差一點(diǎn)就要錯過了。差一點(diǎn)就要天人永隔了。差一點(diǎn)就沒了唱老調(diào)的機(jī)會了。還好,流年歲晚之前,總算不用等到那個虛無縹緲的下一世。第41章來點(diǎn)兒黑驢圣進(jìn)補(bǔ)?兩人并肩走了一段,蕭煜忽然停下來,側(cè)身笑看廖秋離,也不言語,就這么笑著,看著好傻。十來年的交情外加好幾年的纏情,廖秋離也心有靈犀了,知道他等著他伸手讓他牽,雖然臊得慌,卻也沒有明擺著拒絕,猶豫半晌,瞄一瞄四周,見沒什么人注意這頭了,快快把手遞過去和那人的手碰了一下,“人、人太多了,就牽一下可好?”。蕭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那架勢一看就是守株待兔式的淡然,動作卻不是那么回事,他的手好容易等到了廖秋離的手,當(dāng)然要逮住了不放,而且吃定了他不肯聲張的脾性,就要不動聲色地拖住不放。“走吧,晚了人更多?!笔拰④娙缃褚矔靶Σ[瞇”了,他笑瞇瞇地提點(diǎn)掙動的那位,真怕丟丑就別掙動,一會兒走街的人多起來,見兩人當(dāng)街拉扯,那看熱鬧的才多呢!“……”然后兩人的手在一塊布的遮掩下纏在了一塊兒,兩個人肩碰肩走在了一塊兒。這條老街早在安仁建城之前就有了,比安仁城區(qū)還要古,安仁城里的百姓們也都習(xí)慣了在這條街上做買賣,盡管擁擠卻一直不愿搬到官府營造的東街新市去,寧愿在這兒暖洋洋的擠成一團(tuán)。于是東街新市就成了一條專做外客生意的客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