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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莫名其妙的看向被他緊緊抓住的手,險些驚出一身冷汗,這時才發(fā)現(xiàn)我的手心不知何時沾染上了一些混著脂粉的血跡。恐怕是那時候替慕琴笙料理臉上傷口時沾上的……顧蘊玉原本和緩了的臉色再一次覆滿冰霜,他只是問:“你回來的這段路上去了哪里?這個血跡還有脂粉是怎么回事?”我嘆了一聲,終于還是和盤托出。顧蘊玉半信半疑的聽完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把我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見我沒有受傷這才稍稍安心:“你怎么就敢跟青龍幫那幫人對上?!誰不知道殺人放火、燒殺擄掠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們做起來是輕車熟路的?聽說那幫人最近還開始哄騙平民吸食鴉片,等人嘗到甜頭上癮之后,再以高價翻倍賣出,輕而易舉的害得人傾家蕩產(chǎn)、家破人亡?!?/br>“我也只是路見不平……”顧蘊玉冷笑一聲:“我看你是英雄救美才對吧?別怪我沒有告訴你,慕琴笙那戲子可是有名的浪蕩貨,跟他一夜春宵過的達官貴人數(shù)不勝數(shù)。只要給錢,就可以上?!?/br>“也包括你爹嗎?!?/br>今天不知是怎的了,我就像吃了火藥一般,硬是言辭尖銳得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會是我說出的話。顧蘊玉愣住了,原本咄咄逼人的表情漸漸委頓下來,只是面無表情的默默脫鞋上了床,將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我知道他是真的傷心了,也自知失言,只好關(guān)掉了燈,默默洗漱完之后也上床就寢。靜謐無聲中,空氣里傳來一聲聲壓抑微弱的啜泣聲,讓人聯(lián)想起了某種可憐又可恨的小動物。我嘆了一口氣,將手探進身旁那團被子里,觸及一片濕漉漉的皮膚,索性掀開被子也滾了進去,抱住渾身顫抖縮作一團的顧蘊玉,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是我的錯?!?/br>顧蘊玉嗚咽著嗓子都啞了:“顧清友,我討厭你!你就是一個混蛋!”我依著他的脾氣順毛道:“嗯,我就是一個混蛋?!?/br>“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跟我兇!真是沒有良心的!”我在被子里擦了擦他濕漉漉的臉,再次重復(fù)道:“我沒有兇你,我也不想跟你吵的?!?/br>顧蘊玉突然張口狠狠的咬住我的手掌心,含糊不清卻恨恨的說:“顧清友,不許對別人好?!?/br>我早已習(xí)慣他這固執(zhí)的別扭的孩子氣,只是連聲應(yīng)道:“好好,不對別人好,只對你一個人好,行了吧?”他這才松口,在黑暗中摸索著探出頭,用一雙被淚水洗刷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我:“你說的,只對我一個人好,你發(fā)誓!”我哭笑不得的在他的注視下舉起三指對天發(fā)誓道:“我顧清友發(fā)誓這輩子都只對顧蘊玉一個人好,如有違背,眾叛……”顧蘊玉捂住我還未說完的誓言,不自在的嘟噥:“還是不要后面那么殘酷的懲罰好了,我只要你前面這一段話?!?/br>我知道他心軟,笑了笑:“這下滿意了吧,我的小祖宗?!?/br>顧蘊玉后知后覺的忸怩不安的應(yīng)了一聲,終于還是止住了抽噎,躲進我的懷里,安然睡去。幾日太平,再次見到不想見到的那個人的時候,是在異常隆重的典禮現(xiàn)場。顧家的影響力還是相當可觀的,再加上沈澤棠在文人墨客圈子里積累下來的人氣,一場西式的訂婚典禮硬是云集了各界人士,盛況空前得引來平民百姓議論紛紛。這日,顧慧珠終于穿上了夢寐以求的從英國裁縫那里訂制的雪白婚紗,同一身筆挺時髦西裝的沈澤棠站在一起,宛如璧人。顧老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同許久沒有交際的老相識們寒暄起來,那是一個春風(fēng)得意。顧蘊玉也是頗為驕傲的拿著香檳與年輕一輩的賓客們交談著一些無關(guān)痛癢的趣聞軼事,杯籌交錯間,都有些醉醺醺飄飄然。變故是在一群來勢洶洶、面目不善的人走進飯店大廳時發(fā)生的,原本屬于上流社會人士交際寒暄的其樂融融氛圍突然一下變得快要凝滯起來,就在眾人以為這群人是來砸場子的時候,一身新郎打扮的沈澤棠站了出去。“沈先生,恭喜恭喜,這是我們宋爺派我們送來的一份賀禮,不成敬意,還請笑納?!?/br>是那天在酒樓包廂里走出來的那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從他口里冒出這些原本吉利的賀詞卻顯得那么僵硬生冷,只見他揮了揮手,后面那群烏壓壓的手下便魚貫而入抬進了一箱箱分量不輕的寶盒。站在一旁向來以名門淑女自居的顧慧珠顯然第一次遇見這種場面,只是驚訝得快要合不攏嘴的躲在沈澤棠身后,眼神里分明有了對未婚夫的不滿以及責(zé)問。顧蘊玉此時也回到了我身邊,皺眉壓低了聲音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龍幫的人怎么會來?”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沈澤棠風(fēng)度翩翩的與其寒暄道:“多謝宋爺一份好意,改日一定親自登門拜謝?!?/br>隔得太遠的賓客們是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的,然而站在臺前的我跟顧蘊玉卻是聽得個一清二楚,彼此間交換了一個不安又懷疑的眼神。這時,那個之前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留胡子矮個子男人也站了出來,笑瞇瞇的對沈澤棠拱手道:“沈先生,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在下也獻上一份小小心意。”音調(diào)古怪的說罷,矮個子男人從身邊隨從手中接過一套包裝古樸卻精美的應(yīng)該是茶具的賀禮遞給了沈澤棠。沈澤棠微笑著收下,頗為受用的說:“小島先生費心了。”我這才注意到旁邊一些賓客開始sao動起來,從他們的只言片語中,我這才知道這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矮個子男人,竟然是近來名聲大噪的日本大使——小島光太郎。沈澤棠一混跡文人墨客圈子的人怎么就跟這些來歷不凡的人打上交道了呢?我想這一點,顧家人也是跟我一樣滿頭霧水,絲毫不知情的。因為除了穩(wěn)如泰山、甚至上前與小島寒暄的顧君璧以外,顧老爺原本滿面紅光的臉突然一下子變得比炭還黑。作者有話要說:覺得自己好像進入瓶頸期了……從去年五月到現(xiàn)在,整整一年的時間,雖說也斷斷續(xù)續(xù)的完成了一些文章,但卻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留下,止步不前的感覺,很糟糕。當初開始笑著說過的話,現(xiàn)在回想起來卻再也笑不出來了。迄今為止,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身上存在哪些問題,卻還是徘徊原地……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做出讓人眼前一亮的改變,其實一直都有在考慮這些問題。抱歉今天突然又說出這么多奇怪的話,希望不會影響大家看文的心情,晚安。第15章嫌隙連著幾日的應(yīng)酬之后,沈澤棠在訂婚典禮過后的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