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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時間的日常所見,視頻說明就像產(chǎn)品標簽,一板一眼地標注這是什么地方。 只有拍自助餐的那條視頻配文加了個表情:哥帶我吃自助餐【呲牙笑】! 呵,還是挺興奮的嘛,當時怎么沒看出來?裝得還挺深! 明朗閑著也是閑著,便按著時間順序點開謝長風(fēng)發(fā)的視頻看了起來。 每條視頻的時間都在1分鐘左右,手法單一,毫無美感,底下永遠只有一個叫‘肖恩羊’的ID在留言。 -同學(xué)們都說想嘗嘗肯德基的味道,看起來就很好吃。 -二丫說這吊燈像瀑布,德子說像銀河,長風(fēng)覺得像什么? 估計這個‘肖恩羊’就是那謝長風(fēng)嘴里提過很多次的小肖老師了。 最新一個視頻發(fā)布于下午5點過,拍的是明朗家門口的夕陽,配文很長,有兩段: 上午跟阿姨伯伯還有哥哥一起包了餃子,他們說我手藝還可以。 第一次在城里過年,挺新鮮的。這里不能放鞭炮,不過我閉上眼就能聽到謝家灣的百炮齊鳴,隔著八百公里跟大家一起過年啦! 這條視頻下涌進了很多新ID,都來自‘微博觀光團’,明朗把留言拉到最底下,果然看見了肖恩羊的留言。 肖恩羊:過年好!奶奶跟爺爺都很好,我走之前去看了他們,村長說會接他們老兩口去他家過年,讓你放心。伯伯家也要守歲嗎?城里規(guī)矩跟謝家灣不一樣,你多問問家里的哥哥,別撞了人家的忌諱。 長風(fēng):好的,我會多問問。祝肖老師和您的家人過年好! 明朗看到這里眉頭一皺,問什么問,誰是他哥哥! 那小子又要來煩自己了,人都走了耳根子還不得清凈! 這時幾個表兄弟沖進客房,吵吵嚷嚷地拉著明朗去放炮仗。 明朗跟他們開車去了河邊,瘋玩了一晚上,把一后備箱的煙火都放完了,仍有些意猶未盡:“怎么就沒了?明天才三十啊,還有嗎?” “有?!?/br> 其中一個表弟肯定地點點頭:“今晚只是開胃小菜,我爸從鄉(xiāng)下搞了十幾萬的鞭炮回來,就等著明晚了!” 嚴家的孩子,非富即貴,過年放點炮太正常不過。 明朗聽了挺滿意,吸了吸鼻子提出進一步要求:“明晚就在鎮(zhèn)子里放好了,河邊怪冷的?!?/br> * 年三十到了。 謝長風(fēng)起了個大早,爬上爬下把明家兩層樓打掃得干干凈凈,連天花板都搭著凳子掃了遍塵。 在老家這叫掃陽塵,除舊迎新的重頭戲。 午飯后,謝長風(fēng)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就算是一個人過年,規(guī)矩還是得有的。 熱菜涼菜、干果甜食,山里人再窮,到了這一天,翻箱倒柜也要湊出一桌像樣的年夜飯,敬奉各路神仙,保佑日子能一年好過一年。 往年謝長風(fēng)都是在奶奶的指揮下干活,奶奶雖眼瞎多年,但菜譜卻記得牢,哪道菜放幾次鹽,出鍋要不要勾芡,每年都說得分毫不差。 謝長風(fēng)祖上是鄰省的鄉(xiāng)紳,逃難進了山里,到爺爺那輩都還有點家底。 如今的謝家灣小學(xué),就是謝長風(fēng)爺爺一手辦起來的,奶奶則是八抬大轎娶進門的地主家三小姐,早年還在上海念的女子高中。 不管后來經(jīng)歷了多少苦難,哪怕被生活壓到了地底,奶奶總是把脊梁挺得筆直,塵土滿面也要活出個人樣。 便是窮得三餐只能喝清粥時,去鎮(zhèn)上趕集回來,總少不了謝長風(fēng)的一根棒棒糖。 謝長風(fēng)長這么大,除了缺吃少穿干活多,沒受過別的委屈,被陽光山水養(yǎng)出了一顆斗大的心,能容人所不能容,還樂在其中。 明家丟她一人在家過年,她不但不難過,還樂呵呵地翻出冰箱里的食材,忙了一下午湊出一頓像樣的年夜飯。 在電視歡快的背景聲中,謝長風(fēng)檢視著自己的作品,滿意地打開了手機。 昨晚她就注意到突然多了很多粉絲,留言也是各種贊美,不過她不懂網(wǎng)絡(luò)流行語,揣摩不出這些粉絲的語境,就當系統(tǒng)bug一般自動過濾了。 她把客廳的頂燈全部打開,把每個菜都細細地解說了一遍,傳到快手上,取名“跟大家一起過年啦!”,開心得像個80斤的大孩子。 其實遺憾還是有的。 小肖老師已經(jīng)回南方老家過年了,村里再沒人會玩快手,這桌飯菜怕是要年后才能給爺爺奶奶看了。 跟忙碌充實的謝長風(fēng)想比,明朗宛如一條120斤的米蟲。 照例睡到午后,在嚴家大院里逗貓惹狗地瞎混半天,被大人催著才回屋吃年夜飯。 嚴家人丁興旺,四世同堂,年三十這天,遍布全球的家人都回來了,老老小小有十幾桌人,把嚴家老宅擠得水泄不通。 主桌都是有頭臉的人物,像明守鶴這樣的市局局長,只能排在五六位。 吃飯時,嚴頤問起謝長風(fēng)的事情,明守鶴打著官腔做了回復(fù),無非是省里出了新政,他就順水推舟,把十年前做的好事畫個句號而已。 嚴頤聽完,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你要真那么好心,大過年的把人家孩子丟家里,不會帶來吃個團年飯?不過當人家是道具,用完就丟罷了?!?/br> 第 14 章 聽了這話,明守鶴不怒反笑,沖嚴頤一舉杯:“爸說得對,就是個道具。去年十月我來求您,您讓我自己解決,如今您看我解決得可還行?今兒的午間報道您可看了?明朗這小子還挺上鏡的?!?/br> 嚴頤看了明守鶴幾眼,端起酒杯跟他輕輕一碰:“你這是另辟蹊徑?!?/br> 一商一官的兩個男人笑著打啞謎,旁邊坐著的嚴寶華還有點母性自覺,起身去鄰桌找到明朗,低聲吩咐道:“等會兒你給謝長風(fēng)打個電話,看她在家里干嘛。” 明朗正跟人拼酒,不耐煩地一甩胳膊:“不打,關(guān)我屁事。他誰啊,憑什么要我給他打電話,他不會給我打?” “喝糊涂了吧你?” 嚴寶華皺著眉推了推明朗,“現(xiàn)在就去打。家里就她一個,別把電器什么的弄壞了。” 明朗被他媽吵得沒了喝酒的興致,一臉不爽地離開了飯桌。 謝長風(fēng)在干嘛,看看他的快手不就知道了,還用得著打電話嗎? 明朗邊朝堂屋走,邊掏出手機。 奈何家里人太多,一樓簡直成了小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