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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館后,自己早早地5點鐘爬起來,感到市人民醫(yī)院排隊掛號。 村里人的病都是拖了好多年的,治起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有的治了幾天,覺得好轉(zhuǎn)無望就回去了,面對這樣的情況,長風頂多少休息幾天,賠點房費伙食費也就罷了。 可怕的是決心留在城里治病的,在醫(yī)院里給老人要一個床位,自己住到醫(yī)院附近,吃喝拉撒,全部都要找長風。 “從沒來過省城,咱啥也不懂,啥也不敢問?。 ?/br> 村里的孩子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說起來謝長風小時候也吃過這些人家里的東西,搞不好還偷過人家的雞蛋,如今被人家求著辦事,她拉不下臉來拒絕。 學業(yè)、打工、沒完沒了的同鄉(xiāng)求助,把謝長風二十來歲的大學生活,攪得四分五裂,她每天只能睡五、六個小時,還要在夾縫里抽出時間跟明朗談戀愛。 這些事,長風從不讓明朗知道。 兩人的身世背景已經(jīng)天差地別了,她不想再讓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屁股窮親戚。 除了攀附吸血,什么也給不了對方,身為這樣的女朋友,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為了來錢快,在同鄉(xiāng)的挑唆下,長風腦子一懵,跟著他們?nèi)チ私ㄖさ卮蚬ぁ?/br> 那里的老板是同鄉(xiāng)的拐門親戚,見長風是個女的還是大學生,對她不錯,干同樣的活,她能比別人多拿兩百塊,周末搬一天的磚,能到手六、七百,是長風干過的報酬最多的工作。 她便謊稱要跟導(dǎo)師做專題,每周末都跑去搬磚。 從早上8點到晚上8點,十二個小時的純勞力,豈是謝長風這樣的大學生吃得消的? 她雙肩的水泡磨破了又長,到最后穿衣服前得墊層紗布,否則一天下來,血水跟衣料粘在一起,扯都扯不開。 但她很開心,除了應(yīng)付日常開銷,她還存了一些錢,準備給明朗買生日禮物。 事情的敗露,是長風太累了,午餐休息的半小時里,靠著二樓外墻睡著了,身子失去平衡,直愣愣地從二樓摔了下來。 趕到醫(yī)院的明朗知道了這一切,徹底發(fā)了飆。 他先是把長風大罵了一頓,又沖出去暴揍了長風的同鄉(xiāng),工地老板上去勸架,也被揍得斷了根鼻梁,最后鬧得警察也來了,直接把明朗帶走。 在那之后,謝家灣的村民消停了一陣兒,但找工作看病這些是村里人的剛需,沒有任何門路的他們,只能腆著臉再次找上謝長風。 再次、再再次、再再再次。 貧窮滋生出溝壑難填的欲望,即使那些欲望在常人看來并不算什么,一頓飯,一夜住宿,某種進口藥……可它們卻像鐵絲一樣,絲絲縷縷纏上謝長風,讓她遍體鱗傷,不能呼吸。 明朗知道謝家灣是長風不能言說的傷口,他不愿惹她太激動,只輕描淡寫地說:“肖老師不一樣嘛,他很客氣,出了什么產(chǎn)品都會寄給我一份。” 長風轉(zhuǎn)過頭,看見自己的剛開了個頭的專題,腦仁有些疼。 這不是在上大學,她還有工作要做,沒時間想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她揮了揮手,坐回座位,準備繼續(xù)碼字。 明朗站在一旁,看了她好一會兒,離開前丟下一句話:“以前我們太年輕,不會也沒有能力去處理那些事,是對是錯,都過去了?!?/br> 嗯,都過去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 謝長風的專題寫了四天,交稿后直接被退了回來。 病假回來的國內(nèi)新聞主編王城,對著她的稿子不停搖頭,“不行啊你這樣寫,完全沒有提那些施暴者的家庭環(huán)境、成長背景,這樣不行的?。 ?/br> 他是個有點神經(jīng)質(zhì)的中年男人,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玻璃,死死盯住長風:“民生題材的專題你是不是沒寫過?要揣摩大眾的心理?。?/br> “發(fā)生了這些的事情,我們都很遺憾,那么要怎么去預(yù)防呢?怎樣才能避免同類事件的發(fā)生,這些才是讀者想知道的呀!” 他把稿子朝長風一扔,“重寫吧?!?/br> 長風郁悶地抓回稿子,在工位上刪刪改改一下午,毫無頭緒。 關(guān)悅已經(jīng)回家了,到了晚上她跟明朗沒了這個小天使做潤滑劑,話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周末就要開同學會了,她的工作又是一團亂,這個年過得實在糟心! 下班時間一到,謝長風抓過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司。 剛走出公司大門,明朗的電話來了。 “今天我能準時下班,要不要在外面吃飯?” “行?!?/br> 長風沒猶豫,一口答應(yīng):“你說個地址,我坐地鐵過去。” 掛了電話,長風朝著地鐵口走去,剛到入口跟前,突然看到有人群從里面沖出來,個個腳步慌亂,面上驚恐萬狀,有人身上還沾著血,他們凄厲地大喊—— “殺|人了!里面殺|人了??!” 第 47 章 正值下班高峰, 地鐵入口人來人往, 沖出來的這群人引起了人潮的恐慌, 前面的紛紛往后退,后面的避之不及,瞬間摔了一大串, 謝長風也被擠到了墻邊,手背蹭破了點皮。 記者的敏銳讓她立刻打起了精神, 逆著人潮往地鐵里擠, 剛進了入口, 就看見地鐵的安保人員齊齊沖過來,把人群往外趕。 “入口封閉, 入口封閉!全部退出去!” 這個時候突然封閉地鐵入口,看來真是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長風使勁擠到安保人員面前,掏出記者證,“你好, 我是‘雪鸮網(wǎng)’的記者,請問里面……”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保安往外推:“記者也出去!突發(fā)事件,此入口臨時關(guān)閉!” “請問是什么事件?傷人嗎?” “等著看新聞吧!” “??!我就是寫新聞的!……” 然而申訴無效, 她還是被保安無情地推出了入口。 地鐵不讓走, 長風只好繞到下一個路口打車,高峰期叫車又耽誤不少時間, 等她到了約定的餐廳時,明朗已經(jīng)等她好半天了。 “抱歉, 出了點狀況?!?/br> 長風一坐下來就道歉,她走得急,進了餐廳又被暖氣烘著,身上便開始冒汗,邊說話邊取著圍巾,“3號線那邊突然出了點事,入口封閉,好像地鐵也停了……” “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