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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對世界抱有惡意[快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然明白當年的母親為什么會有那樣的選擇。

    哪怕是飛蛾撲火,哪怕是引火自焚,你知道逃不過,也不想逃。她的一切你都喜愛,她的任何話語都會刺入你的心胸,她的所有動作都會擾亂你的思維——你在她面前毫無選擇的余地。

    月缺花殘莫愴然,花須終發(fā)月終圓。更能何事銷芳念,亦有濃華委逝川。

    最是無奈繁華謝落。沒有一個美滿的結(jié)局,并不是說走的路就是錯的。時至今日,他的母親依然是父親心頭不能揭起的傷疤,甚至多年不敢再靠近東方一步,而他在三歲時離開這個國家,又在十年后再踏足這片土地。母親給予他的烙印,讓他流連在此,難以遠離。

    當年他在九城的戲臺上聽到那一出拜月歌的時候,如何想到臺上年幼的青衣會成為多年后叫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依然滿心歡喜的人?

    他停頓了一會兒,微微翕目,長長的睫毛掩映著眸中笑意。

    不知道何時再會相遇,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fā)展,可是想到她的時候,就會覺得如此幸福。

    [影圈一姐·完結(jié)]

    第31章 黃昏戀人01

    俞雅搬到明園的時候, 正值涼秋。

    近日下過雨,微冷的風(fēng)中還殘留著潮濕的水汽,又是陰天,并不是很叫人舒服的天氣。

    明園這邊坐落在山麓,青山綠水又避離鬧市,就環(huán)境而言無可挑剔。秋意將這一代茂密的綠化都染了色, 落葉喬木枯黃卻燦爛的葉片在草坪上鋪開金黃一片。附近都是獨棟的小洋樓, 造得久頗有年代氣息, 花園不大但植栽各異, 各有各的意趣。

    俞朝辭指揮著工作人員將一樣樣物件從車上搬下來, 神情簡直心力憔悴:“當心點!哎當心點——把那東西扶正了!”他抽著冷氣慢慢往下壓手, 示意搬家具的人再輕些, “梳妝鏡給我注意了,千萬別磕著碰著!”只要清楚這些玩意兒價值的人怕都會像他這么龜毛, 然后頭一轉(zhuǎn)馬上冷汗又下來了, “瓷器最后搬!品叔——品叔你看著點, 別給擺錯了位置!”

    門廊口手拿圖紙有條不紊監(jiān)督工人的老管家聽到喊聲, 扭頭給他比了個明白的手勢。

    這一車車東西可全是老物件,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俞朝辭卻連丁點兒垂涎都不敢有, 誰叫這些玩意兒都是那尊惹不起的大佛所有呢。他剛抹了汗,忽然覺察身邊站了人, 眼一瞥身體就是一個寒噤,訕訕笑道:“姑奶奶,外面風(fēng)大, 怎么不歇著去?”

    這位姑奶奶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姑奶奶——他爺爺最小的一個meimei。當年那輩兒里唯一的女娃,打小千寵萬愛著長大,上到老下到小沒一個敢叫她有絲毫不順心。要說起來年已花甲,至今未婚,早三十多年就不耐聽家里人小心翼翼嘮叨旁推側(cè)擊建議,除了每年到年關(guān)時回老宅住幾日外,其余時間都在外與自己的狗子相依為命。

    由于這位長輩實在是一言難盡,至今俞朝辭在看到他姑奶奶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心驚膽戰(zhàn)。心驚是因為姑奶奶長得太好,一點也不像她這個年紀的人,膽顫是姑奶奶性子疏冷霸道,瞥他一眼都能叫他腿軟。事實上人至年高還能長得像他姑奶奶這樣的真的是少。

    歲月不可避免地在她的眼角眉梢染上細碎密集的紋路,因為缺失了膠原蛋白而顯得稍許松弛的肌膚,柔軟的頭發(fā)微微淡褪了色澤,應(yīng)有的老態(tài)皆沒有落下,但比起對別人那種大刀闊斧的摧殘,這種描摹又顯得過分寵愛與溫柔了。

    細眉鳳眸還是舊時的形狀,淺薄的嘴唇?jīng)]什么色澤,卻更映襯膚色的蒼冷,古典美人式優(yōu)雅與飄渺的氣質(zhì),叫她看上去像極了冰天雪地中橫枝的一束紅梅,淡到極致卻也艷到極致,愈長的年紀一點也不會磨滅這種氣質(zhì)帶來的榮光,甚至因為年長更增添了深邃與睿智的魅力。

    俞朝辭每回看她都忍不住想象她年輕時能叫人神魂顛倒的美貌——年輕時是動態(tài)的生機,年老后又是靜態(tài)的美感——偏偏時光又對她不多加苛責,這么多年,花色濃艷至此竟也未枯萎,反而越老越被定格成了畫卷。

    畫卷逐漸褪色,美人也有了瑕疵,但這瑕疵反而像古物上經(jīng)年累月的時光刻痕一樣令人著迷,又豈是單純一個風(fēng)華絕代能囊括的。

    俞朝辭偷瞄姑奶奶一身綰色底絳紅纏枝花紋的旗袍與外罩的那件呢子披肩,身段多年未變的曼婉動人,花白長發(fā)在腦后梳攏束起,別著鑲金的玳瑁梳,一絲不茍,若說是古畫里走出的美人也不為過——只是略年長些而已。

    然后不可避免地掃到她腳邊那只狗子。黑白相間的哈士奇有著與它主人如出一轍的冷傲表情,因為天生自帶的嘲諷臉,連瞥他一眼都好像是無窮的屈尊降貴與輕蔑。

    俞朝辭忍。反正被姑奶奶養(yǎng)的狗子懟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姑奶奶本人不婚無后,又常年在外不回家,所以寵妹心切的爺爺們把自個兒未成家的孫輩排了排順序,挨個提溜著送到meimei身邊照顧她——實際上就是派個晚輩去給她當小廝使,為了避免她看膩,還給一年一輪換。鑒于這位姑奶奶還在世的有三親哥兩堂哥兩表哥,后面這排著隊的還是個龐大集體。

    這一次輪到俞朝辭被趕來伺候他姑奶奶。還沒待滿倆月,正趕上姑奶奶厭煩了常年溫暖濕潤的茶陵,打算搬去個四季鮮明的地兒。明園這棟房其實原本就是她的產(chǎn)業(yè),年輕時在這里住過不短時間,隔幾年就差人來翻新裝修一回,也有專人看護,這次來也就是把用慣的器物放置一下,畢竟按著姑奶奶的性子,這一住大約又能是好幾年。

    “這里還是您當年的老樣子嗎?”俞朝辭看姑奶奶的神情,明顯是剛帶著俞幼哈在附近溜達了一圈,不由好奇道。他歲數(shù)不大,剛出校園身上還留著許多少年輕人的天真爛漫,雖然挺懼他姑奶奶的,但平時開口搭話的次數(shù)也不少——就算得不到回答也很能自娛自樂。

    “嗯,”俞雅輕哼一聲,低頭看了眼俞幼哈,“老樣子?!?/br>
    沒怎么改變的環(huán)境,老得并不明顯的自己,甚至是與當年一般無二的狗子,二十多年的時光好像一溜煙就不見了。

    她抬眸,又瞅了眼左側(cè)那戶人家——大概唯一改變的,就是鄰居了吧。

    當年隔壁住的是對老夫婦。老先生是位頗有名氣的作家,年輕時挺憤青挺風(fēng)流,老來卻是又幽默又睿智,他的妻子是位營養(yǎng)師,生活考究過得極為細致的那一種。俞雅搬來時,兩人已經(jīng)在這里過了三十多年半隱居的生活,據(jù)說舊時也打打鬧鬧三天兩頭拌嘴賭氣,老了,鬧不動了,老先生在花園里支了張書桌擺放四個石凳,沒事品茗寫作,老夫人種了一院子的花卉。俞雅經(jīng)常能見著兩老手挽手互相攙扶踏過一地黃昏走進那棟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