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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單獨一幅雖然價值也頗高,但不至于叫人念念不忘。其八畫主急于用錢,將它抵押給了隆寶閣分行。隆寶閣便將它掛在了中秋拍賣會的拍品名單上。 俞雅聯(lián)系過,能不能暗箱拿下那幅畫,隆寶閣表示有些為難,她就決定親自去一趟。 * 中秋藝術(shù)品拍賣專場一向是十點,然而七點起隆寶閣掌柜張濤就專門立在門口等待貴客。 主要是沒有風(fēng)聲透出來云門的那位想要兆水八相,否則要知道她對這畫有興趣,早在得到畫的第一時間就給她送過去了,哪至于到現(xiàn)在還要人家屈尊親自前來。 隆寶閣分行大多開在北方,近年來發(fā)展也頗受局限,沒奈何,這些年來經(jīng)濟文化重心南移,大量海外古物回流也是往南邊走的,偏偏隆寶閣無法擴開疆域。因為南邊已經(jīng)被泰源與致玉齋瓜分了江山,泰源有海外的底子暫且不說,致玉齋老板鼎鼎大名的“王半山”王宗霖就是云門的核心人物。為什么稱他為半山?據(jù)說他的藏品全堆起來能壘出半座山。 隆寶閣不但不敢得罪云門的云師,還得不遺余力地討好她。江湖上的事,不知什么時候就得求到云門之前,就算沒什么瓜葛,保持著彼此之間的友好態(tài)度也是很重要的。畢竟九宗十八家的堂口都要尊她做龍頭,隆寶閣沉在水面下的勢力不免牽涉到三教九流,在這條道上有誰的話比她還有重量?哪里敢叫她有任何不滿! 但這回,兆水八相其八這幅畫上還真有點貓膩。別說已經(jīng)掛上了拍品名單,明明白白放在客人面前了必須走流程,就是同時找上來的幾個人就都是隆寶閣沒法得罪的——內(nèi)部人還真想不通,這幅畫怎么會引起各方關(guān)注? 是頗有藝術(shù)價值吧,但既不是古物,也不是成套,本身的價值最高也就二三十萬,著實沒高到讓那些人看入眼的地步??赡墚嫳旧碛袧摿?,隨著時間的增長價值注定飆升,但畢竟只有一副,其他七幅還不知道在哪,也不至于爭起來吧? 掌柜在那等得惴惴不安。來往的人見著這副架勢也想不明白。 張濤張大掌柜說來只是掌握著安陽的隆寶閣分行,但安陽分行是隆寶閣最早的一家分行地位不同,且隆寶閣都是他張家的,張濤又是張家直系,再過幾年難免他就繼承了這份家業(yè)。這樣的身份,誰能讓他等在大門口? 該打招呼的打招呼,打完招呼繼續(xù)候著。姿態(tài)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其實張濤早十多年前見過云師。那般風(fēng)姿至今仍能念念不忘。當(dāng)年她還會出來走動,近幾年來就極為少見了。 掰著手指算算那位的年歲,想著要再恭敬些——結(jié)果在終于見到車上走下的人影時,眼睛都直了。 第37章 黃昏戀人07 張大掌柜恭恭敬敬把人迎進去。 姿態(tài)端正一絲不茍, 臉上神態(tài)嘴角弧度都恰到好處,可心里的困惑與訝異已經(jīng)快刷了屏——這是看上去老年人的模樣么!像么?像么! 容顏動人身姿娉婷,光看外表的形象,若說是才三四十歲都不會有人懷疑。張濤見過的人很多,做這一行眼光毒辣心機敏銳是最基本的,類似于保養(yǎng)得很好的貴婦與所謂凍齡的明星他見了不少, 但從未遭遇美得如此純粹的人, 美到在她身上的歲月都像慢得近乎暫停。 其實你能看到白發(fā), 能瞧見皺紋, 衰老是所有人都無法阻擋的宿命, 然而一朵鮮麗得能叫人窒息的玫瑰在時光里慢慢枯敗了邊沿的花瓣, 你便能說那就不美了嗎?一幅絕妙的古畫在藏室中逐漸褪去色澤增添時間的污漬, 你便能說那就不珍貴了嗎?你也能從她瞳底看出時光流逝的痕跡,在她神情中見到對于一切世事都坦然的氣度, 只有老人才有這般的平靜與滄桑, 但你所想到的一切卻都無關(guān)復(fù)雜感官, 只能單純地驚艷——原來真正的美人就是不會老的。 張濤所預(yù)備的恭敬與尊崇皆沒有浪費。 不敢生出任何放肆之心。首先你知道她的身份, 明白這是你必須一絲不茍接待的人,然后你覺察, 她的一切氣度都符合你的設(shè)想,所有的儀態(tài)都適應(yīng)她的地位, 舉手投足都是上位者淡然又熟稔的態(tài)度。這種廣博又莫測的氣質(zhì)絕非一朝一夕就能養(yǎng)成,必須要多少載高高在上俯瞰萬物的權(quán)勢才能蘊出光輝,必須要多少人俯首稱臣匍匐腳底才能縱容的驕傲與恣肆。 云門的云師大半輩子立于山巔, 高處不勝寒,她看過的聽過的做過的經(jīng)手的,全是你難以想象的境界,所以在這樣的人面前,你的俯身低頭就都全無疑慮。 中秋專場并非一個大拍賣會,用的廳堂是靠里的小廳,此刻距離拍賣開場還有不少時間,預(yù)約的客人就算已至,大多都還在樓上的展廳閑逛觀看,張濤帶著俞雅進入包廂的時候瞧見的人并不多。 正對拍賣臺視野最好的位置,亮燈,推開窗,放下細密的珠簾。 直到侍者奉了茶擺上茶點與果盤,張濤還挺直了脊梁不敢有絲毫放松。俞雅見狀笑了笑,禮貌性問候了聲張老太爺與隆寶閣老總管張二爺,然后就示意他自便。 待人離開,俞雅慢吞吞收回視線:“坐吧阿言。” 在包廂角落悄無聲息站成一棵松的品言上前兩步,坐在茶幾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上——他沒動作的時候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就像是所有白發(fā)雞皮的老管家一樣恭敬本分,站到眼前來才能豁然覺出好一個挺拔壯碩的體魄——俞雅伸手給他倒了杯茶,順手勾了勾手指。 品言很熟稔地摸口袋,手指夾出手機遞給她。 “看來這畫確實有點貓膩,”俞雅眼中帶笑,覺得有點意思,“張濤竟然不敢跟我多嘴?!?/br> 全身上下都寫滿歉意,卻連半個字都不提畫的拍賣。他是這分行的主事者,所有的拍品都有直接過問的權(quán)利。拍賣行的規(guī)則跟流程固然重要,但對著某些人來說這點重要又不算什么了,直接將畫從拍品序列拿下也不是什么難事,既然被拒絕了,且對方只能保持沉默,說明這畫的背后已經(jīng)是他無法解決的糾葛。 品言拿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撇茶葉慢慢呷了口茶:“無論什么原因,都是麻煩?!倍夜媚棠套钣憛捖闊_@會兒臉上還掛笑,瞧著沒什么異樣,心里估計早就開始煩了。 俞雅撥號碼。等待電話接通的時候看了眼品言的臉,帶著某種勸解與無奈:“阿言,能不能多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二十多年前她在渝州賭斗會帶回的小伙子,送到大侄兒手下,跌打滾爬再艱難困苦的訓(xùn)練都熬下來了,她惜才的大侄兒滿心歡喜以為自己多了張王牌,卻不防人家死活退隊要跑她身邊去。如今人到中年按理說也不算大年紀(jì),竟然比她老得還要快,少白頭是遺傳沒法變,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