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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我對世界抱有惡意[快穿]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1

分卷閱讀91

    跟一只狗子。

    將其中兩個與狗子認領回家,俞幼哈邁著端莊而矜持的腳步亦步亦趨跟在她身邊,倆小孩沒說話但一直偷瞄她的臉——大概表情就是過分淡漠了些,所以難免叫人有些發(fā)憷。

    維持著這副情態(tài)吃完午餐,上樓,她在自己書房里坐了很久, 發(fā)完呆猛然回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攢著雙手, 指甲都深深刺進手掌, 留下了月牙形的血痕。遲鈍的腦思維一面想著這估計恢復起來又很慢, 一面慢悠悠游離開去, 天馬行空不著邊際。

    ‘我等了很多年, 才等到命運將您再次送到我面前的幸運?!?/br>
    ‘——所以, 不愿錯失?!?/br>
    腦海中忽然漂浮過這些話語,這叫她驀地驚醒, 驚疑不定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好半天才把挺直的背脊又給彎回去, 放松地依靠在椅背墊上, 有些疲憊又很是憂郁地垂下眼瞼。

    臉上緩緩露出個苦笑。老了,彼此都已經老了。那所有的故事都已經遠離, 成為過往的蒼白的刻痕。有過相遇的契機,卻沒有靠近的緣分, 有過命運的交集,卻沒有停留的理由。歲月匆匆,一晃經年, 半只腳都將跨進墳墓,再試圖抓住那曾經錯失的事物,不也正是徒增煩惱么?

    俞雅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

    要說感動,有的吧。畢竟是曾綿延了三四十年毫無變更的深情。說愧疚,也有的吧。因為畢竟無法回應。感情那么麻煩的事物,光是思索一下就會讓神經糾結成團,更別提親手去觸碰……更多的,大概是茫然。茫然無措的那種茫然。

    她其實挺信宿命這概念的。無數段人生教會她,想得到的一定會得到,該出現(xiàn)終究會出現(xiàn),如果得不到,如果不出現(xiàn),那便是命運使然。本來以為這輩子是要孤獨終老的,可到頭來卻告訴她,其實有些人很久以前就與你相遇,只是你們之間錯過了。

    “所以說,你們到底談了什么——談那么久?”戴星抓心撓肝地扒拉在椅子上,伸長脖子詢問另一個人。

    他老板安靜地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手指交叉靠著椅背,視線平靜表情淡漠,情緒死寂毫無波動,跟以前好像也沒區(qū)別。

    “您都說了些什么呀!”戴星簡直要急死了,滿腔無法得到滿足的八卦欲-望就要把他給逼死了,“跟我說說嘛,我也好給您參考參考?!?/br>
    他老板依然不理他。他似乎已經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一般,對周圍充耳不聞。

    戴星仰天無聲長嘆,強忍著跳上去死命將他搖醒的沖動??纯捶旁诓鑾咨系馁Y料,再看看老板不動如山的側臉,想了想,忽然神經一聳想到種可能,這叫他像打了雞血一樣一下子就振奮起來,眼睛亮得出奇,連忙道:“不會吧?您不會——不會直接告白了吧?”

    越想越覺得這可能比較大。

    他抓抓頭毛,興奮得像是要變身竄天猴:“講真這有點突然啊,不會是一時沖動吧?”來回走了兩步,又轉頭道,“那位是什么反應?哎呀,到底如何了,簡直是要急死我!”

    老年人的心思真難猜。嫌他不會把握機會的時候他比誰都迅捷。嫌他悶葫蘆不肯說話的時候他張口張得比誰都快。不過瞧著那位女士離開時那淡然的模樣……再看看自家老板沉郁得一如既往的臉……所以到底是怎么個發(fā)展??!戴星抓狂。

    任憑他怎么做幺蛾子,他老板依然穩(wěn)穩(wěn)坐在那思考,不掀眼皮,不抬頭,安靜至極。

    俞雅午睡時一腦袋光怪陸離,睡到天都黑了才睜開眼。直睡得頭昏腦漲隱隱作痛。

    但好歹心情是要平復得多。她調整狀態(tài)何等出色,干脆利落把那些糾結的事物都拋開,照樣思緒清晰一派淡定。結果梳理好自己,下樓就看見客廳里端坐的兩個人。

    娃娃臉青年訕笑地抬頭與她打招呼,臉上兩個小坑一晃一晃:“我們就是來蹭個飯……”

    隔壁那位先生也抬著頭看向她,視線交匯,俞雅:“……”

    *

    俞朝辭同學最近感覺很不對勁。但又實在說不出哪里不對勁。

    吃飯睡覺被狗子溜,發(fā)呆閑逛玩手機,真受不了就跑出去上街溜達溜達,看看電影泡個吧什么的。姑奶奶又開始了蹲家不出門的日子,也沒什么需要差使他跑腿,每天都是一樣的無聊。瞧著似乎與以前沒什么不同?然而莫名其妙的,他就是覺得哪里怪怪的。

    原本也沒覺得如何,但隨著時間流逝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甚至如影隨形,叫他渾身都不舒服。他覺得以自己并不能算聰明的腦子,必須得場外求助。

    于是蹭蹭蹭跑上樓找婁昭:“……你在做什么?”

    婁昭桌上攤著一大堆材料跟工具,俞朝辭上來的時候她正拿著一桿細細的竹料在磋磨。旁邊亂七八糟放著各種毛料與骨梳。

    “這個是……筆桿?”俞朝辭瞪大了眼睛好奇道。

    “嗯,筆壞了,我重新制一桿?!眾湔涯玫缎⌒囊硪淼叵?。

    俞朝辭頭都大了:“這得多麻煩?。≈匦沦I一根不行嗎?”

    “寫不慣啊。”婁昭頭也不抬,“自己制筆,毛料可以自己配,各種羊毛粗細不同,不同的筆選不同的主料,我還習慣配點苘麻和豬鬃——出去訂做哪有自己做來得方便?!?/br>
    好吧,文化人的事他不懂。俞朝辭無語,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趴到桌子邊把腦袋探過去:“我說,阿昭,你覺不覺得最近哪里怪怪的?”

    婁昭不解:“什么怪怪的?”

    “我要知道就不會來問你了!”俞朝辭郁悶道,“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有時候忽然渾身不舒服,但一會兒就好了,有時候還會起點雞皮疙瘩什么的,然后煩躁,懊惱,總覺得看哪里都不順眼……我怕是我哪里沒想到,所以來跟你探討一下?!?/br>
    婁昭弱弱道:“呃,這個你應該去看醫(yī)生吧?”

    “不是這個意思!”

    “哪個意思?”

    俞朝辭瞪著她,片刻后抓抓頭毛,原地踱了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還真解釋不清楚。憋屈地嚎了聲,扭頭又蹭蹭蹭下樓了。

    婁昭:“……”大姨夫發(fā)作了么?

    俞朝辭下樓的時候正逢著他姑奶奶帶狗子回來。迅速貼墻站到一邊給姑奶奶讓路,然后看到俞幼哈在樓梯上蹦跶了兩步沒繼續(xù)往上走,停在他面前。彼此大眼瞪狗眼一會兒,俞幼哈裂開嘴露出個兇殘的笑容,忽然張開口朝他小腿咬過去,俞朝辭忙不迭轉身逃跑:“大佬!不帶這樣玩的啊啊?。 ?/br>
    無聊的狗子開心地追著他滿院子跑。被迫成為狗子的樂子的俞朝辭滿心酸楚。

    俞朝辭最后還是知道了他漏掉的到底是什么。

    在婁昭又一次捧著自己的作品興沖沖要跑去隔壁之前,他把人給攔下了,皺著眉注視著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