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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仇相看生厭,當(dāng)年甚至被她外公罵出門一輩子不許她再踏進(jìn)家門一步,但到底不是對這個病秧子女兒全然不顧的。衣食錢財半年一寄,附的信點名道姓是給俞雅的,唯恐被自己親爹丟掉。準(zhǔn)備的東西不見得有多少貼心,但至少還是盡到些屬于母親的義務(wù)。 現(xiàn)下俞雅的外公離世,真要算起來,她也只剩下董女士一個親人。即便是已經(jīng)成年了,這樣的身體,打小又沒上過學(xué),也不指望著她有什么獨立生活能力,對這個體虛嬌弱隨時都有可能噎屁的女兒,董女士到底不是鐵石心腸之輩,總得承擔(dān)起撫養(yǎng)的責(zé)任。但說到底,保命的方子供著,珍稀的藥材養(yǎng)著,也就是得花錢而已。 董女士再嫁的對象是達(dá)官顯貴不錯,但人官做得大,卻不至于多少富有。越是處在高層,越是愛惜羽毛不能伸手,再說又有紀(jì)-委在那虎視眈眈盯著,有油水也得原路潑回去。因而至少比起兩個小姑子一個小叔子她們的家庭來說,總要樸素得多。十幾年下來,她手頭不說拮據(jù),但要說留下多少存款,那也是虛的。這種情況下仍舊還是決定接下俞雅這么個累贅,壓力也不是不大的。 更何況,俞雅清楚,董女士嫁過去是做繼母的。當(dāng)然她先生本人是初婚——說來復(fù)雜,這位成先生的大哥跟大嫂意外早逝,就留下一對沒滿三歲的龍鳳胎,成先生把侄子侄女當(dāng)親生兒女養(yǎng),倆小孩也一直叫他爸爸,于是這么一拖也就沒顧得上結(jié)婚。后來成先生對董女士一見鐘情,也不在意她寡婦的身份娶了她,但董女士在成家那種繼母的身份卻是坐實的。 這么大一個家族,成老爺子已經(jīng)退休,成先生是唯一從政的那個,繼承的全是他父親的政治資源跟人脈,算是現(xiàn)在家里面扛一把手的人物。他與董女士夫妻倆沒有再生育孩子,成先生對董女士有愧,俞雅覺得這大概就是繼父愿意接受她這么個拖油瓶的主要原因——畢竟她是董女士唯一的親女。 俞雅本人其實是覺得沒這么個必要的,她并不是說養(yǎng)不了自己,但董女士堅持要她跟自己走,雖然她也是要離開這山村的——畢竟是自己親娘,暫時沒去處過去待段時間也好。 只是因為方家遲遲沒來拿藥方的緣故,在這里多留了倆月,現(xiàn)在也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第91章 豪門繼女02 俞雅把自己的家當(dāng)都給收拾了一下。 外公留給她的東西除了點老物什, 剩下的全是藥材跟古籍善本。他這種水平的大夫,行醫(yī)多年能攢下的資本當(dāng)然豐厚,在這破山村里待了大半輩子沒出去,對物質(zhì)生活完全不講究,錢對他來說就是個數(shù)字,與其留著還不如把那些報酬全換成藥。 錢是越來越不值錢的, 而上了點年份的珍稀藥材又是越來越難尋。早年攢下的那些全敗在俞雅身上后, 這些年他別的事暫且不說, 打劫老朋友托人家跋山涉水給他找藥這種事沒少干。要不是他自己年紀(jì)大了, 俞雅又實在離不了人, 估計深山老林水澤密地這類地方他也不會少去。這幾年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后, 更是頑固, 挖空腦袋都想著給自己外孫女多留點東西。 把這些分門別類拾掇好,普通藥材按常用的方子制成藥散給了鄰里, 就當(dāng)報答這些年的照顧了, 還值點錢的家具什么的也都處理了一下, 送的送賣的賣, 破敗的老屋舍也只有干凈整潔一個優(yōu)點了。畢竟俞雅覺得自己回來的幾率著實不大,如果將來真要尋地方休養(yǎng)隱居, 大概也會跑南邊那些氣候溫暖濕潤的地方,而老家這里太干燥太陰冷了。 收拾得差不多跑去村長家打了個電話, 閉塞偏僻的村落,別說連通里外的公路了,能架設(shè)上電線已經(jīng)是件了不起的事, 電燈還不是家家戶戶必備的呢,電話也就只有村長家有。這在新世紀(jì)確實是很難以想象的,比起東部沿海約莫能落后至少三十年吧。虧得俞雅不是土生土長沒有見識的山里人,否則外公一去,她就該徹底抓瞎了。 “霍叔,您是自己過來拿,還是我郵寄過去?”俞雅在處理自己用不上的藥材。 外公是中醫(yī)大夫她不是,而且她也沒想著往這條路上走,過去跟著外公辨識藥物學(xué)診脈看方子,無非是百無聊賴找點事做,不能說她醫(yī)術(shù)造詣有多高明,至少也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外公臨走前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俞雅也樂得輕松。 “乖侄女你再留兩天,我馬上派個人過來取!”電話那頭粗獷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不然讓那群沒分寸的家伙經(jīng)手過,這些寶貝藥得壞成什么樣子!” “成。”自從那年寄過一支上品長白參結(jié)果連須須都給他斷得一塌糊涂之后,他就對郵寄這種方式深惡痛絕。有時間他就自己上門,沒時間他就差人上門。 才等到第二天中午,俞雅就看見霍隨的伙計。 瞅著對方開的老舊三輪摩托,頓時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你這還不如叫人郵寄呢。” “沒事,”對方露出滿不在乎的表情,指著后面車兜里的東西,“我墊了好幾層棉被呢,顛不碎!出了這山就都好說了。” 俞雅抱著大白看他手腳利索核對單子,順稍讓他把那些書也給帶出去。對方邊搬東西邊對她說:“這回不換藥,直接用錢交付對吧……老板說都打進(jìn)董爺那個賬戶里去了,您回頭檢查下——對了董爺放在我老板那的東西怎么說,這回一并處理了還是給您存著?” “勞煩霍叔先給存著了,”俞雅想了想,“那些藥沒準(zhǔn)將來我還能用得上?!?/br> 伙計露出遺憾的表情,顯然霍隨平日里沒少覬覦那些東西:“那回頭我替您轉(zhuǎn)告下?!?/br> 把這頭的事處理好,俞雅就專心致志等董女士派來接她的人。 董女士對老家有芥蒂,克服不了心里那道坎。俞雅她外公算是喜喪,大限將至臥床到回光返照也不過短短半天,俞雅只來得及聽他老生常談地嘮叨幾句便眼睜睜看他咽下最后的呼吸。然后這天晚上她頭一次撥通了董女士每回寄過來的信后附錄的號碼,告知這位應(yīng)該是她母親的人親爹離世的消息。 棺材是早就備好的,墳地也老早給劃好了,山土旮旯地帶,進(jìn)來跟出去都不方便,也沒有條件來什么火葬,至今人死還是埋土里。董女士直到下土那日都沒見人影——她是真不愿再踏足這地方,過不久才匆匆出現(xiàn)個自稱是董女士助理的人找過來,說是想把她帶走。 ——當(dāng)然,最初的時候講的是彼此先商議一下。 不管董女士是出自什么原因,連面對面跟親女兒交流的機會都不給,不在乎女兒意愿直截了當(dāng)做出將她帶走的決定,也不管她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決定接手這么個后患無窮的大麻煩,至少這舉動后面的意思還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