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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yè)素養(yǎng)與同情心促使她實話實說。 病人與其家屬當(dāng)然不會聽,雙胎呢!好不容易懷上的寶呢!不但不聽,她家的三姑六婆還組團到醫(yī)院罵庸醫(yī),鬧到不得不報警才能維持清凈的地步。 結(jié)果五個月的時候,其中一個孩子胎停。送到醫(yī)院的時候,產(chǎn)婦已經(jīng)大出血性命垂危。最頂尖的醫(yī)生們圍著搶救,ICU還足足待了大半個月,全身血液換了至少五遍,很艱難才保住命,但是zigong已經(jīng)不得不被切除。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所有知情的人都驚呆了。不停有人過來問她,你早就料到會這樣嗎?俞醫(yī)生說沒料準(zhǔn),她知道一定會出事,但不知道嚴(yán)重到了切除zigong——她把老師的筆記找出來鉆研了個透,還等著那位病人再回來求助的時候要怎么開方子呢,沒想到病人直接從根源上被廢了懷孕生子的可能。 真有夠神奇了。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親眼看到,黃怡也不信世上還有這樣的事。 黃怡在俞雅的建議下,去考了個專門的心理咨詢師資格證書。有次吃飯的時候,她講到自己在學(xué)習(xí)與實踐中遇到遇到的各種揪心事,忍不住問俞雅:“老是遇到這樣的事,就算是別人身上發(fā)生的,聽著也夠糟心了吧,俞醫(yī)生不會感覺抑郁嗎?” “不會啊,”俞雅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在做的不就是救苦救難的事么?!彼f,“我明明是幫助別人的人,如果我在此得到的不是喜悅和滿足感,而是別人身上痛苦與絕望,那我為什么要選擇做一個醫(yī)生?” 她沒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偉大的使命感,她做一個醫(yī)生除了繼承恩師衣缽的原因外,就只有排遣無聊了。她所掌握的并不是謀生的技能,而是不斷加深的興趣。 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有各種各樣的痛苦。黃怡不知道是因為俞醫(yī)生經(jīng)受得多了,才有了這樣強大又堅韌不會為別人遭遇動搖的心理,還是說,她本來就是一個足夠冷漠的人。又或者兩者兼有。她越是與俞雅接觸,越是發(fā)現(xiàn),俞醫(yī)生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她的很多道德與行為標(biāo)準(zhǔn)跟世俗所謂約定俗成的都不一樣??瓷先ニ坪鹾芾淠狈ν樾?,但仔細(xì)想想,好像也沒什么不對。 比如說在姜彤的問題上。 姜彤就是那位被丁克的老公害得生育困難的病人。這是個得長期治療的病人,而且個人經(jīng)歷實在很慘,所以黃怡加了她微信,有問題給她做指導(dǎo),沒問題也會安慰開解她。多次聊天之后,她很容易就得出了結(jié)論,姜彤的心理已經(jīng)出現(xiàn)問題,最典型的癥狀就是焦慮、抑郁,有時候行為甚至難以自控。 她恢復(fù)得其實很不錯,本來俞雅都下論斷了,不出意外的話是能自然受孕的。但是她接受不了??祻?fù)是需要時間的,特別是她這種千瘡百孔的身體器官,痊愈都不可能,只能勉強達到能維持胎兒生長并自然分娩的機能。姜彤等不及,她甚至想馬上就懷孕生下孩子!她拼命地控制自己不去關(guān)注前夫的消息,但避無可避,這些消息又刺激得她行為更失常。她甚至極端到雇傭私人偵探把前夫的所有情報都巨細(xì)無比地記錄下來給她看!人家越是嬌妻愛子幸福美滿,她越是像魔怔了一般,就覺得,自己必須生下個孩子自己才能直起腰板做人。所以在感覺自己好過一點之后,她又去醫(yī)院想做人工授精。黃怡勸了幾次沒勸下來,建議人家去專職的心理咨詢診所看看,不聽,于是也只能就這么著了。 黃怡很同情她,于是在跟俞雅聊起來的時候感慨:“何必呢?!庇後t(yī)生跟她交代清楚過的,時機還沒成熟,就算現(xiàn)在強行懷上了,生育的后果就是過度早衰,是減壽的事啊。 俞雅與之前說起任何八卦時的情況一樣,沒有一點動容:“自己的選擇。”又沒人逼她。自己選擇去做了,幸運是她的,后悔也是她的,有什么好同情的。 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偷偷拿她做過心理分析么,那就應(yīng)該猜到她是無法自控……家人尚且阻止不了她,作為一個局外人,已經(jīng)盡力了,那有什么好遺憾的?!?/br> 黃怡一向覺得俞醫(yī)生缺點人情味兒,所以并沒有反駁什么,只是道:“哎呀,我不像俞醫(yī)生那么灑脫啦??偸侨滩蛔∽晕掖耄缓罅x憤填膺——不管怎么說,她會落到這樣的地步,總是前夫的錯吧——像這樣的極品渣男,真的是少見啊?!?/br> 俞雅頭也不抬隨口道:“只是因為拋棄妻子、無情無義的普通渣多了,所以偶然出現(xiàn)一個手段不同的,你就覺得新奇了?!?/br> “哎呀,哎呀,”黃怡拍著大腿,“所以說呀,渣男這么多,要怎么規(guī)避?”她很好奇,“俞醫(yī)生俞醫(yī)生,你是怎么看的?。俊?/br> 俞雅想想道:“感情是需要運氣的。運氣好,可能遇到一個很好的人,運氣不好,那就需要壁虎斷尾及時止損?!?/br> 她停頓了一下,忽然笑笑——只是作出“笑”這個表情而已,并不是說她開心愉悅,事實上這個笑是沒有任何情緒意味的:“所以我不會像你這般同情姜女士。多年的婚姻,她有很多個機會可以醒悟并止損,但她沒有。頑固地陷進一個并不高明的騙局中,以大幅損傷自己的身體、以痛苦壓抑自己的天性為代價去維持所謂的婚姻——我不覺得前夫是忽然作出決定結(jié)束丁克并且迅速拋妻另覓新歡的,他作出的決定必然有無數(shù)個意外的契機與撇腳的掩飾,姜女士未必沒有發(fā)現(xiàn),只是因為曾付出的實在太多,所以自欺欺人到不愿揭穿……” “——這樣還能說什么呢?” “既然自己跪在別人腳下把脖子都送到了別人手上,就不要怨別人掐著你命脈逼你從犯。”俞雅的言論冷酷而果決,“世上的壞人很多,你也難免眼瞎看上個糟糕透頂?shù)募一?。有些女人聰明。掌握家庭?jīng)濟大權(quán)就有足夠的話語權(quán),能堅持獨立人格與思想就有足夠的勇氣面對,就算因為種種原因不離婚,她們也會讓自己過得很好——事實上我覺得前夫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遇到那么蠢的女人,沒想著扒皮抽筋啃骨吸髓個干凈——轉(zhuǎn)移財產(chǎn)是件很難的事嗎?他的公司是他一個人說了算,完全可以更狠一點,可是離婚也毫不猶豫分出了一半的身家,你看,沒把前妻逼到絕路吧?!?/br>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這么想太冷酷。姜女士已經(jīng)那么慘了,為什么要說得這么狠?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再說,她現(xiàn)在有錢,有自由,就算是身體也還有治愈的機會,并不是一無所有,反而只是失去了一段糟糕虛假的婚姻而已,完全能追求更真實更幸福的未來——就像是黎明前總有一段黑暗的陣痛一樣——然而過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怨誰?” 黃怡愣了很久,思維有點混亂,直覺告訴她這話貌似有點問題,但又覺得好像也沒說錯啊。沒等她辨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