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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潺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出茶盞拂沫的聲音,似乎抿了茶水的男人聲音威迫的擠壓著神經(jīng),令人不寒而栗。

“如果片刻后交遞上來的東西讓我不滿意,從鳴杉到沿途,有多少牽扯我就殺多少人?!彼f完這句話后將茶盞擱在了桌上,“趙朝明是孤家寡人,他不要命,你們?nèi)粝肱阍幔揖拖人透魑灰怀??!?/br>
僅僅半個時辰,關(guān)于趙朝明的事無巨細,全部抄落在禪宗手邊。他在黑暗中看也沒看一眼,抬指就讓人把大商們拖了下去。

也許這件事禪睿還有更圓潤委婉的辦法能解決,但是禪宗已經(jīng)沒有耐性了。圣上想要贏的漂亮,又不愿意表露出自已緊盯國公的心,禪睿只能憑借私地里的暗樁和靖國公周旋??蛇@并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輕輕松松贏下去的事情,靖國公再廢物鳴杉城也是他的地盤,沒有明面上的皇旨,他就敢真的弄死禪睿。

左右也是安國公一個不得寵的庶長子,上下不缺,前后無勢,難道圣上還真能因為一個白衣和他撕破臉么?那也得有坐穩(wěn)的證據(jù)才會動手!

可是圣上不在乎、父親不在乎、他們不在乎的偏偏是他禪宗最在乎的。容不得別人這般下手,他就是翻了臉也要撂牌子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想讓禪睿做炮灰,別說能不能繞過禪白衣自己,就是他這里第一個不同意!

最終謄抄后的記錄統(tǒng)擱在了禪睿案頭,禪宗照舊坐在他對案喝茶,就像在府中一樣。

禪睿仔細翻看著,見那紙頁上的哭喪和委屈都要呼之欲出了,抬頭看了眼給他收拾筆墨的男人,低咳一聲?!澳氵@么嚇唬他們做什么,日后被人一紙送到圣上那里,父親少不得一頓揍?!?/br>
是不是嚇??刹灰欢?。不過這話當然不能當他面說,禪宗抬眉對他笑了笑,來了興致,將筆新蘸了墨,照著他的字,也練了幾筆。“父親老了,只適宜在寺里釣釣魚?!币娝€看著自己,便用小指沾了墨,抬手就點在他鼻尖,道:“比起別人狀告我,不如靖國公到圣上那里哭訴一番來的狠。你可得讓他趕緊下去,保護我?!?/br>
禪睿皺眉拍開他搗亂的手,也不管鼻尖那一黑點,重新專注在紙頁上。禪宗也不擾,自娛自樂的練著字。這樣看了足足有一個時辰,禪睿從中抽了幾張至關(guān)重要的,清理思緒。

趙朝明去年夏就開始斂財,至今從周沿憑靖國公名頭大大小小聚斂起的數(shù)量令人咋舌。他在鳴杉城不大眼的別院里屯了實實在在的黃金。因為插手了鑄鐵生意,靖國公的兵刃裝備都是他私自在地下暗坊打造供應,不怪沒有引起鍛造局的懷疑。每隔一月他便會請各方地主大商到鳴杉城歌妓臺,明里宴請暗地攏錢,需求越來越大,漸漸不支的大商們甚至連長相貌美的少年少女都往歌妓臺送,想能在靖國公前露個臉,至少能少幾分rou痛。

禪睿將期間的錢匯統(tǒng)粗略一算,再抽稅收十分之一,得到的結(jié)果已然龐大的令他咳嗽。

禪宗拿過單子看了看,道:“他們倒是打了好算盤,這個數(shù)目就是擱在國庫里也不是小數(shù)目。倘若沒人察覺稅務上的鬼祟,就不止兩萬余人的軍隊了?!?/br>
“把這個交給圣上,自然會有夠分量的官員督察來徹審?!倍U睿喝著茶,“軍隊圍殲這種事情我做不到,想必圣上也明白。”

“讓該收拾的人來收拾,才是圣上要的結(jié)果?!倍U宗道,“也是父親要的結(jié)果。”

“此事你提到父親的次數(shù)未免太多了。”禪睿在這種地方比禪宗自己都要了解他,道:“莫非查到了什么同父親有關(guān)?”

禪宗重新取了張紙,在兩人中間端正的寫了個“引”字。

引?

引……禪睿猛然嗆咳起來,他掩住咳嗽,有幾分失色震驚的望向禪宗。禪宗玩味的加重了字體,和他對視。

禍水東引。

趙朝明怎么來的契機插手鑄鐵?而且偏偏就選中了靖國公?暗樁傳到禪睿手里的稅務今年初才有問題,可是趙朝明從去年就開始做手腳了,那之前的稅務問題都被藏到哪里去了?

禪宗唇延冷笑,起身凈手,對禪睿道:“除去先前的表面話,這事到了這里,你我都不能繼續(xù)查下去?!?/br>
禪睿將桌上的引字遞到了燈火邊,燒了個干凈。禪宗過來壓在他肩頭,和他一起盯著那化成灰的紙頁。心照不宣的刺激沖擊力十足,禪睿還有幾分震驚未褪盡。禪宗湊近他耳,低聲道。

“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很險惡,嗯?還是我純善如斯……你還逃不逃?”

禪睿指尖沾了灰,眼都不抬,順手就擦在了禪宗頰邊。

章二十五

監(jiān)察官員這一次動作利落,要交靖國公前雙方還在鳴杉城外不大不小的消磨了幾日的攻城與守備之戰(zhàn)。

多虧宗二爺恭愛庶兄,路過的恰到時機。

謀反的軍備罪證一清二楚,圣上怒摔下的斬令在冬日前就下了刀。禪白衣求了情,要保瓊桃郡主,圣上沒有允答,他在殿外跪了幾日,雖有以功脅上之嫌,但所幸最終瓊桃郡主軟禁在了鳴杉城的群主院。

禪睿在院外站了很多日,卻沒有一次走進去過。他看院頂那幾寸天幕,想著瓊桃后半生便要在此空余,就難免會悲從中生。

一個花一樣嬌艷美麗的女孩子,前半生因他蹉跎年華豆蔻,后半生因他囚余殘剩天真。不會再有比他更卑劣的人,用十年借著這個女孩子給他的癡心忠往茍活殘存,最終才驚覺早已不復初心不往回顧。

鳴杉的雨滴滴答答。

瓊桃坐在院廊的臺階上,看著檐下叮叮當當?shù)沫傊?,?shù)著那人站在院門外的呼吸聲。

她常常數(shù)著數(shù)著,就被雨打亂。

卻再沒有淚流下來。

*——*——*

禪白衣沒有回到禪府,他在外的宅院收拾的雅致情趣,也舒服自在。喬吉跟在他身邊,沒再出做暗樁。

安國公沒見他,只見了禪宗。

香麝山九千多階,硬是讓禪宗扛著古剎里的重鼎反復上了三次,最后站在臺階上冷笑著問禪宗。

“爬成狗的滋味爽不爽?”

禪宗整個人都像是從水缸里撈出來的,頂著帝都的秋老虎渾身濕汗。聞言一聲不吭擱了缸老老實實請了安就要走,人還沒轉(zhuǎn)身,就聽安國公咬了煙槍嗤聲。

“有種要別人的命,沒種進老子的門么?老子說過了吧,你沒娶到蘇家女兒就打斷阿睿的腿?!?/br>
“靖國公后該知足了父親,這山上山下你不缺他一雙腿。”禪宗沉默了半響,道:“十年前我做不到,十年后我就是他的靠山。只要是我禪宗名頭能到的地方,我就甘愿給他撐腰。就算是我禪宗名頭到不了的地方,只要他想要,我也統(tǒng)統(tǒng)撐給他!禪睢他都愿意放在你這里,你還想要什么?!?/br>
“老子缺孫子。”安國公偏頭,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