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了顧長安的視線,女人把腳往里縮縮。顧長安姿態(tài)友善的說:“昨晚下小雪了,今天上了凍,你穿涼鞋會生病?!?/br>女人用手去弄頭發(fā),似是想擋住自己臉上的胎記,她怯怯的,嘴里結(jié)巴著說:“不,沒,沒事。”顧長安沒有就此罷手:“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墻角放著很多鞋,有冬天的棉鞋,你怎么不穿?”女人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把頭發(fā)往面前弄。顧長安話到嘴邊,女人就開始咳嗽了起來,瘦骨嶙峋的身子不停起伏,她咳的厲害了,嘴巴張大,兩只充血的眼睛往外突。“咳……咳咳……咳咳咳咳……”屋里只有女人痛苦不堪的咳嗽聲,她趴到床邊,咳的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一聲一聲的,像是下一刻就要把五臟六腑全都咳出來。顧長安有種莫名的不舒服感,不清楚是女人抓著床沿的手背鼓起青筋,看起來是在垂死掙扎,奄奄一息,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女人的頭發(fā)很長很黑,這會兒全部散在前面,像一塊黑布般遮住了她的臉,只能看到她后領(lǐng)露出的一截脖頸,太細了,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捏斷。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根棍子支著一顆頭,那頭搖搖晃晃,隨時都會掉下來。一直沒有開口,也沒有舉動的陸城突然將站在自己前面的顧長安往后一抓。顧長安猝不及防,身子沒站穩(wěn)的靠到他身上。不等顧長安反應(yīng),陸城就低著頭,薄唇虛虛的貼著他的耳朵:“我有點怕?!?/br>有溫?zé)岬臍庀姙⑦^來,被觸及的地方有點癢,起了層雞皮疙瘩,顧長安瞬間站直,對男人投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你怕什么?這里有鬼?陸城用口型回答:“有蟑螂?!?/br>顧長安:“……”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不咳了,她嗬嗬的喘息,眼神空洞,眼睛通紅,臉上有很多生理性的淚水。顧長安欲要走到床前,手被拽住了,他瞥向男人。陸城還是用口型回的:“蟑螂?!?/br>顧長安一只都沒發(fā)現(xiàn),整個屋里都透著一股子死氣,他尚未有所動作,女人就開了口:“先,先生,可不可以幫我,幫我倒杯水?”確定女人是看的自己,顧長安說可以:“你等一下?!?/br>話落,他就拉著陸城走出屋子。陸城看青年走到墻角的那些鞋面前,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拍照,他用著陳述的語氣說:“你對那個案子很有興趣?!?/br>顧長安快速拍好照片把手機一收,他笑了笑說:“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的身體里流淌著一股正義的血?!?/br>陸城偏過頭,懶得看他。這家的房屋構(gòu)造跟張龍家大同小異,不過二樓是毛坯,沒有住過人的痕跡,除了灰塵,蜘蛛網(wǎng),就是鞋,整整齊齊靠墻擺放,一年四季的都有,每一雙都是新的。有這么多鞋,卻穿一雙破舊的不符合季節(jié)的涼鞋,太不合常理。顧長安下樓時,陸城立在院里,背對著他負手而立,頗有幾分天下主宰的氣勢。屋里傳來咳嗽聲,顧長安顧長安倒了水端進去。女人伸手去接水杯,顧長安看她那樣瘦弱,都懷疑她能不能端得住杯子。顧長安看女人顫著手喝水,他隨意的問道:“女士,你家里就你一個人?”女人低垂的頭輕輕點了點。顧長安說:“我看了新聞,挺毛骨悚然的,你就住隔壁,一個人還是要當(dāng)心點,要是有朋友最好讓她過來陪陪你,或者你暫時去她那邊住一段時間?!?/br>女人的頭低垂的更厲害:“沒有,沒有朋友?!?/br>許是咳過的原因,她的聲音很沙啞,像是喉嚨里有砂紙在摩擦著:“我,我長得太丑了,他們,他們會,會往我身上吐口水,還,還會打我,罵我,說,說我是喪門星?!?/br>言語里充滿了自卑,悲慘,痛苦,以及絕望,唯獨沒有怨恨。顧長安斂去眼底的情緒:“朋友是交心的,如果他們那么做,那就說明他們都不是你的朋友,不需要去難過?!?/br>女人消瘦的肩膀顫動。顧長安推了推掛在鼻梁上的眼鏡,緩緩的說,“這個世界雖然存在著很多惡意,但更多的是善意?!?/br>走到門口的陸城聽到這番話,腳步停在了原地。床上的女人咳了幾聲,連著喝了幾大口水,她嗆到了,又是一通咳嗽,滿臉鼻涕眼淚。“女士,你知道嗎?人死后,去天堂還是去地獄,看的不是那副皮囊怎樣,是心。”顧長安說,“雖然我跟你結(jié)束時間不長,但我沒有從你的眼睛里看到惡意的東西,我想你的心靈應(yīng)該很美,你是個善良的人?!?/br>女人猛地抬起頭。顧長安彎起淺色的唇,對女人露出真誠的笑。“這個世界的各個角落都有很多人活的很辛苦,卻還是在很努力的活著,生命是很寶貴的?!闭f這話的顧長安顯得尤其鄭重,好像忘了自己是個厭世的人。走出院子,顧長安唇邊的笑意收了回去,他邊走邊整理著從見到那個女人開始的一切,將有價值的剝離出來,一一分析。“你是不是經(jīng)常撒謊?”耳邊突有聲音,干擾了顧長安的思緒,他抿著嘴轉(zhuǎn)頭:“怎么說?”陸城往前走,留個后腦勺給他:“你撒謊的時候沒有破綻,讓人看不出來你是在撒謊?!?/br>顧長安的臉隱約抽了抽,他嘴上調(diào)侃:“大概是我長得太帥了吧?!?/br>陸城沒回頭的說:“是你的眼睛會騙人?!?/br>顧長安感到不快,猶如被人揪住尾巴的狐貍:“我只說善意的謊言?!?/br>陸城說:“也是謊言?!?/br>顧長安三兩步逼近男人,繞到他前面,面朝著他:“那我問你,你撒不撒謊?”陸城低咳一聲,抬手摸了摸鼻子。顧長安冷笑,沒話說了吧,自己就是個戲精,還跟我在這兒扯。他撥了撥額前細碎的黑色發(fā)絲,徑自前行,半真半假的說:“我承認我接近那個女人抱有目的性,畢竟她住在離奇死亡的被害者隔壁,形跡又有些奇怪,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我離開前說的那些話不是假的,我沒有在欺騙她?!?/br>陸城看著青年修長的身影:“人心被皮囊包裹著,你能看得到?”顧長安高深莫測:“要看那個人想不想被我看到。”陸城當(dāng)他放屁。出了巷子,陽光照在臉上身上,顧長安感覺周圍的溫度都上去了很多,不再那么陰冷:“陸城,你不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神智正常,卻做著不正常的行為?那涼鞋我看著都打哆嗦?!?/br>陸城說:“怪人多的是?!?/br>這話明顯是拋出來收尾的,話題很難繼續(xù)下去,顧長安偏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