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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坐下,雙腿叉開,雙臂搭在大腿上,雙手撐著面頰,神色委頓又倦怠。 陳月洲見呂博這樣,一時間也不好意思出門,就在一旁的貴妃椅上坐下,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呂博。 兩人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呂博終于抬起了頭,長出一口氣,低沉著聲音道:“能幫我個忙嗎?” “什么?” “在臥室里,床頭柜左邊的抽屜里,有個墨綠色的皮夾子,幫我拿來,行嗎?” “哦……”陳月洲忙起身來到主臥,迅速找到了呂博說的皮夾子拿到客廳交給對方。 接過皮夾,呂博抖著手拉開拉鏈,取出一張藍色的銀行卡和一份紙質(zhì)合同,沉默地看了兩眼,抬手交給陳月洲:“這個,如果你明天見到了小琰,交給他,讓他省著花,別弄丟了?!?/br> “哦……”陳月洲一臉懵地抬手接過兩樣?xùn)|西,放進了自己的手提包里。 “還有這個……”呂博取出另一張銀行卡,“這個……你拿著吧?!?/br> “唉?”陳月洲一怔,“什么?” “拿著吧,你們才結(jié)婚,以后需要錢的時間很多,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他都是你的丈夫,你們的日子還得繼續(xù)過,對嗎?”呂博看著陳月洲問。 “……”陳月洲沉默地接過銀行卡,神色深沉了許多。 很明顯,呂博的話中有話。 他真的很想開口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每當(dāng)抬眼看到呂博那黯淡無光的雙眸時,他總覺得再多問一句這個男人可能就會昏厥過去,于是就什么都問不出來了。 “問你個問題,行嗎?”就在這時,呂博又道。 “嗯……”陳月洲輕輕點點頭。 “你……害怕失明嗎?” “……”陳月洲聞聲看向呂博。 “如果是你,我說如果的話……”呂博道,“如果你是父母,生下一個身體可能存在缺陷、一生都可能會出現(xiàn)各種并發(fā)癥,才出生沒多久就出現(xiàn)了視力嚴(yán)重衰退這樣嚴(yán)重并發(fā)癥……這樣一個孩子,你會放棄他嗎?” 陳月洲想了想,自己可是連好端端的親女兒都會拋棄的人,這個問題不用考慮就能給答案:會。 不過,呂博肯定不是為了聽自己答案才這么問的,所以陳月洲沒說話。 “我沒放棄……因為那是我的孩子……”呂博道,“因為看到那個孩子分明就是個活生生的人……看到他明明會眨眼……會動……會咿咿呀呀說話……我做不到……” 他道:“做不到就這么放棄了……那么小的孩子即使還小……可是他也有感情啊……” 呂博說著說著,漸漸紅了雙眼:“因為沒辦法放棄……所以想讓那個孩子……過得更好……” 呂博從夾子中取出一張照片,一邊看著,一邊摩挲上面的圖案:“孩子的世界沒有光明的時候……我想成為他的眼……他的世界擁有光明的時候……我又害怕他以后會再度失去光明……他外公的死因……他表小姨的死因……他表小姨父母的死因……都讓我感覺到害怕……太害怕了…… 所以,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看到別人有的東西都想給他……能保護他的所有東西都給他…… 希望他活得幸??鞓窙]有煩惱……像別的孩子那樣…… 因為害怕他害怕……所以什么都不想告訴他……因為害怕他有負罪感……所以什么都由我們來抗……因為害怕他會自責(zé)……所以所有苦水我們咽了…… 可是……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依舊什么都做不到……我們依舊保護不了他……依舊會被他記恨……” 呂博說著,guntang的淚涌出眼眶,落在手中的照片上,他說著到這里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臉頰失聲痛哭了起來。 陳月洲知道呂博指的是端琰,可是他不明白呂博突然如此失控的原因是什么,只知道或許和端琰所謂的“事情”有關(guān),他只得象征性地伸手拍了拍呂博的肩膀以示安慰:“爸……突然的這是怎么了……小琰可沒有記恨你們……不然他也不會這么著急讓我回來陪你???” 呂博閉眼,滿臉疲倦和絕望,許久后,像是從失控中緩了過來,他長出一口氣道:“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說了這么多有的沒的,我不耽誤你了,去找小琰吧?!?/br> “可是……”陳月洲沒動,他看著呂博,仍有幾分顧慮。 “走吧。”呂博見狀,伸出手臂,輕輕落在陳月洲頭頂,揉了揉他柔軟的發(fā),“好孩子,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我沒事的,小琰比我更需要你,對吧?” 陳月洲見狀,也不再說話,他起身拿起自己的背包,扣上了外套的扣子,拿起地上的雨傘,臨出門前,呂博叫住他道:“小洲?!?/br> 第一次被自己的公公叫小名,陳月洲輕輕回過頭。 “以后好好過日子?!眳尾┑馈?/br> “……”陳月洲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眼神,他沒有回答,沉默地關(guān)上大門離開房間,邁著大步向外走去。 深夜萬籟俱寂,暴雨初歇,空氣中充滿了泥土和草籽的腥味,花叢處不斷傳來蛐蛐的叫聲,仿佛剛剛的狂風(fēng)暴雨閃電滾雷都是假象,整個世界不過是經(jīng)歷了一場小雨的洗禮,此時此刻安靜而又美好。 陳月洲慢慢地向前走著,臨出小區(qū)門前,回頭看了眼端琰家的方向,思考片刻,攔下一輛出租離開。 他先是回了九九莊園西,在確定端琰沒有回過家后,又來到了市局,給之前留過電話的幾個小警察發(fā)了微信,確定了端琰也沒來過工作單位,之后他又去了家附近的一些通宵營業(yè)的店鋪,也沒有發(fā)現(xiàn)端琰的身影。 一番折騰下來,等陳月洲站在人行道上思考接下來該去哪兒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清晨要來臨了,與此同時,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是端琰來電。 陳月洲頓時有些氣憤地摁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質(zhì)問對方去哪兒鬼混了,對面先響起女子焦急的聲音:“你好,請問你是端琰的熟人嗎?我看到電話聯(lián)系和你是最多的……” “什么情況?”陳月洲頓時皺眉。 “是這樣的,半個小時前,晨練的人發(fā)現(xiàn)了有人倒在公園里,于是打120將他送來了我們醫(yī)院,我們在他的證件中發(fā)現(xiàn)他有警官證,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解鎖了他的手機想要聯(lián)……” “我是他的妻子?!标愒轮抟呀?jīng)明白大概發(fā)生了什么,立刻打斷道,“你們是哪家醫(yī)院?” “第三……” 二十分鐘后,陳月洲打車來到了急診護士所說的北川市第三人民醫(yī)院,三步并兩步?jīng)_入急診病區(qū),在最里面的病床前找到了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端琰。 他全身都濕透了,臉色鐵青,嘴唇?jīng)]有一點顏色,脖子上乃至敞開的衣領(lǐng)下方的鎖骨、胸膛上是密密麻麻的紅疹,他整個人毫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