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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敏一聽,覺得方案可行,于是轉(zhuǎn)身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擰開水龍頭后抓了架子上一條毛巾弄濕。 陳月洲趁勢朝衛(wèi)生間里面瞧著—— 在門后方,有一輛小板車。 他頓時安心了。 九九綜合醫(yī)院是九九集團旗下眾多醫(yī)院中的一家醫(yī)院,正兒八經(jīng)的私立醫(yī)院,相比公立醫(yī)院的便宜便利,更注重的是客戶體驗和保護隱私,病房只有單人間和雙人間兩種。 但這家綜合醫(yī)院定位方向又是服務(wù)于“想要提高住院待遇但是又不會太貴”的稍有閑錢的一般老百姓,所以配置講究精致而又不奢侈,單人病房尺寸都不大,臥室和衛(wèi)生間的迷你型配置合起來只有十平米,哪兒藏了什么大件東西應(yīng)該一眼就能看到。 可就在剛才孫曉敏說了板車之后,他四周看了看,似乎沒有板車之類的東西。 自己身體情況嚴肅,不可能等需要做檢查的時候才去租借板車,按道理來說房間里一定有放板車的地方,可萬一端琰想太多真把板車存放在其他地方就不好了。 如今看到了板車,陳月洲長舒一口氣。 雖然拖著一百斤的東西走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但是如果僅僅是從床上走到衛(wèi)生間,他還是可以的,現(xiàn)在只需要將孫曉敏支開就行了。 于是他道:“小敏,我想吃飯了,你能給我去食堂買一份八寶粥嗎?” 孫曉敏已經(jīng)洗好了毛巾出來,交給陳月洲,然后點頭應(yīng)著:“好啊?!?/br> 說著,她將衛(wèi)生間的門用鑰匙反鎖,然后扭頭離開病房。 陳月洲:“……” 我可去你媽的。 廁所都反鎖,這哪里是請的護工啊,這分明是請了個監(jiān)工! 孫曉敏走后,陳月洲慢慢爬下床,抱起那百斤的鐵疙瘩放在地上,拖著向前走。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手腳都在顫抖的老大爺被幾個人扶著進了隔壁病房,坐過的輪椅還在門外無人問津。 說時遲那時快,陳月洲俯身抱起鐵疙瘩,一個百米沖刺坐在了輪椅上,火速將鐵塊放在自己背后之后,摁下輪椅上的開啟按鈕就劃著輪子頭也不回地逃離了現(xiàn)場。 因為醫(yī)院里坐輪椅的病人很多,也沒人關(guān)注陳月洲,直到乘坐電梯到了一樓的出入口時,問題再一次出現(xiàn)了。 這里出入要嚴格的登記制度。 探病進入住院部要電聯(lián)病人獲取同意書,難進來好出去;病人在沒有出院證明的情況下暫時離開住院部要家屬陪同并簽署知情同意書,難出去好進來。 陳月洲頓時糾結(jié)了。 就在這時,隔壁的電梯門打開了,下來一個和陳月洲這幅皮囊年紀相仿的男生,對方步履輕盈,玩著手機,也沒穿病號服,顯然是個家屬,而且很閑。 陳月洲靈機一動,匆匆滑動輪椅攔在對方面前:“小哥哥,幫我個忙好不好?” 男生聞聲,抬眼看了眼陳月洲。 是個白白嫩嫩還有點可愛的小姑娘,嗯,被這樣妹子搭訕,還挺開心的。 “我想去花園逛逛,可是我家人一直不來,你能不能冒充一下我家人?”陳月洲道,“就冒充一下下,推我出門就好了,不會有事的?!?/br> 男生想了一下,看陳月洲挺健康的,而且這棟樓住的也都不是什么傳染病,接觸一下也無所謂,于是應(yīng)著:“也行吧?!?/br> “那好那好,我的家屬叫端琰,信息是……”陳月洲大概說了一下端琰的個人信息。 就這樣,男生在冒充家屬做過登記之后,成功將陳月洲推出了大門。 這下,陳月洲算是自由了,他趁著輪椅還有電,火速滑動著出門,來到附近一家鎖店。 因為身上沒錢,他直接摘了和端琰的結(jié)婚戒指放在桌子上:“老板,這個壓在你這里,這是我結(jié)婚戒指,你幫我開鎖,我明天把錢還給你?!?/br> 老板看了眼陳月洲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又看了眼她身上的病號服,再看了眼她背后的巨物,頓時露出了異樣的目光。 電視劇里說,穿著病號服還戴著腳銬的,那……那都是被羈押出門就醫(yī)的犯人??! 看她樣子弱弱小小的,也不像是十惡不赦的家伙,怎么就帶著這么大的大家伙呢? 她附近又沒有人看守,莫非是逃犯? 出于為了安全和避免打草驚蛇的考慮,老板佯裝同意替陳月洲開鎖,下一秒就給老婆發(fā)微信,讓她報警。 于是,鎖還沒開完,陳月洲就被警察圍住了。 一圈盤問結(jié)束,嫌疑便解除了。 畢竟送罪犯就醫(yī)誰送私立醫(yī)院啊,一般去的都是公立部隊醫(yī)院。 不過警察倒是很在意是誰給陳月洲的安的腳銬,再三詢問他具體情況,陳月洲一番解釋,警察才大概明白了狀況,見陳月洲不愿意報警,也不強求。 于是,在警察的陪同下,老板解開了陳月洲腳上的鐐銬,陳月洲將戒指這次抵押給了其中一個警察,希望他先幫自己墊付了開鎖費。 警察也不好收別人的結(jié)婚戒指,就干脆收了那一百斤重的大鐵塊和鐐銬,登記了陳月洲的身份信息、手機號碼和住址后就放他離開。 終于把腳上的負擔去除了,陳月洲又向警察借了500塊錢的現(xiàn)金,去隔壁的迪卡儂給自己買了套最便宜的運動衣,然后火速來到公交車站,上下打量著站牌,最終找到了一輛通往南城區(qū)的車。 路上,他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的風景,夏日的太陽火辣辣的,刺目的光直射在他的臉上他也毫無感覺,大腦仿佛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思考。 在連續(xù)換了三輛公交車后,他總算來到了記憶的碎片中所謂的南城區(qū)第一人民醫(yī)院。 這棟醫(yī)院雖然名字很是氣派,但是規(guī)模不大,就一棟摩天大廈,12樓以上都是住院部,沒有九九綜合醫(yī)院那樣相對森嚴的管理機制。 陳月洲看了路牌,確定了腫瘤外科的住院部在22樓,再回憶起之前看到的床號22-34-8,就大概明白了這串號碼的意思:22樓,34房間,8號床。 他乘坐電梯一路上樓,青灰色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冷色調(diào)的燈,一望無際的白色長廊,病痛的□□聲……這里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無比壓抑。 腫瘤外科的住院部,是一個充斥著頹廢和絕望的地方。 患有良性腫瘤的患者一般不會住院太久,手術(shù)后沒幾天就能出院;而患有惡性腫瘤的患者……可能從住進醫(yī)院的那天起,到死都離不開這個地方了。 陳月洲快步穿過走廊,終于找到了回憶中的病床。 這里已經(jīng)住了新的病人,是個看起來身高約摸一米八的中年男人。 他正蓋著被子在睡覺,面色蒼白,雙唇一點血色都沒有,滿是死皮,仿佛隨時都要炸裂一般。 他露在外面的手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