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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求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

分卷閱讀4

    是個人名。

“明秋?”郁蘇心中咂摸了一下,情緒有點(diǎn)復(fù)雜。這么一想,方才蕭煥那般反常舉動,難不成都是醉了酒,認(rèn)錯了人,胡亂做的?

他頗不是滋味,想嘲自己一句自作多情,又覺得也沒什么所謂——又沒發(fā)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蕭煥還在念著那個名字,聲調(diào)竟是發(fā)顫的,似有千般不可與人言說的惶恐和眷念。

郁蘇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將他一步一步拖回房里,褪下鞋襪又搭上被子,才后知后覺地想到——他看到了蕭煥這般醉態(tài),明早對方醒過來,會不會活剮了自己?

第5章第5章

5.

郁蘇沒想到的是,到了第二天,還未等自己躲蕭煥,對方卻提著劍直接來找他了。

蕭煥宿醉一夜,晨光大亮?xí)r還頭痛得很,連帶著陰沉著一張臉,嚇得一路上見到的弟子都莫敢言語。

食過午飯,郁蘇捧了個話本在院中小憩,蕭煥便徑直走進(jìn)來了。郁蘇見他面色不虞,心中一跳,唯恐這位來個殺人滅口之類的戲碼。

沒成想蕭煥看他一眼,拖了把椅子坐在了他身側(cè)。手中提著的那把劍便被他擱在桌上。郁蘇合上書看去,正是昨日比試時對方扔給他的那把。他意外地挑眉:“宮主這是何意?”

蕭煥道:“昨日說了給你,你便拿著?!庇籼K把劍身翻轉(zhuǎn)過來,只見劍柄處刻了一枚小字,赫然是個“謝”。蕭煥接著說:“此劍名為歸澤,取‘草木歸其澤’。我看你昨日使這把劍使得順手,它沒主人,索性給你,也不至于浪費(fèi)?!?/br>
郁蘇盯著那小字,半晌沉默不語。那謝字刻得又深又重,這劍恐怕并不像蕭煥說的那般“沒主人”。許是有什么內(nèi)情,也可能是蕭煥心血來潮。但他既已如此說,自己又是外人,郁蘇也不好意思過問。只得笑笑,承了他的情:“那我便多謝宮主了?!眳s是不再碰那把劍了。

他以為蕭煥來此,要么是攆他下山,要么是解釋一番昨日的失態(tài),萬萬沒想到他只是來贈劍,一時不知該作何說辭。蕭煥將劍擱下,竟也不走,兀自給自己倒了杯茶,就坐在郁蘇旁邊盯著他瞧。郁蘇手里握著話本,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被他盯得渾身發(fā)麻,只好硬著頭皮說:“我這兒閑得很,宮主若是無事,還請回吧?!?/br>
誰知蕭煥沉默了兩秒,說:“我找你有事。”

郁蘇被噎了一下,反倒笑出聲:“……宮主何事?”

蕭煥不疾不徐,從袖間掏出那支醉珠筆。

“你既已畫過多次,應(yīng)當(dāng)再清楚不過此筆威力?!笔挓〝啃涠?,直視著他?!岸荚嬤^些什么?”

郁蘇茫然一陣,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這個。他一時也想不起都畫過些什么特別的,絞盡腦汁回憶:“……主要是什么桌椅玉石之類,隨處可見的東西。偶爾給小孩畫個兔子貓狗……盡是些市井之人所需之物,未曾見過什么特別的。”

蕭煥道:“貓狗之類的活物,畫之也可成真?”

郁蘇道:“是?!?/br>
蕭煥便意味不明地笑笑:“可曾畫過人?”

郁蘇心中一突,直覺這問題并不似前幾個一般可隨意作答。腦中飛快思慮一番,還是實(shí)話實(shí)說:“并未畫過人。”頓了頓,復(fù)又笑道:“畫畫畜生犧牲便罷了,世上本就無那么多無中生有之事,莽撞畫人,豈不是會亂了天道倫常?”

蕭煥神色未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垂眸啜了口茶,道:“你說的對。”

“……”郁蘇不知怎的,這時候總有種自己說錯了話的感覺。他本能地張口想要辯解什么,又覺得這番對話不該再繼續(xù)下去,腦筋一轉(zhuǎn)便岔了個話題:“那……那歸澤劍柄上所刻謝字,可有來歷?”

這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因?yàn)榕赃吥侨寺犅勊@突兀又蹩腳的提問,竟笑出了聲。與平日那種嗤笑不同,似是真的覺得有趣一般。

“是我一友人?!笔挓ǖ溃斑@本是他的佩劍,自他身后便一直放在我這里。不過劍器本就是死物,留個念想,不如送予有緣之人。你若介意,扔了便是。我是斷不會收回的?!?/br>
蕭煥噙著笑看他,那笑意沿著他的輪廓一路攀爬,掠過枯樹枝椏,蒼穹青空,仿佛天地都因這個笑開闊起來,天色稍暖,明空澄凈。

郁蘇心頭猶如被人狠狠握了一把,躥上一股暖意。他驀地升起一絲隱秘的欲望,想要上前去,用手指描摹蕭煥的眉眼——輕輕地,就一下。

他強(qiáng)忍住這突兀的想法,玩笑道:“宮主送我劍,我受寵若驚還來不及,怎么舍得丟掉。只是可惜了那位原主。”隨即心念一轉(zhuǎn),細(xì)細(xì)咀嚼了蕭煥這一番話,忍不住問道:“宮主所言那友人,是否就是受贈這醉珠筆之人?”

蕭煥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作此疑問,并不意外:“正是?!?/br>
郁蘇心中突然有了個猜想,脫口而出:“恕在下冒昧,可否知曉宮主這位舊友的名諱?”

蕭煥看著他,他也看著蕭煥。那歸澤劍靜靜躺在桌上,兀自光華流轉(zhuǎn),對外物不置一言。四目相對良久,蕭煥才張開口,吐出一個名字。

他說:“謝明秋?!?/br>
第6章第6章

6.

在白首山歇了半個來月,郁蘇的傷好了六七成。日日調(diào)息,未曾廢離。

到月中時,葉青給他送了一包衣服過來。郁蘇問起,只說是山中漸冷,該換冬衣了,師尊怕他受冷,讓自己給他也送幾身過來。

自那日贈劍后,蕭煥便不怎么來他這里了,兩人已是許久未見過面。那把歸澤劍被郁蘇寶貝似地掛在了壁上,每到閑時便拿下觀賞一番,再在院中隨意揮動幾下,暢快淋漓。

葉青這一來,卻是勾起了他心底一點(diǎn)欲說還休的悸動,本來平靜無波的心湖被擲了一枚石子進(jìn)去,悠悠地蕩起漣漪。

突然很想去見一見他。他說不出自己這算怎樣一種心情,仿佛只是想去道一番謝,又仿佛說什么都好,甚至聽他講那位故去多年的老友也好??倸w是想聽他的聲音,一刻都等不及。

這念頭一經(jīng)產(chǎn)生,便如同湖岸邊青柳破冰而出,抽長了枝丫,愈演愈烈,最后成參天之勢,再無法拔除。

他拼命按捺住無緣無故的心動,一直忍到了深夜。霽月清朗,云霧已散,郁蘇在榻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躺了半個時辰,終于忍不住掀被下床,穿好外衣,提了壺酒便出了門,徑直朝著蕭煥的住所走去。

一路上還喝了幾口酒壯膽。

他若睡著,我便當(dāng)做沒來過。他心想。若是沒睡著,就假裝是夜游,剛好路過,進(jìn)去打個招呼,請他喝杯酒。

這么一想他便滿意了。提著酒躡手躡腳地進(jìn)了蕭煥的院子,夜闌人靜,庭下如積水空明,院中無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