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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保留了自己形象最為鮮亮的那一部分。她要向他證明,她昨天的狼狽隻是一個意外,在絕大部分時間里,她都過得很好,非常好。 甄繁并沒有住院觀察,打完點(diǎn)滴她就辦了出院手續(xù)。她拒絕了簡居寧送她回家的好意,原因之一是她住的小區(qū)并不算多麼好,當(dāng)然這并不是個說得出口的理由。北京限購政策出臺之后,外地人交夠五年個稅之后才能購買住宅,為了避開限購,前兩年她買了一套商住的Loft?;丶业穆飞?,甄繁想她要不要去高檔小區(qū)租一套房子,然后把她在住的房子租出去。 晚上八點(diǎn),甄繁對著簡居寧空白的朋友圈發(fā)呆,心想他不會是把自己屏蔽了吧。 已經(jīng)是盛夏,正經(jīng)還在□□。正經(jīng),土貓,大名甄正經(jīng),芳齡八歲。正經(jīng)有心髒病,不宜做絕育手術(shù),甄繁隻能忍受它日複一日的風(fēng)sao聲音。為了表示對芳鄰的歉意,她特意送了鄰居五副耳塞。 正經(jīng)落戶甄家,是命運(yùn)和甄繁開的玩笑。甄繁雖然嘴上嚷著人人平等,在對待貓上卻有些雙標(biāo)。曬貓是網(wǎng)紅標(biāo)配,她最開始準(zhǔn)備買一隻暹羅或者英短,遇到看起來時日無多的正經(jīng)時,她本隻想把它撿回家臨終關(guān)懷幾天,不料這貓自從跟她到了家里,就不肯死了,一直茍延殘喘。甄繁隻好把它送到寵物醫(yī)院,花了一大筆錢給它做了心髒和眼部手術(shù)。 甄繁的手指在手機(jī)上快速滑動,不知怎的她在胡桃木茶幾上使勁拍了一下,“寶貝兒,咱能不能別叫了!”這一下拍得她手疼,正經(jīng)抬頭看了她一眼,喵了一聲后一躍跳到她腿上準(zhǔn)備去舔甄繁的手。甄繁摸了一把正經(jīng)的頭毛,“跟你沒關(guān)係?!?/br> 跟正經(jīng)確實(shí)沒關(guān)係,她隻是剛才刷微信時看到了一篇文章,題目名叫 這篇從標(biāo)題到內(nèi)容都狗屁不通的文字在短短十幾分鍾內(nèi),量便已上萬。 開車回父親家的路上,簡居寧回憶起了第一次見甄繁的情景。 在甄母到簡家做住家保姆的第三年,簡居寧第一次看見甄繁。那年的夏天格外的熱,甄繁在簡家門口等她母親。 簡家那會兒住四合院。簡居寧從一輛國產(chǎn)黑色轎車上下來,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褲短袖梳著馬尾辮兒的女孩兒站在門口,肩上的書包白得泛黃,細(xì)長的脖子上滿是晶瑩的汗珠兒。許是太熱的緣故,她前額的一縷頭發(fā)都差點(diǎn)兒濕了。 他走到她麵前問她找誰,甄繁抬起眼來直勾勾地望著他,但隨即就低下了頭,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說我再站一會兒就走。 有些往事他以為自己早就忘了,可總是會在某個時刻自行爬到他的腦子里。 簡居寧平均半月和他父親簡總吃一次飯。 飯桌上,繼母蘇女士殷勤地為他布菜,殷勤地有些過了頭。家里雖然有廚子,但這滿桌的菜都是蘇女士親自下廚的。蘇女士是“要想征服男人的心必須征服男人的胃”的堅定貫徹者。 蘇女士是江南人士,最拿手的就是淮揚(yáng)菜。 簡居寧曾經(jīng)看過一個廣告,大意是“mama做的飯是最好吃的飯?!彼J(rèn)為這完全是一個謬論,即使有情感加成,他也并不覺得他媽做的飯比繼母做得好。母親隻給他煎過一次蛋,那天的煎蛋還是煳的,他忍著惡心就著自己烤的麵包吃完了那隻蛋,飯桌上同他一起吃飯的還有母親的男朋友,一個鼻子很大的法國人。 簡居寧七歲時,父母離婚,理由是性格不合。后來簡居寧發(fā)現(xiàn)他倆豈止是性格不合,這倆人當(dāng)初能結(jié)婚絕對能算得上是一個奇跡。他倆能在一起,隻能說明荷爾蒙的力量實(shí)在強(qiáng)大。 他的父親是一個典型的實(shí)用主義者,認(rèn)為財富是一個人能力的象征;而他的母親,則堅持信奉“資本來到世界上,每一個毛孔都帶著血和骯髒的東西”。盡管簡母對財富的看法如此偏激,并不妨礙她離婚時管前夫要高額的贍養(yǎng)費(fèi)。 相對于簡居寧的母親,他的繼母和父親性格更合一些,起碼表麵上是這樣。 簡居寧感激了繼母的好意,并及時地對她的大煮干絲進(jìn)行了稱道。 這是蘇女士在行使和彰顯自己作為女主人的權(quán)利,簡居寧認(rèn)為自己不該阻止她。 倒是簡總先發(fā)了話,“不用管他,讓他自己來,又不是外人?!?/br> 相對蘇啟銘,簡居寧更像這個家的外來者,不過他對此并不在意。 蘇啟銘隨母姓,九歲時隨母親來到這個家,此后一直住在這里。倒是簡居寧幼時隨祖父生活,十二歲又去了英國,每年隻回兩次家。 第4章 Chapter4 晚飯結(jié)束后,簡總把簡居寧叫到書房,跟他談心。書房正中掛著一副山水,筆觸有些稚嫩,是簡居寧十歲時畫的。 簡老爺子從雪茄盒拿出一隻雪茄,在鼻子前嗅了嗅,“你要不要來一隻?” 這是父子倆為數(shù)不多的溫馨時刻。 “聽你蘇阿姨說,你和索家那丫頭走得很近?!?/br> “不過是朋友而已?!?/br> “你也不小了,也該安定下來了?!?/br> 話間,簡總和兒子提了一嘴接班的事情,簡居寧并沒接他的話茬兒。 簡總無論是長相還是氣勢都頗有上位者的尊嚴(yán),但麵對自己的兒子卻失了效。 “今晚住一晚吧,我讓人給你換了床單?!?/br> 簡居寧從書房出來,正碰上蘇啟銘,“好久不見,要不要打一局球?” 簡總是乒乓球愛好者,蘇啟銘為了討好自己的繼父十歲起開始學(xué)乒乓球,在業(yè)馀乒乓球比賽里拿過冠軍。 蘇啟銘后來才知道,簡總之所以喜歡上打乒乓球,完全是為了在自己親兒子麵前扳回一局。 “改天吧?!?/br> “你昨天一直和甄繁在一起?” 昨天晚上蘇啟銘給甄繁打電話問她到家沒有,電話是簡居寧接的。聽到簡居寧聲音的那一刻蘇啟銘懷疑自己在做夢,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屬于自己的機(jī)會來了。 簡居寧不否認(rèn)也不承認(rèn),“你作為老板這麼關(guān)心員工的私生活不太合適吧?!?/br> “有沒有時間談一談?”蘇啟銘對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一向忌憚,雖然他對自己還算客氣,但總是有距離感。 二樓客廳的酒柜占了一麵牆,蘇啟銘開了一瓶威士忌,“加冰還是蘇打?” “我不習(xí)慣加?xùn)|西?!?/br> 簡居寧舉起杯中的酒,“甄繁的腎怎麼回事?” “她爸尿毒癥,做了腎移植,□□是她的。” 簡居寧盯著手里的酒杯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她昨天怎麼喝這麼多酒?” 蘇啟銘晃了晃自己杯中的冰塊,“你還記得索鈺在你旁邊接了個電話嗎?電話另一端開的免提,甄繁也在。其實(shí)甄繁平時挺注意養(yǎng)生的,吃飯都要嚴(yán)格按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