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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用指尖敲著桌面。不一會兒,一個約摸四十來歲的美髯公滿臉堆笑的進來,“哎呦對不住,不知道黎大人光臨,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黎華不愿給他多作客套,“哪里的話,掌柜的客氣了,不知李老板此時身在何處,黎某人找他有要緊事。”“剛才小的派人去問了,真是不巧,李老板出去了。”“李青呢?”黎華想著找不著李輕煙,找著李青也成,沒準(zhǔn)兒李青就突然發(fā)了癲,把李輕煙的行蹤告訴他了呢。“跟李老板一起出去了?!?/br>“哦?!痹瓉砝钋嘁灿胁辉诘臅r候,還以為他無處不在呢。又撲了個空,今天怎么這么背啊,黎華惱悶的嘆了口氣,起身正要走。突然打外頭又進來了個伙計,黎華看著面熟,應(yīng)該是李輕煙身邊的小廝。“黎大人,我家爺兒給您留了個口信兒?!?/br>“哦?”李輕煙心里還記著他,想著給他留口信,黎華心底不知為何涌起一絲驚喜。那伙計湊近黎華的耳邊,悄悄地說,“我們爺兒說他今兒晚上不回去了?!?/br>黎華第一反應(yīng)就是消息閣又出事兒了,一顆心吊了起來,“你們爺說去哪兒了嗎?”“沒。”小廝搖搖頭。“他走的時候著急嗎?”“還成吧,臉色好像很難看?!?/br>小廝說的是實話,打李輕煙知道自己真懷上了之后臉色就沒好看過。黎華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緩步走在街上,燈紅酒綠、熙熙攘攘,心里沒著沒落。他漫無目的的走著,想散散心,突然,一輛馬車闖進了他的視野。非常熟悉,對,這是李輕煙的馬車。抬頭一看,赫然三個大字——四美堂。一看就是風(fēng)月場所,樓上、門口站著七八個年輕姑娘,手里拿著花花綠綠的手絹,招招搖搖。黎華一下子就回想起了竇四爺那天晚上邀李輕煙去瞧一個新來的姐兒,提的不正是這個地方!黎華的火騰的一下子就起來了,怒氣沖沖的朝門口走去,一股濃郁的脂粉味撲面而來,隨之便是姑娘小倌的投懷送抱,黎華冷著臉躲開。老鴇子認(rèn)出了黎華,早就聽說他為人正直,行事磊落,再看他這副架勢,肯定不是來尋歡作樂的,趕緊迎了上去。“呦,黎大人!貴客呀!您、、”沒等老鴇子說完,黎華就質(zhì)問道:“李輕煙在哪里?”“李爺兒啊——”老鴇子看他的面色不善,怕他和李輕煙起了沖突,“——不在,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李爺兒不怎么來了呢。”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黎華沒管她,徑直往樓上走,拉都拉不住,引起一陣sao亂。忽然,樓梯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讓黎大人上來吧?!?/br>都抬起頭齊齊的往上看去,只見是李青,長身直立在陰影里。黎華一甩肩膀,甩開了扯著他的手和胳膊,兩步作一步的幾步跨上了樓梯。第7章心事重重(四)上了三樓,景象與底下截然不同,絲毫不見吵鬧喧嘩之聲,隱隱能聽見房中傳來的管弦絲竹之樂;也不似底下脂粉氣濃郁厚重,入鼻是若有若無的淡雅清香;更不同尋常的是,現(xiàn)在已是暮秋初冬,這里卻暖意融融,恍若人間四月,李青一聲不吭的在前面帶路。黎華以為他會被領(lǐng)進這其中的一間房間,卻越走越遠,轉(zhuǎn)了好幾個彎兒,黎華暗暗驚嘆這里占地之大,裝潢之奢靡。最后他們穿過一道橫廊,來到一幢單獨的小樓前面,黎華抬眼一望,雕梁畫棟,巧奪天工。前面就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這里更為了不得,走在里面,黎華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的拋棄妻子,金山銀山的往這里扔。李青帶著黎華上了二樓,來在了一扇雕花木門前,李青輕輕推開了門,低著頭站在門側(cè),一抬胳膊,恭恭敬敬道,“黎大人請——”黎華抬腳進了門,轉(zhuǎn)過屏風(fēng),有五六個小姑娘、小小子圍坐一團,個個長的俏麗鮮妍,有彈琵琶的,有吹笛子的,有彈琴的,還有手執(zhí)紅牙白板唱歌的,舉手投足之間,盡顯風(fēng)流身段,絲衣輕透,黎華看都不敢看。他們抬頭淡淡的瞥了黎華一眼,并沒有太大反應(yīng),樂音艮都沒艮。黎華轉(zhuǎn)身,撩開擱在兩廳之間的紗帳。里面雅致精巧,東西擺了兩張小榻,東邊的小榻上躺著竇四爺,西面的榻上斜倚著李輕煙,懷里擁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軟玉溫香,美人在懷,李輕煙笑的恣意,在黎華看來,扎眼的很。李輕煙扭頭見黎華站在紗帳前,輕佻的一笑,“呦,這不是黎大人么,一起玩玩兒?”黎華使勁兒按住一股盛似一股的怒氣,咬牙切齒道,“跟我回去!”李輕煙一聽這話,搶過懷里女孩子遞到口邊的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一聲清脆,碎片四濺。樂音絲毫沒有停頓,恍若無事發(fā)生。“你憑什么——”李輕煙話還沒說完,就聽地毯上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音,還冒起了股股黑煙。懷中女子見事情敗露,伸手為爪,襲向李輕煙脖頸。李輕煙抬手橫擋,另一只手抓住她胳膊,一個擰身,把她按在榻上。李青聽到聲響,幾步躥入房內(nèi),接了李輕煙的手,將女子捆的結(jié)結(jié)實實。屋里尖叫聲四起,竇四爺也嚇的躲到了榻底下。李輕煙轉(zhuǎn)頭一吼,“叫什么叫!沒見過世面的東西!”他眼神狠厲的讓黎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又一轉(zhuǎn)頭,突然笑嘻嘻的回頭沖竇四爺一拱手,“對不住啦,今兒晚上我還有事兒,下回咱再玩兒,一定玩兒個盡興!”竇四爺被嚇的哆哆嗦嗦,聽不清說了什么。李輕煙攏了攏衣襟,從從容容的走出去,李青跟抓個小雞似的,提著那個女子在后面跟上,外面的藝伎們擠做一團,像小雞崽似的,瑟縮著望著兩人,兩人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黎華愣了片刻,抬腳跟上,李青剛要攔住他去路,“黎大人——”李輕煙擺擺手,回頭沖黎華勾唇一笑,眼中卻毫無笑意。“無礙,正好讓黎大人知道知道,我李輕煙到底是個什么貨色。”他說的很慢,口氣恍若譏諷,又好似自嘲。李青便默不作聲的退到了黎華后面,以防他有什么動作。黎華跟著李輕煙上了一輛車子,李輕煙神色自若的靠在軟墊上,微微扭過頭去,臉藏在一片陰影之中,黎華只能看到他衣領(lǐng)上方的一截頸子。瑩瑩如月,素白勝雪。黎華知道他即將去的一定是一個頂機密的地方,一般人進出一定要眼蒙黑布,耳中塞物,便知趣的問,“不防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