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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淳把幾位舅舅和姨媽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一時真不知道怎么評價顧家人。莫說還有一個在沐春兒的記憶里格外憎恨。 第9章 不想待客 次日,母女倆帶著尹子霞編齊了七朵花,太陽快下山了沐二郎還沒回,大家都有些擔心大苑村那一檔子人別整出啥意外來。 尹家伯娘幫著煮飯,這段時間兩家人時常在一起搭伙,規(guī)格也跟著上來了??恐^花兩家進項增加,相應(yīng)的改善改善伙食。今天茄子便宜,尹伯娘一狠心買了一筐,煮上一大鍋,一半放上蔥姜蒜辣子涼拌,一半揉爛了裹上rou糜和面粉做丸子。 康朝商業(yè)氣息勝過北宋,物質(zhì)豐富程度又堪比明朝,聽說京都士豪家都有色澤很好的透明琉璃鋪窗戶用了,海貿(mào)也空前的繁榮,所以辣椒茄子土豆西瓜蕃茄之類的菜果,百姓已吃了有兩三年。烹飪手段更是別提,北宋時東京廚子當秘技藏的鐵鍋炒菜技術(shù),康朝小老百姓近些年都陸續(xù)使上了。 這些都是沐淳刻意了解到的,但在她家,今日菜品已當?shù)檬蔷毩耍驗槟峭枳釉谛∝溂业牟妥郎鲜琴M工夫的。她很無語,沐家和尹家只習(xí)慣煮一道菜,吃rou時就把rou混菜一起煮或炒,做得多就用大盆子裝,也許是干小販這一行的都忙碌,吃飯只圖方便吧。今天在沐淳的無理甚至撒潑堅持下才做了兩道,還被兩位大人說她瞎耽誤工夫。 沐淳想摳腳,雖然是一種菜,但一個是涼伴一個是水煮近乎丸子湯了,怎么能混一起?什么時候能上一次館子才好,人生在世不就圖個吃喝二字嗎。 “伯娘,咱們啥時買條魚吃吃?”突然想到來這里后就沒吃過魚,沐春兒也沒有吃魚的記憶。不免覺得奇怪,住在河邊卻沒吃過魚,講出去都沒人信。 曾氏一愣,看著顧杏娘登時大笑,道:“妹子,死命賺錢吧,你家春兒想吃魚哩。” 顧杏娘赧然:“曾jiejie別笑我,她是不懂?!比缓蟾嬖V沐淳,洛渡河里的魚,百年來皆是貢魚,不準百姓捕撈,得官府授命頒發(fā)販漁令的魚商才能售賣。 “一條巴掌大的洛河鯽魚,要賣到一兩銀子?!痹蠞M臉牙疼狀:“還須得提前一日預(yù)定?!?/br> “產(chǎn)量很少?”沐淳問。 曾氏撇撇嘴,那么大個湖魚當然不少,但煮魚的香味可以飄香一里風吹不散呢,世人誰不想吃?自然就變精貴了,連帶洛渡河里的水都值錢。 湖水官府是要賣的,偶爾也會有不怕虧本的人運回去自己養(yǎng)魚。但只是偶爾罷了,因為運出湖的水就變了味兒,魚不但不香,還又老又腥只能賤賣,比豬rou都便宜,根本沒人買,所以敢買水的人純粹是賭運氣外加不服氣罷了。 洛渡雖名為河,實則只有一個出口匯入洛河,然后再流入天江水向下游越潭國而去,嚴格說來是依山而成的大湖。天下僅一條天江,天江僅洛渡一處的魚聞名天下。沐淳好奇為何不干脆叫湖,顧杏娘和尹伯娘聽著好笑,道這都叫了上百年,難不成隨隨便便給改了不成。 沐淳仍是不怎么明白這名字的由來,但不妨礙她大開眼界,怪說碧水縣城非比尋常,原來這條河很值錢。魚貴如金,或許是碧水縣普通百姓與生俱來就該知道的常識吧?沐春兒沒吃過魚,也沒吃魚的欲望,顯然是不知道魚的滋味,一如不吃rou的羊,根本不就會有關(guān)于rou的意識。百年了都是這樣,那時運不濟一輩子沒走出十里地的窮人,他們從出生都死都沒沾過魚味兒了? 胡家,胡家是魚商,嘖嘖。 這頓飯吃得沐淳憋屈不已,果真是越混越回去,魚都成了奢侈品…… 尹子禾吃完飯就回家泡書海里了,聽尹伯娘說他進步很大,昨日還鬧著去過先生家,讓先生把下年要學(xué)的東西提前教給他,先生也當面夸獎了一翻。沐淳回想剛才見到的大哥哥,心說他興許已經(jīng)忘記了是為什么突然好好學(xué)習(xí)的吧,那孩子更像是在書中找到了樂趣,但愿真是塊讀書的料。 為什么說是但愿?因為沐春兒的記憶里并沒有這位大哥哥成年后的狀況。只知道沒幾年他們家要搬走,搬去榕州城,往后便沒了聯(lián)系。 “沐家娘子在嗎?” 尹家西邊的鄰居,胡家娘子魏氏牽著女兒跨進大門,嘴里在問著腳下卻沒停。門開著是為了等沐二郎,可不是為了方便這胡家人。沐淳目光微沉,打量胡紅桃,六歲的小姑娘模仿大人走路的姿勢,看人時下巴微抬,實不怎么討喜。 沐淳身體里有種無法壓制的厭惡。 打量完,沐淳就縮進屋去了,不想看這母女二人。胡家娘子長得和她侄子魏聰林有五分像,一想到那魏秀才,沐淳真是由身到心的難受。 “嬸嬸也在啊,子禾哥哥呢?”小姑娘開口問道。雖然她進的是沐家門,但嘴里先叫的嬸嬸卻是尹家娘子。胡家做水產(chǎn)生意,是羅衣巷的首富,胡家從老到小都不怎么看得上鄉(xiāng)里進城販貨為生的沐家人。 “念書呢。”曾氏回道:“魏大姐找沐家妹子有事兒?” 胡家娘子道:“喏,桃兒想要春兒頭上那樣的花,聽說沐家有賣,就拉著我過來了?!?/br> “娘,我還想學(xué)著編呢,像霞兒jiejie一樣,我一定很快就能學(xué)回,編我自己喜歡的?!毙」媚锊粷M意娘的說詞,嫌棄她不講清楚。 隔壁鄰生,家家戶戶挨得又緊,沒什么秘密可以長久不破。顧杏娘心里是不愿意教的,但又怕傷了鄰里關(guān)系,若是魏氏再多說幾句軟話,她興許會答應(yīng)也未可知。 “不教!” “咦?這是春兒在說話?”胡家娘子笑著問道。 顧杏娘不好意思地點頭:“春兒,過來給你胡家伯娘見禮?!?/br> “伯娘好,伯娘慢走?!便宕灸闹趺匆姸Y,估摸著是側(cè)一邊腰。沐春兒成年后便是這樣做的。 “你這孩子,愈發(fā)不像樣。”顧杏娘略為慌張,可能是沒見過女兒如此叛逆,一時都不知道怎么圓場面。 “伯娘不走,伯娘還沒喝口水呢。”胡家娘子似不介意的繼續(xù)逗著孩子,但是牽沐淳的手卻有下得有些重。 “疼!”沐淳猛然抽回手來,小身體差點摔倒:“娘,她擰得我好疼,嗚嗚……” 老早就想哭一場了,沐春兒嫁人后被那一家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面前的胡家女人也沒少占她便宜,像使喚牲口一樣使喚她做工。大一歲的胡紅桃嫁人比她晚一年,所有繡品都是沐春兒沒日沒夜趕出來的,沒得一文工錢不說,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仿佛這還是給了她莫大的臉面。上一世的顧杏娘只知讓她一味忍,說自己就是吃了好強不忍讓的虧,讓女兒抹掉自尊地討好胡家人。 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個縣的風水有問題,總是那么多胡亂通jian的,這胡紅桃與魏聰林表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