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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子對唱時,我趁我娘沒注意偷偷上樹摘的,有些酸,您咬一個,醒醒困?!?/br> “這法兒不錯,懷禾郎那會子我就愛吃酸,老話說酸姑娘甜兒子,大家都以為懷的是個姑娘呢?!痹线呎f邊接過杏子,眉一蹙:“這禾郎呀,也不知到燕京沒有。他走的那一日我做了個夢,夢里尹家娶了一個花柔玉軟的媳婦,身上穿的綾羅我都不認(rèn)識,美得跟畫上走下來的一般。站在我跟前邊說話邊抹淚,聲音小的呀,我使勁湊過去都聽不清說的是啥??匆娝恢醯匚揖托臒?,活似厭了她許久,心口一揪,突然就醒了。” 曾氏沉浸在講述里,沒注意膝蓋上的人身子顫了顫。 “淳娘啊,老話說夢都是反著來的,先我還不信,哈,這回我是不信也信了?!痹吓呐男乜谧鞒鲂挠杏囿@的樣子逗沐淳。 “孩子,你是不是冷???”曾氏把布簾子遮了遮擋住外面只進(jìn)來的山風(fēng)?!袄渚图右律?,死抱著母親的腿就能暖和不成?” 沐淳勉強(qiáng)擠出笑,接過披風(fēng)搭在肩上,用力裹緊。曾伯娘方才把她拉進(jìn)了沐春兒的回憶里,可惜回憶中并沒有關(guān)于尹子禾前世娘子的絲毫信息,而是沐春兒在雨夜里獨坐窗前撫摸木蜻蜓的情景,那是一副泣血的陰暗畫卷,只消一瞬,就逼得人迫不及待地逃離。 此刻她想的是,如果驟然失去了禾郎的呵護(hù)和愛戀,她會怎樣;如果他的一腔濃情都付于別人,她又該怎么辦…… 答案很殘酷,她會難過,會心痛,她會難以承受。這種滯悶的感覺幾乎令她喘不過氣,極不好受,原本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瀟灑的。 人最難了解的,果然是自己。 * 五月六月童家老二老三的大婚沐家和尹家就沒去湊熱鬧了,上次拉的一車賀禮是三份,躲個懶一趟解決。好在童二童三都是通透人,理解他們。 蕭啟明這幾日天天著人守在沐家裝潢的布鋪外,可恨被一張大黑布全全擋住,黑布內(nèi)叮叮咚咚,木工石匠進(jìn)進(jìn)出出愈發(fā)惹人好奇。別說碧水,就是放眼大康也沒見過這么玩的,還沒開業(yè)就引來許多過往行人駐足。 “離優(yōu)惠大酬賓還有七日?!庇腥酥钢t布上的字說道。 “昨天我路過是八日,這布幡上的字兒是天天換的嗎?” “就你傻,明顯是只用換一個字就行了嘛?!?/br> “整得神秘兮兮的,不知沐家這回要搞什么。” 顧伯勛在抬頭掂腳裝花藍(lán),門框左右各四個,紅紅黃黃的看著既雅至又喜慶?!靶⌒男⌒?,這木頭人要輕放,胳膊腿兒都是活的呢,壞了咋給它們穿衣裳。” 小工笑:“小心著哩,知道這是你和東家的大寶貝?!?/br> 七日后,吊足了胃口的沐家布行媚棲閣門前點起炮仗:開業(yè)了!凡進(jìn)店的客人每個都能拿一份小禮物——各種顏色的方巾。 你領(lǐng)的碧藍(lán)色,我領(lǐng)的翠綠色,他又拿的水紅色,這方巾巴掌大,捏在手里柔軟得跟嬰兒皮膚一般,甚是舒服。顏色五花八門,不知是從哪進(jìn)的貨,忒好看了。 蕭啟明的長隨也去混了一根,他鬼鬼崇崇不敢多挑,所以領(lǐng)了人家選剩的純白色。“三爺您看,沐家真是舍得下血本,這是絲的吧,太陽底下有光反出來。” 店門外被眾多人圍住的沐二郎此刻正好說道:“諸位,你們手上拿的方巾是我沐家織布紡自出,堪比江南萬福祥,此料輕軟貼身順滑不易起皺,今日展出來給諸位過過眼?!?/br> 自出?也不怕風(fēng)大閃了舌頭!蕭啟明摸了摸方巾死死拽在手中。暗道:沐家在江南布行有關(guān)系不成? 長隨眉毛突地一跳,把方巾看了又看,天啦,沐家學(xué)到江南的混紡秘技了? 顯而易見,就是學(xué)到了,蕭啟明被嫉妒和疑惑激紅了眼,一聲不吭地走了。 長隨追在后面奉承道:“什么玩意兒,不就是走針更細(xì)的綢子么,瞎忽悠誰呢。土鱉子進(jìn)城賺了幾個小錢緊著得瑟,有便宜誰不想撈,羊毛出在羊身上,都不是傻子,沐家賠出這么多,總得賺回去,到時露陷了看他還熱鬧不!三爺,您別信,一準(zhǔn)不是江南的混紡織藝。” 蕭啟明越走越快,長隨小跑都追不上,“三爺,那店門前穿著衣裳的幾個木頭人咱回去也弄幾個擺上,他做成衣,咱也做成衣?!?/br> 蕭啟明這才點頭:“嗯?!彼且フ埬窘?。 沐淳今日展示的大殺器并非新式的裝潢和出奇的木頭模特,也不是成衣,正是那方巾面料:棉絲混紡。就是近年江南布業(yè)大量出口的新型面料。 以后繼續(xù)推出麻絲混紡毛絲混紡等,純絲的衣料極易起皺折,加棉毛以后大為改觀,在江南一帶頗為風(fēng)靡。邱神針等業(yè)界前輩早想朝這方面研發(fā),也派了家中得力的后生去江南取經(jīng),可惜收效甚微,最大的難關(guān)仍無法攻克。沐淳這穿越者一來,加入神秘工絮,難題迎刃而解。 這大康的歷史進(jìn)程顯然被有人強(qiáng)行改變過,改變哪方面就取決于那人的知識面了,沐淳的第六感告訴她,穿越者絕非她一個,只不過她可能是最沒用最窩囊的那個罷了。大康講穿的女子著襦裙露胸口,像她前世的古代唐朝,但是商業(yè)的發(fā)展又像宋明兩代。手工業(yè)的發(fā)展相比糧食遲緩,政治架構(gòu)又像是融和了好幾朝甚至民主時代的產(chǎn)物…… 第95章 錢吶錢吶 這樣的狀態(tài)沐淳應(yīng)該說好,沒整出個類似王莽的人物來就是有益的吧, 前輩們至少還給后來者留了不少可以走的路。何況她的要求很低, 能好好活著就行了。 如今邱家布坊里三班倒日夜不歇織著混紡布料, 店里目前有一百二十五匹,售價每匹六兩銀子,跟絲料一個價。實則它只含三成蠶絲, 多出來的七成材料差價就是純利。沐淳這么個jian法, 蕭家如何敢打價格戰(zhàn)…… “沐家娘子, 不是今日打九折嗎?”一早就來湊熱鬧的唐大娘指著一匹香芋色的麻料問顧杏娘。 “對對,全部九折。唐jiejie手上拿的料子四百文, 九折三百六十文, 咱們是老街坊算你三百五。”顧杏娘把女兒的話記得死死的, 十個八個銅板千萬不要計較, 那叫吃小虧占大便宜,務(wù)必要進(jìn)店來的客人以后買料子都認(rèn)準(zhǔn)沐家。 這邊的對話把其他大姑娘小媳婦吸引過來,“呀?麻料也能做成這個色兒?喲, 三百六十文一匹還是半匹?” 曾氏笑道:“這顏色老少都能穿, 說它顏嫩它鮮嫩,說持重它也持重, 我自己就留了一匹, 正好到季節(jié)了有空做上,穿在身上夏日里比那黑麻涼快多了。三百六,從衣到裙一整身,要買趕緊吧, 這批賣完不知啥時才有貨呢。大家都知道,染色有大將究,每次都有少許出入,淳娘說這個色兒是一匹貨里最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