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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事了?」唐繡焦急地追問道,但古仲顏也不是那種會多解釋什么的人,他沒回答唐繡的問題,只是將目光側向衛(wèi)四,聰穎的下屬便猜著古仲顏的意思。「古爺,浴房在右?guī)瑹崴呀?jīng)在準備?!剐l(wèi)四這幾天在唐宅已經(jīng)把這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民宅給摸透,很快的替古仲顏引導方向。古仲顏二話不說地抱著人往浴房的方向快步走去,然后將唐繡以男女有別的理由隔絕在門外,和唐曇單獨進入浴房,然后動作利落地褪下對方身上那還帶著泥水味的濕衣。雖然第一次見面就扒掉別人衣服實在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但古仲顏其實對于這種事也早已經(jīng)上手,畢竟從小就被長生侯府以未來總管事的身分在培養(yǎng)著。雖然侯爺給他的教育一切都比照少主人的水準,但他也沒少做那些照顧少主人日常的工作,然而這工作也早在幾年前少主人下落不明時就已經(jīng)停止。但……古仲顏低頭看著懷中逐漸被自己剝光衣服的青年,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在青年的鎖骨上,有著一道如果不仔細觀察就會忽略的細白傷疤,那傷疤就像是一把利刃,明晃晃地扎在他眼中。第五章睜開那不知為何有些笨重的眼皮,唐曇發(fā)現(xiàn)天花板是自己看了數(shù)個月,也差不多熟悉的畫面,但即使已經(jīng)看了那么長的一段時間,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偶爾還是會出現(xiàn)一種像在做夢的恍惚,總覺得好像只要再眨個眼就會回到他生長的年代。只是就算回到那邊又如何呢?已經(jīng)……不會有人溫柔的喚醒自己并給他一個早安吻,回不回去也沒有差別。他每次都是這樣自我安慰,讓自己那種來到這里之后,在午夜夢回總是惶然不安的情緒冷靜下來。不過……原本每天醒來都要花費好番工夫讓自己清醒,并認清他已經(jīng)不在二十一世紀這個現(xiàn)實的唐曇,在頓了一下之后,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什么,然后稍作回想便猛然地坐起身,想起自己回家卻不見唐繡,接著出門尋覓,然后……然后他似乎……看見一個和孟朝胤有著同樣容貌的男人?再之后,他就沒有記憶,一睜眼就是在自己房間……是不是自己又做夢了?莊周夢蝶的分不清哪個是夢境哪個又是現(xiàn)實,每一次睜開眼睛他都要努力的思考自己到底在哪,就好像電影或是那樣,似夢非夢。有時候他也會想,會不會連自己穿越重生在這個年代,也只是他的一個迷夢而已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許都只是他太想念那個人,以至于出現(xiàn)這樣的白日夢了吧?這半年多來早已經(jīng)不知道在夢中看過多少次那個人回到自己身邊,但醒來又發(fā)現(xiàn)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妄想。唐曇啊唐曇,你當真是無藥可救了。他忍不住輕輕搖頭,在內(nèi)心嘲弄著自己。拉開蓋在身上的棉被正準備下床的時候,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讓他微微一愣,輕皺眉頭。在這偌大的宅子里,就他和唐繡兩人住著沒其它人了,而這陣陌生的腳步聲沉穩(wěn)且輕,和唐繡女兒家的柔緩步伐不同……緊接著在他門外似乎有誰的說話聲,雖然他乍聽還聽不出他們在說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聲音屬于男性。他忍不住繃緊身子豎耳傾聽,想聽那聲音是誰,怎么自家宅子里會出現(xiàn)陌生人的聲音。「那、那個……古公子,這種事我來就好,不勞煩您來照顧家兄的……」唐繡小心翼翼又帶些局促不安的說著。……古公子?誰啊?他不認識什么姓古的人,無論過去或現(xiàn)在,最近唯一聽過姓古的也就長生藥鋪目前的總管事古爺……但應該不可能吧?他既不認識那個古爺也沒有半點交集,怎么可能會突然出現(xiàn)在他家?那種感覺就很像一間公司普通上班族的小員工,某天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家老板出現(xiàn)在自己家中一樣荒謬不可思議。想歪了……說起來他很佩服自己到這時代后居然可以三不五時就神游到別處去想些有的沒的,所以到底這個古公子是誰?「唐姑娘腳上有傷不宜行走,還是多歇息養(yǎng)傷吧!這些小事我來就好?!箿睾统练€(wěn)的低沉嗓音,像水般滑進唐曇耳中,卻是讓他如遭雷擊似地僵直身子,瞠大雙眼流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這聲音……這聲音……不是他幻聽吧?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記不清那人說話的聲音和語氣,最多是記得容貌而已,所以他才拼命地畫下那人的畫像,就怕自己有一天連他的樣子都會忘記。只是當彼時聽見這聲音時,卻仍像電流般讓他渾身上下、由里到外都有種顫栗的感覺自體內(nèi)深處傳來。胤……難以忘懷的情感如越纏越緊的荊棘,狠狠地糾纏刺痛他內(nèi)心,心臟很痛,但卻又讓他有種自虐般的愉悅,即使只是相似的聲音,都能讓他在心痛的同時感到快樂和感動。他想要看一眼那道聲音的主人,那種迫切跟渴望讓他渾身發(fā)顫,或許他人無法理解自己的反應,但唐曇很清楚那是種早已經(jīng)歷過無數(shù)絕望,在看見一些希望時,哪怕再微弱也想要緊緊抓住那機會,即使知道期望越大,失望也可能越大。可想是這么想,他卻一動也不動的,僵直的身體怎么也不聽使喚,連站起身都無法辦到。在他愣怔踟躕的時候,房門咿呀一聲地打開,唐曇反射性地往那方向看去,卻在看見門外那個背光的身影時,眼淚啪嗒啪嗒失控直落。站在門口的男人穿著一身墨綠長袍,雖然樣式簡單但可以看出材質(zhì)頗為上乘,他沒有穿金戴銀,不過腰間垂掛就連扎頭的發(fā)飾都只是一條同布料制成的發(fā)帶綁著,可即便衣著簡單,也掩不去這男人身上那種由里到外透出的耀眼光芒。沉穩(wěn)內(nèi)斂而圓滑的冷靜氣質(zhì),再加上那無可挑剔的外表,這男人就像是一顆極品的黑珍珠,沒有閃耀炫目的光芒,卻無法忽視其存在。健康而完好、活生生的……唐曇腦海中浮現(xiàn)那個人最后的幾個月,干枯消瘦的身形,心又痛了起來。從孟朝胤的尸骨火化之后,他就完全沒想過自己還能看見活著的他,可是沒想到,自己會跨越過近千年的時間,再看見這張容顏。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渴望像洪水般,洶涌而出無法抵擋。他知道這個人不是他的戀人,先不論靈魂之說什么的,起碼,不是那個有和他共同生活記憶的男人,沒有愛過自己、和自己交往的那些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