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哈桑臉上露出解脫般的微笑，蘇默崩潰地拼命撕扯身上無形的束縛。是誰？是誰設(shè)定了一小時的倒計(jì)時，是誰將他帶到這里，是誰讓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哈桑這樣痛苦而悲慘的死去？是你嗎，穿越大神？

沒良心的，明明是我救了你。

那么也請你救救哈桑！求求你，救救哈桑！

這可不歸我管……你愿意付出什么代價？

“一切！”蘇默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愿意付出一切！”

愉快的輕笑聲。有趣的信徒。蘇默的身影從這個維度突然消失。

（我贏了。穿越大神微笑地看著獸神，纖細(xì)的手指拂過他肌rou糾結(jié)的胸腹。該怎樣享受我的戰(zhàn)利品呢？）

一只冰冷的小手按住哈桑插入心口的手，然后無力地滑落。但這已經(jīng)足以阻止哈桑繼續(xù)行動。

“蘇默？”哈桑膽戰(zhàn)心驚地死死盯著蘇默，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動靜，或者，發(fā)現(xiàn)這不過是他的幻覺。

蘇默連眼睛都沒有睜開，輕輕地說了兩個字，“住手”，也是微不可聞。但是哈桑感覺到了他的心跳。

“蘇默！”哈?？裣驳乇еK默跳了起來，全然不顧心口五個猙獰的指孔正源源不斷地涌出鮮血。“盧卡！盧卡！蘇默活過來了！”

我是活過來了，但是你搞不好就要死了啊！蘇默憂心如焚。他雖然活了過來，之前流逝的生命力卻絲毫沒有恢復(fù)，現(xiàn)在依然是瀕死般的痛苦和無力。他拼命推著急匆匆沖進(jìn)來幾乎撲到他身上的盧卡，吃力地?cái)D出聲音?！肮！摹?/br>
盧卡被逼無奈只好先抬頭看一眼哈桑，一看之下也被他心口的血洞嚇住?！霸趺椿厥?！”他急忙把哈桑抓過來檢查，卻在看了兩眼之后隨手扔開?！皼]事！死不了！”

拜雄性的皮粗rou厚所賜，這個對雌性來說足以致命的傷勢，放在哈桑身上只不過剛剛穿透他厚實(shí)的胸肌。純粹的皮rou傷，不值一提。

死不了就好。蘇默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算是深深體會了什么叫做“除死無大事”。

生命力的流逝沒有繼續(xù)，瀕死的痛苦也還是照舊，沒有更好，但也沒有更壞?？磥硭枰冻龅拇鷥r中不包括自己的生命，這真是太好了。

是他疏忽了。哈桑已許下最高誓言，必須與他同生共死。萬一救下哈桑的代價是他的生命，那他死了哈桑豈不是得再剜一次心。太可怕了，幸好不用。

不過獸人的腦子真是不會轉(zhuǎn)彎。蘇默感嘆。讓哈桑許諾共死的，并非這個不純潔的讓他失望的蘇默??！既然是他隱瞞在先，難道不應(yīng)該宣布誓言無效嗎？不得不陪著一起死，死后還得同xue——哈桑得有多憋屈啊！

改天問問盧卡伴侶誓言有沒有辦法取消好了。

還有，那個聲音真的是穿越大神嗎？

他的死而復(fù)生，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呢？

蘇默胡思亂想著，漸漸沉入黑暗。

（87）

蘇默的昏睡讓盧卡和哈桑緊張無比，幸好呼吸和心跳都還平穩(wěn)，連死白的嘴唇都漸漸有了血色，應(yīng)該是在慢慢恢復(fù)中。

然而盧卡在仔細(xì)檢查過后，神色越來越凝重，他反復(fù)幾次似乎想要確定什么，然后皺著眉頭示意哈桑和他一起走出院外。

“盧卡？蘇默怎么了嗎？”哈桑緊張極了。

盧卡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他的孕囊消失了?！?/br>
“孕囊消失？”哈桑簡直無法理解。怎么可能？這不是與生俱來的嗎？

“哈桑，蘇默可能來自非常特別的地方?！北R卡慢慢說出他的推斷，“之前他對我說，他不知道自己是會死掉還是消失，也就是說，他也有可能直接從這里消失的。他和我們……是不一樣的?！?/br>
哈桑呆呆地聽著，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

“他之前確實(shí)死了?！北R卡接著說，“我不知道他怎么會復(fù)活，但是孕囊消失恐怕就是他死而復(fù)生的代價?！?/br>
哈桑突然想到那只無力地阻止他剜心的冰冷小手。那時他的手指已經(jīng)突破最堅(jiān)實(shí)的肌rou層，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插入胸腔，攥住心臟。

蘇默……是為了救他而復(fù)活。哈桑的喉嚨被什么東西緊緊地哽住了，無法說話也無法呼吸。蘇默因他而死，又因他而活，但是，他付出了雌性最珍貴的孕囊作為代價。

“不要告訴他?！惫＝K于開口時，聲音低啞，“雌性受孕本來就難，他的身體又特別弱。今后……還是讓他繼續(xù)上我，那他一直不懷孕也不奇怪?！?/br>
盧卡嘆了口氣。“這是我接下來想說的。哈桑，我知道你們交換了伴侶誓言，但是蘇默還沒有成年，這個誓言可以說是無效的。”他擺了擺手阻止哈桑插嘴，“如果放在以前我當(dāng)然樂見其成，不會說那么掃興的話。但是……哈桑，我不知道蘇默究竟犯了什么錯，讓你那么失望。我也不想知道。你只需要告訴我，現(xiàn)在你覺得他的錯誤你可以接受，可以原諒了嗎？如果還是不行，那就讓誓言無效吧！你們不用再彼此折磨了。更何況……”

更何況，蘇默現(xiàn)在沒有了孕囊，又是隨時都有可能消失的奇特存在。

盧卡深深地為蘇默感到心痛。他無法忘記蘇默冰冷的手，渙散的眼神，以及他提到哈桑時的強(qiáng)烈的痛苦。

他認(rèn)識哈桑很久，大約知道他的頑固和偏執(zhí)。如果哈桑認(rèn)定蘇默的錯誤無法原諒……他能逼死蘇默一次，就能逼死蘇默第二次。誰也不知道蘇默還有沒有這樣的幸運(yùn)可以死而復(fù)生，即使復(fù)生，他又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蘇默不應(yīng)該受到這樣的對待。他還那么小，能犯多大的錯？盧卡早就注意到蘇默的與眾不同，也猜測過他的來歷，但無論他來自哪里，他為部落作出的貢獻(xiàn)都永不磨滅。

哈?？粗o閉地房門，慢慢地?fù)u了搖頭?！霸彛克挠凶鍪裁葱枰以彽氖?。是我對不起他?！?/br>
真的嗎？盧卡默默地想。那你又怎么會逼死他。

蘇默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和從前一樣。哈桑緊張兮兮地圍著他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盧卡時不時朝哈桑飛幾個白眼，就好像他的突然死亡和離奇復(fù)活都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難道穿越大神還附贈了洗腦服務(wù)？

但是蘇默看到了哈桑以為他睡著的時候，長久凝視著他的痛楚的神情。一切都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只是掩蓋，沒有遺忘。

他不知道哈桑為什么不再斥責(zé)他，還對他那么好。是怕他又會突然死掉嗎？

他偷偷問過盧卡，要怎么解除最高誓言，盧卡說，他問過哈桑了，哈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