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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暖曾經(jīng)有一個jiejie,叫楚晗,患有抑郁癥,十年前楚父楚母的過世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抑郁癥加重,沒多久就自殺了。楚晗的年齡比楚暖大很多,死前已經(jīng)結婚,丈夫就是陸文。陸文是個游手好閑的混混,關於這點結婚前楚家眾人就知道了,但是楚晗鐵了心要嫁給陸文,因為楚晗有比較嚴重的抑郁癥和自殺傾向,所以楚父楚母也就由著她。陸文娶了楚晗之後就一直靠妻子吃軟飯。開始陸文對楚父還是有所忌憚的,不敢亂來。後來岳父岳母死了,妻子也死了,他欺負楚家內(nèi)亂、小舅子年幼,就賴上了楚家。十年來一直向楚家要錢,現(xiàn)在楚家每個月給陸文十萬生活費,但即使這樣還是不夠陸文開銷,像欠了高利貸來借錢這樣的事情之前也發(fā)生過好幾次。賀冬不太明白的是,以楚家的勢力要擺平陸文還不容易,為什麼楚暖要忍氣吞聲?不過這些都是楚家的家事,鄭伯給賀冬介紹了陸文這個人的資料之後,賀冬也沒去多問。而這時,楚暖在聽鄭伯說完之後沈默了片刻,淡淡道:“給他?!?/br>“是?!编嵅樕蠜]有太多表情,但賀冬從他微挑的語氣里聽出了不耐煩和無奈。賀冬知道鄭伯很不喜歡陸文,不過……無奈?為什麼?楚暖沒有再說話,十指交叉放在腿上,頷首垂目,賀冬站在他身後就看到那白皙纖細的脖子向前彎著,有一種隨時都會折斷的病態(tài)……賀冬覺得自己可能是殺人殺多了看到什麼都想弄斷……這時鄭伯微微俯身,恭敬地詢問:“暖少爺,去花園散散步好嗎?”飯後散步是楚暖的習慣之一。“嗯?!?/br>楚暖應了一聲,於是賀冬推著楚暖去了花園。楚家花園有很多個,分布在樓附近的就有前花園、中庭花園、後花園以及左、右花園,還有一個中心花園,而楚暖要去的是中庭花園。中庭花園就是主屋和前廳小樓之間的那片綠地,綠油油的草坪上鋪設著平坦的道路,周圍的灌木叢修剪成菱形或橢圓形,形態(tài)各異的灌木雕塑夾雜其中,又有花樹若干,一年四季都能看到花瓣紛飛,讓中庭花園即大氣又美麗。今天陽光很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又不讓人覺得炎熱,微風吹拂,撩起發(fā)絲,身處鳥語花香之中,心情也能隨之輕松。賀冬很喜歡這樣的環(huán)境。不過楚暖似乎對此毫無感情,依然是微垂著腦袋,氣息陰沈,不言不語。慢慢推著楚暖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賀冬就推著楚暖回屋了。下午楚暖還要去公司,畢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家完成了。推著楚暖回到臥室,賀冬將楚暖抱起放到一張凳子上,隨後從女仆那兒接過準備好的外套替楚暖穿上。楚暖本身就穿著襯衫和西裝褲,現(xiàn)在不過是將西裝外套穿上而已。對於賀冬的服務,楚暖倒也沒有抵觸,該伸手就伸手,該抬頭就抬頭,只是他的面色始終陰冷著,似乎心情不好。書香門第賀冬也不管他,反正自己盡到自己的職責就是了。替楚暖打領帶的時候賀冬的視線不免接觸到楚暖的下巴,他不意外地看到楚暖的下巴是尖瘦尖瘦的,只是賀冬看到楚暖的皮膚很白,白得近乎透明,皮膚格外細致,連男人下巴上本該有的一點兒胡根都看不到一丁點。賀冬沒有見過如此纖細的男人,他認識的男人都是粗曠的,肌rou結實,熱血昂揚。賀冬忍不住抬頭多看了一眼,然而這一眼卻恰恰好對上楚暖的目光。楚暖淺棕色的瞳仁此刻卻比純粹的黑還要深沈,冷冷地看進賀冬的眼睛里,凍得賀冬身子一僵。毒蛇!賀冬的腦海里在第一時間冒出這個詞!陰鷙,危險!幾乎是下意識的,賀冬手上一個用力,領帶結被他拉過了頭,緊緊勒在楚暖的脖子上。楚暖頓時呼吸困難,眉頭皺起,手一揚──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周圍服侍的仆人都側目看來。楚暖的手還舉著,沒什麼血色的手掌此刻略微有些發(fā)紅,而賀冬的左臉上也多了隱約的掌印。賀冬噌地站起來,怒瞪著楚暖,然而楚暖只是瞟了他一眼,手指勾住領帶結往下拉了拉松,冷冷道:“想勒死我是嗎?!?/br>不像疑問句的疑問句,賀冬的怒火被這毒蛇吐出的冰塊砸滅了──真糟糕,他竟然差點勒死了他的雇主!該死的本能!賀冬咬咬嘴唇,低聲道:“對不起?!?/br>“哼?!背浜咭宦暎攘嗽S久見賀冬沒有動作,不悅道,“發(fā)什麼呆,還不趕快幫我穿衣服!下午上班要是遲到我就讓鄭伯辭退你!”“是!”賀冬連忙在楚暖面前單膝跪下,繼續(xù)為楚暖打理領帶。就在賀冬將領帶重新打清楚起身的時候,楚暖突然冷冷道:“下次不允許你那麼看我?!?/br>“呃?”賀冬一下沒反應過來,同時下意識地看向楚暖。楚暖看了他一眼,冰冷,輕蔑,厭惡。“我會挖掉你的眼睛?!?/br>楚暖淡淡地說,像蛇在獵物面前吐信子,冷靜,壓抑,危險。然而賀冬卻意外地沒有生氣,楚暖說這句話給他的感覺卻不像是在威脅或警告,倒像是一個孩子在耍脾氣──賀冬終於看清了楚暖的樣貌,原來印象中乖戾陰冷的毒蛇男只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很年輕的面容,消瘦而蒼白,缺乏血色的唇是很淺的粉色,薄薄的雙唇緊緊抿著,咋一看總要讓人誤會他還是個還在象牙塔里的倔強男生。賀冬知道楚暖今年二十六了,但是從面容上看楚暖似乎不過剛剛二十,明明只小了六歲的人卻好像是小了十二歲──十二歲,生肖都走過一輪了,根本就是個小弟弟,在賀冬心里稱之為孩子也不過分。原來賀冬淡淡一笑,應了一聲:“我知道了?!?/br>楚暖抬眼多看了一眼賀冬,對上賀冬的微笑,面色更是陰沈,刀子似的目光盯了賀冬許久,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冷哼一聲,重新低下了頭。賀冬將穿戴整齊的楚暖抱回輪椅,蓋上薄毯,推出了臥房。下午楚暖去了公司,坐在他的董事長辦公室里處理文件,依然是埋頭苦干,除了偶爾讓賀冬拿一份文件或者是抱他上輪椅去洗手間,就沒有多說半句話。董事長辦公室配套的洗手間也是經(jīng)過特別改造的,賀冬至今還站在門外沒有進去“幫過忙”。對於這樣結果賀冬卻是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楚暖自己是怎麼想的,不過如果是賀冬自己雙腿殘疾連上廁所都需要他人扶著的話……賀冬會覺得羞憤欲死,將心比心,想來那個神色陰冷的青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