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rèn)我有一點點膽怯……非常抱歉?！?/br>
“不不，你不必為此道歉。”游吟詩人向五等祭司搖搖頭，“甘伯特，其實你很勇敢，即使害怕也能能照常地施咒是一種勇敢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坦白自己的膽怯也是。你很不錯……或許比我想象的更優(yōu)秀?！?/br>
“謝謝，伊士拉先生，能得到您的教誨是我的幸運。那些都是在主神殿也學(xué)不到的寶貴知識?！?/br>
“你的信仰堅定嗎?甘伯特?！?/br>
“如果您問的是對于凱亞神的崇敬，那我和所有的祭司一樣虔誠，我們從額頭紋上光輪開始，就宣誓無妻無子、不要財富、不要名利，將自己完全貢獻(xiàn)給凱亞神。”

“即使為此而犧牲性命?”

“如果那是必須的，作為凱亞神的仆人，我就責(zé)無旁貸?！?/br>
“為什么如此篤定呢?”克里歐仿佛是自言自語地說，“因為如此篤定，所以便什么都不害怕了嗎?或者說，可以因此將恐懼完全壓下去……”

“是這樣的，伊士拉先生。如果是真的進(jìn)入了魔鬼海，我想我可能會死，可是我相信我的死并不會讓凱亞神的力量減弱，我也相信他的安排是我說不能體會的，他必將獲得最后的勝利?！备什貫榭死餁W拉開了船長室的門，“請吧，伊士拉先生，大家正在等您?！?/br>
游吟詩人停下腳步，注視著年輕祭司，他從那雙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蒼白的面孔，于是露出一個微笑。

甘伯特嚴(yán)肅的臉上也難得地綻放出一個笑容，他忽然問道：“您還記得比特尼爾嗎，伊士拉先生?那個主神殿的實習(xí)祭司?！?/br>
“啊……那個孩子?！?/br>
“其實他是我的弟弟，我們放棄了世俗的稱呼和關(guān)系，但想到我如果死去而他能繼續(xù)在陽光下吟唱禱詩，我就會不再懼怕一切?！?/br>
克里歐睜大了眼睛，隨后向他點點頭，踏進(jìn)了船艙。

這次旅行的所有成員都在這里，克洛維?芬那船長、科納特大公、米克?巴奇頓、莉婭?希爾、格拉杰?赫拉塞姆……他們的眼中有些惶惶不安，也有困惑和畏懼，因為赫拉塞姆已經(jīng)按照克里歐的囑咐將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訴了他們。當(dāng)他們看著游吟詩人的時候，卻又不約而同地露出詢問和期待的意味。

只有菲彌洛斯不這樣，他靠墻站著，在遠(yuǎn)離眾人的角落。但是克里歐首先看到的就是他的目光，妖魔貴族仿佛已經(jīng)知道他從黑夜中走出來后所想的一切，甚至也知道他在和回憶的交戰(zhàn)中暫時地贏了一次，所以在嘴角處掛著一個難以覺察的微笑。

九沉沒

“請進(jìn)來吧，伊士拉先生，我們正在等您?！?/br>
克羅維?芬那船長對他說，臉上是一幅嚴(yán)肅表情，她灰色的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交握著放在桌子上，緊緊握在一起，如同一個臨戰(zhàn)的指揮官。

克里歐?伊士拉向她點點頭，然后在她為他保留的位置上坐下。甘伯特隨后進(jìn)來，關(guān)了門，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剛才赫拉塞姆隊長已經(jīng)告訴我們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了，”芬那船長凝重地說，“伊士拉先生，這實在是很可怕，但我們現(xiàn)在必須知道該怎么防范，還有下一步該做什么?！?/br>
克里歐點點頭：“是的，我想這是必須的。昨天我們無法救出娜娜和杰德，但是并不能改變?nèi)ツЧ砗５挠媱?。芬那船長，還有各位，盡管你們會覺得恐懼，但是我不得不坦誠地說：也許前方還有更可怕的事情?！?/br>
科納特大公緊張地攥著一柄匕首，問道：“那種妖魔還會出現(xiàn)嗎?”

“我不知道，殿下。”克里歐誠實地說，“也許會，也許不會，也許是碰到比它更強大的怪物……”

年輕的大公抿著嘴唇，雖然不想顯示出懦弱，但是臉色卻有些發(fā)白。

“沒有辦法對付它們嗎，先生?！崩驄I?希爾提問道，“既然您已經(jīng)見到了一些跡象，那么是否可以告訴我們對抗的方法呢?”

克里歐搖搖頭：“如果是昨天晚上那種程度的妖魔，也許可以盡力削斷它們的腕足，但是如果它們變得更龐大、更成熟，那除非您的武器鋒利得可以刺穿鋼鐵，否則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克里歐又看了甘伯特一眼，“如果我記得沒錯，甚至連法術(shù)也很難擊敗它們……”

女獵人的神情變得有些吃驚，然后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游吟詩人看著周圍的面孔，他的話讓他們更加不安了，但克里歐并不打算為了消除這不安而隱瞞他的擔(dān)憂：“娜娜和杰德遇到的意外是我們完全沒有準(zhǔn)備的，如果悲觀地估計，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死了……其實在出海之前，娜娜和杰德要求我?guī)麄儊硎且驗樗麄兲岢隽艘粋€無法拒絕的理由：他們是唯一從魔鬼海生還的人，而且還有些事情并沒有告訴我……”

芬那船長追問道：“是關(guān)于什么?”

“我不知道，他們倆是調(diào)皮的孩子，一直堅持等我們接近魔鬼海的時候才說出來……我并不想逼他們?！?/br>
芬那船長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或者說他們其實很聰明，擔(dān)心自己透露得太早會被攆下船去吧?！?/br>
克里歐露出一絲苦笑。

格拉杰?赫拉塞姆插話道：“那么現(xiàn)在只有硬闖魔鬼海了嗎?”

“是的，”游吟詩人點點頭，“我們沒有退路，只能向前。國王陛下給了我們時間，還有信任。而我們不單是要對他負(fù)責(zé)，更要弄清楚地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是對所有活著的人負(fù)責(zé)?！?/br>
芬那船長把目光投向墻上掛著的海圖：“從離開瑟里提斯開始，我們要再航行三天才會進(jìn)入魔鬼海的外圍?！?/br>
“那么在此之前考慮一下躲避章魚的方法可能會有效。”克里歐似乎覺得自己的口氣有些輕浮，又補充道：“我是從妖魔的形態(tài)來打個比方，而如果真的到了那里，或許情況又會有變化。我只希望在那之前，各位沒有先被恐懼打敗?！彼戳丝纯吭诮锹淅锏姆茝浡逅梗爸辽佟鼙任腋赂摇?/br>
大家都看著他，科納特大公的臉上有些迷惑，只有赫拉塞姆和甘伯特明白，但是他們并沒有露出特別的表情。

在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以后，芬那船長站起來，表示甲板和底層貨艙都可以成為練習(xí)武器使用的地方，然后又簡單地說了一些到魔鬼海的路線情況，昨晚她看了看星空，這兩天的天氣非常好，風(fēng)向也沒有異常，會在預(yù)計時間內(nèi)到達(dá)魔鬼海。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唯一知道的就是：在海面出現(xiàn)奇怪白霧的時候，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