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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再問幾遍都是這樣。丁陡臉色有些發(fā)白,眼尾熏出疲憊的神色,淺薄的唇角輕輕一抿,勾出平靜鎮(zhèn)定的面孔。嚴京耷拉著眼角,被人帶著手|銬坐在走廊里,不敢抬頭看他對面的人。紹耀眼眸如針,冰冷的看著他,如同被毒蛇死死的盯住,所有的事都坦露在青天白日里。嚴京手指不停交叉,低眉順眼透出幾分忐忑和遲疑,還有害怕。丁陡從審訊室出來,嚴京一抬頭,眼眶立刻微微發(fā)紅,沉默的抿住嘴巴,露出幾分遲疑和猶豫,不敢再看他。紹耀走上前,扶住丁陡,四個人交錯而過的時候,紹耀迅速撤腳,向后一頂,猛地一踩,一系列動作就三秒鐘的功夫。后面的人吃痛,一條膝蓋軟跪在地上,哎喲的叫起來。“耍什么幺蛾子呢,平白走著都能摔倒?!笨词氐娜吮г?。嚴京左腿后膝蓋窩那兒痛麻,讓他一時間站不起來,踉踉蹌蹌幾步,他委屈憤恨的扭頭,剛好對上那雙沉靜冷漠的瞳孔,眼底隱隱流露的冷酷讓他一時恐懼。嚴京委屈的一撇唇角,咬咬牙,忍痛走進了詢問室里。下午四點左右。大隊長急哄哄的拿著份文件。“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了,紹先生,您看,這證據(jù)分析我們做了,口供也查出來了。您的這位朋友沒涉及違禁毒|品售賣,我給您賠不是了?!?/br>紹耀接過文件,看了一下里面的報告,“他的檔案記錄呢。”“唉,已經(jīng)撤銷了,丁先生的犯罪記錄里干干凈凈,清清白白,啥都沒的。那嚴京說了,是他讓丁先生遞的,住不住您兄弟了。”紹耀扭頭看丁陡,丁陡垂眸,點點頭,紹耀同他站起來,將文件扔給大隊長,“辦事兒人員該換了?!?/br>查個小型的藥品販賣都查了四天才查清楚。這緝|毒所也別干了,遇上跨市跨省跨國的毒梟大案子,這是不是待要查上十好幾年。大隊長苦笑著跟在屁股后面賠不是,“是是,我們一定改,保證您下次見著我們局長的時候肯定改好了。呵呵呵”一路送出來辦事廳。外面空氣清冽,街上的種的夾竹桃沿街開了一路,從清風(fēng)中散出花香。身邊的年輕人沉默著,安靜的像樹梢上一滴水珠,薄涼,沒有方向。紹耀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厚繭的手摩擦他的手指,伸手摸摸他的頭,“餓嗎,燒剛退,我們?nèi)コ燥??!?/br>丁陡低低嘆口氣,眉眼盈盈,在眼尾染出一片輕靈的氳色,“我是不是特傻?”總是被人騙,被人耍。紹耀側(cè)頭看他那雙沒有焦距卻清潤的眸子,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拍拍他的肩膀,“嗯,傻。大半夜去酒吧唱歌,遇見壞人能打過嗎?!?/br>溫暖的手貼在眼睛上,丁陡笑著扒下他的手掌,話語里帶著微微的惋惜和落寞無奈,“唱歌就能掙錢的。還挺好的?!?/br>他能做的工作不多吧。總覺得他笑的勉強,不忍在看下去,紹耀拉著丁陡去南大街吃飯。吃的是白家正宗毛肚,一串一串,從鮮湯里涮出來的,味道特別好,用超級大號的茶杯裝起來的,一看就知道是白家的特色。毛肚配上香辣的辣椒,加幾籠天尹府的灌湯包,湯汁一點都不油,卻鮮的厲害,湯汁好幾種味兒,香氣撲鼻,讓人忍不住總覺得自己能吃好幾大籠。這種飯吃著熱鬧,老胡同的人都好這一口,比在空調(diào)廳里吃西餐更讓人舒服。丁陡笑著咬一口灌湯的包子,紹耀用一根筷子沾了一種番茄醬做的辣椒往他包子上抹。“哎哎,不要了,辣?!?/br>辣了好,人一辣,就什么事兒都不想了。紹耀勾唇,一口一個包子,他們桌上沒一會兒就摞了好多。丁陡摸著籠屜順著往上面數(shù),再加上滿桌子吃毛肚的鉗子,眼角因為吃了辣而有些泛紅,額頭出了一層淺淺的汗。嘆息著說,“還是紹先生會吃。這兒味道可真好。連包子也這么好吃。我還沒一次吃這么多過。”他倆吃飽了,順著街邊慢悠悠的走,溫和的春風(fēng)吹在臉上,特輕柔。丁陡還穿著紹耀的外套,里頭的衣服皺巴巴的一團。紹耀拉著他在路邊的專賣店里迅速買了件衣服,讓他去換上。丁陡說,“身上臟呢,不要的。”“回家嗎?!?/br>丁陡沉默,耷拉著雙肩,眉宇中染上一層愁緒,身上被落寞的情緒裹成一層,他在里面強顏歡笑。陷進去,出不來。再笑,也覺得難過。紹耀買了衣服,包在袋子里,帶著他沿著街邊走,天色暗了下來,路邊將人影拉的長長的。越走人越少,四周安靜下來,風(fēng)中花香味兒更加好聞起來。紹耀帶著他在洛安師大里,坐在橘黃色的路燈長椅下,身后是開著淺粉色的玉蘭花。丁陡捧著學(xué)校門口買的鮮甘蔗汁小口的喝,清潤的味道流入剛剛吃過鮮美的胃袋,舒服極了。四周沒人,只能聽見遠處cao場上的忽遠忽近的低喊聲。“我沒上過大學(xué),不過聽人說過里面的樣子。”丁陡說。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丁陡的唇角微微一卷,看不見世界的眸子竟然露出幾分深深壓在記憶深處被人無法看懂的顏色。☆、第32章【第三十二章.被調(diào)戲】按照他這個年紀應(yīng)該是大二了。才大二的小孩兒。滿校園都是這樣年紀的人。他們享受cao場的瘋狂,讀書館的安靜,戀愛的最好時光,同學(xué)的友誼。人生最自由自在放肆喧鬧歡笑的年紀。可是丁陡看不見。身上背著一大堆債。他上的學(xué),是被人稱作殘疾人學(xué)校,里面充滿著深深埋在痛苦寂寞之上的笑和希望。里面的老師經(jīng)常告訴他們,人生是幸福的,能活下來,就很幸福,比任何人都應(yīng)該開心微笑。老師會告訴他們,有的人自己就可以走的很好,所以他們會孤獨上路。有的人搖搖晃晃,可能沒有腿,可能沒有眼睛,可能沒有嗓音,所以這些人相互扶持才能追上那些蹦蹦跳跳的人。有什么東西砰砰跳跳滾過來碰到丁陡的小腿。他彎腰抱起來,看不見的雙眸里面好像星光一閃,“這是籃球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