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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身體燥熱發(fā)悶,連帶著心跳都快了幾分。“紹耀——?你睡著了嗎。”丁陡遲疑地問,紹先生又不說話了。紹耀嗯了聲,眼眸低沉幽暗,“睡吧,別太晚了?!?/br>“......好,晚安吶?!?/br>掛了電話,紹耀走回自己的屋里,默默躺在洗的散發(fā)著清香的床上,閉上眼睛時腦中兇猛涌上來更多關(guān)于那人的片段。淺笑的唇角,驚訝的模樣,清潤的眸子,遇見好吃的會忽閃的鼻翼......紹耀突然深深嘆了口氣,將手往下移。誰能想到紹老大也會有自給自足的那一天呢。誰能想到他也會有想著一個人想的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的那一天。他想給他的感情藏在幽暗深情的雙眸下,只等著有一天,從籠中破繭而出掙扎著和他纏綿交錯沒有分離。四月一整個月都是郁金香的花期,陽光傾灑將淺黃色的光暈落在肩膀上如同顫動的蝴蝶輕盈跳躍。丁陡和溫賀在家門口等羅鈺,臨走前丁奶奶猶豫再三期期艾艾的說,“小丁,對門家的姑娘回來了,你倆見見行不行。”丁陡無奈,“奶——”丁奶奶連忙說,“就想讓你倆先見見,先認(rèn)識一下就行啊。小丁,你身邊沒有姑娘照顧不行的。過不了多久你也二十三了,也該娶媳婦了。我家小丁長得這么好,姑娘都喜歡的?!?/br>溫賀緊緊扒住丁陡的胳膊,丁陡一手握著導(dǎo)盲仗,摸了摸溫賀的頭,賀賀小小的叫了一聲,“寶貝兒?!?/br>丁奶奶嘆口氣,“奶就是想讓你見一見啊?!?/br>見一見,她也不求別的,見一面,她家小丁除了看不見,哪兒都好,怎么會沒人心疼呢,她都疼了啊,想有人能在他身邊,想的心都疼了。丁陡心口一時發(fā)酸,只好道,“行吧,您問個時間,我去。”“哎,好好,我這就去找人家?!倍∧棠棠税迅蓾难劬?,看著丁陡小心翼翼牽著溫賀走出家門,低聲喃喃,好人有好報,一定會的。羅鈺是坐車來的,里面一個微胖憨厚的男人開車停在路旁,羅鈺抿嘴笑著,“小丁快上來?!?/br>聽著羅鈺和那男人笑著交談,丁陡下意識輕抿下唇,眼尾勾出清淺一抹朝陽,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幸福的,他也會有的。推拿店的生意不溫不火,自從發(fā)生了那事兒后,劉四海老臉也放不住了,看著人家小孩都沒多說一句話,自己也覺得難堪,也沒再找丁陡的事了。店里中午下的是雞蛋面,丁陡怕溫賀吃不飽還買了一盒鍋貼給他,才剛十八正是長身體的個子,他家賀賀太瘦了,要多吃點才行。丁陡捧著碗小口吃著面條,味道清清淡淡,挺普通的家常飯。正吃著的時候溫賀突然說,“寶貝兒不去?!?/br>“?”,丁陡咽下面條,握著筷子的手腕一動,上面掛著的閃著黑色星光的小小東西在他瘦白的手腕上搖晃,一晃就好像撞進了溫賀的心口。“不去?!睖刭R倔強的重復(fù)了一遍,目光認(rèn)真哀傷的盯著丁陡。丁陡放下碗筷,“不去哪里?賀賀?!?/br>溫賀猛地抓住丁陡的手將他帶起來,丁陡一時不察小腿撞在桌子上,被溫賀踉蹌拉出店外。丁陡彎腰揉著腿,仰頭小聲說,“賀賀,你怎么了?是不是沒吃飽啊。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的?!?/br>溫賀眼睛一紅,唇角顫抖著繃直,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做錯了,也蹲下來,忐忑遲疑的伸出手放在丁陡的膝蓋上,似乎是想要幫他揉一揉撞疼的地方。丁陡摸索著握住他的手,“不疼的?!?/br>溫賀沉默的點點頭,“寶貝兒不去見姑娘。”丁陡一怔,啞然失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中午了,溫賀竟然一直想這件事想了一上午嗎。“賀賀,我不去的話奶奶會傷心的,我不想讓奶奶傷心,所以我?guī)еR賀去見一面好不好?”溫賀看著他,唇角朝上卷起小小的弧度,不是笑容,而是帶著些許落寞和無法看懂的悲傷。“紹耀?!彼f。丁陡驚訝,他幾乎從來都沒有聽過溫賀說誰的名字,就連賀賀住在他家里時也沒聽過賀賀叫奶奶,甚至連他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喊過。丁陡知道溫賀的情況,所以從來都不勉強溫賀,任由他纏著自己。可現(xiàn)在他家賀賀竟然突然叫了紹先生的名字。丁陡微微笑了笑,輕聲說,“賀賀喜歡紹先生?”溫賀大力的點頭,他不懂什么是喜歡,他只知道那男人對寶貝兒很好很好。看不見溫賀的點頭,憑著感覺,丁陡扶著溫賀站起來,蹲的時間長了,腦中一時犯發(fā)暈,他閉了閉眼睛,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賀賀喜歡紹先生。他應(yīng)該高興的,賀賀從來都沒有表明過自己的感情,醫(yī)生說過賀賀可能永遠(yuǎn)都無法理解人的感情,也許這些年他的病好了,他也會喜歡上別人,喜歡一些東西,就像那日他發(fā)現(xiàn)賀賀喜歡花鼓戲一樣的自然簡單。丁陡不知道為何自己竟然會有那種從心頭涌上喉嚨發(fā)悶發(fā)澀的感覺,仿佛有人用細(xì)小的銀針扎他的心口,一下一下,疼的他不知所措。九年前,當(dāng)他站在他面前冷著小臉認(rèn)真的說,“你mama說了你是我的寶貝兒?!?/br>那一年,父母在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中猝然離世,丁陡哭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痛苦沉沉的壓著他的肩膀讓他瘦小的身體幾乎站不穩(wěn)。他躲在醫(yī)院僻靜的角落期待自己也能立刻死去。然后有個很小的孩子說,你mama說了,你是我的寶貝兒。那場車禍慘烈的無法形容,在蜿蜒盤旋的山路上突如其來的迎面相撞,車子打滑當(dāng)場翻車,甚至其中一輛穿透護欄掉落山下。山道上殘留的車子里爬出一個身上布滿血污的小孩,他表情落寞安靜,從翻倒嚴(yán)重變形的車子里爬出來冷眼看著面前一幕。他默默的走到對面的車子里,看著里面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她艱難伸著頭,肩膀之下被死死卡在嚴(yán)重變形的車子里,她忍著劇痛在微曦的陽光中看見一個小小的影子安靜的凝望她。她努力朝他露出個安詳?shù)男θ?,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寶貝兒,我的寶貝......”誰都無法想象,無法理解,無法知道那一刻溫賀想的是什么。他成了那場車禍的唯一安然無恙的幸存者。他在醫(yī)院的角落找到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