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不肯再說了。

    兩人重新回到車上，呦呦只求他的車速能正常點，否則她寧愿走回去。

    “走回去？想體驗荒野求生了？”葉穩(wěn)想到來時的路上，他們明明還挺好的，他以為，這是他們的開始，卻原來并沒有他們。

    “?。　边线峡嘀?，欲哭無淚，在荒野求生和暈車之中，難以抉擇，“你就不能開慢點嘛！”她扁著嘴埋怨。

    葉穩(wěn)心底一動，莫名的情愫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竄上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求而不得的苦澀。

    他別開眼不再看她，緩緩啟動車子。

    夜很靜，他們也很安靜，只有車子行駛而過帶起的風聲。呦呦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抬眼看見他的側影，心中莫名一酸。

    他的輪廓，在路燈下顯得落寞。高挺的鼻梁，低垂的眼簾，擔在車窗上的手臂，以及夾在指尖的香煙，每一點都在加深長夜中的孤寂。

    “你怎么了？”呦呦迷迷糊糊地問他。

    葉穩(wěn)回過頭，看見她微睜著眼睛，眸光不甚清明，甚至可以說是朦朧迷亂。他傾身，單手拖住她的后腦勺，在她唇上落下輕吻。

    呦呦心中一酥，眼眶泛酸，她不明白這是什么感覺。只是呆楞住，一個字也講不出。

    葉穩(wěn)有些懊悔。明知她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卻還克制不住自己。可是她既然有喜歡的人，又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他？

    “你到了?！彼钌畹亻]眸，再睜開眼，已恢復沉靜。

    “??？”呦呦還沒回過神。

    “下車?！彼f。

    呦呦羞紅著臉，推開車門，狂奔回俱樂部。

    她雙手捂在心口，感受著心臟瘋狂跳動的節(jié)奏。

    這就是喜歡嗎？

    可為什么是他？

    明明早就確定了心意，她喜歡的人，是那個在溫暖的午后，在訓練室中對她說打一局試試，坐在她身邊的人。

    ☆、chapter 22

    呦呦想不明白，所以失眠了。

    第二天，她和莫白約了時間，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除了他們兄妹倆，還有個二十出頭的男生，姓顧，是莫小竹國外的同學。

    “昨天沒睡好嗎？”剛坐下，莫白就關切地詢問。

    呦呦強打起精神來，對他們笑了笑。

    “呦呦，真是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沒什么變化?！蹦≈褚矡崆榈嘏c她寒暄。

    都說女大十八變，說她沒變，呦呦有一種挫敗感?？Х葟d人不多，他們坐在落地窗邊上，陽光從遮陽簾的縫隙照進來，正好打在莫小竹的面前，她伸手端起杯子時，鑲鉆的指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你越來越漂亮了。”呦呦真誠地稱贊她。比起初中的時候，她真的自信了許多，臉上笑容即溫和又有力量。

    “別光顧著聊天，吃點東西。”坐在莫小竹身邊的顧先生，招呼著大家。

    “謝謝?！边线峡蜌獾鼗貞?。幾人邊吃邊聊，漸漸找回了些從前的熟悉感。

    葉穩(wěn)來這里純粹是和客戶談事情，沒想到撞上他們一行人。

    他看見呦呦的一瞬間，她也剛好抬頭，視線從他這個方位掃過，但并未停留。大概是沒注意到他，想著，他收回視線繼續(xù)與客戶談話。

    呦呦開始的確沒留意，可是視線偏離的下一秒，她又轉了回去。

    他怎么在這兒！呦呦目光頓住，然后下意識地，拿起桌上的餐牌遮住臉。

    “怎么了？”莫白問她。

    “沒事！”呦呦對自己的反應有些懊惱，她放下餐牌，又忙說：“沒事，我去趟洗手間。”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呦呦心里打著鼓，悄悄離桌，繞路跑去了洗手間。

    這種情況下見面，會很尷尬吧?？墒怯植恢裁磿r候走？如果他一直不走，難道她就要這么躲著嗎？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莫白給她發(fā)了條短信。

    【你不會先走了吧？】

    呦呦汗，連忙給他回了過去。

    【沒有啊，我在衛(wèi)生間！】

    【這么久？你不舒服？需要的話，我送你去醫(yī)院?！?/br>
    【不是啦！你站起來，看看左前方的位置，有沒有熟人?！?/br>
    過了會，莫白又回了過來。

    【沒有?！?/br>
    沒有？這么說他走了？呦呦放下心來，離開衛(wèi)生間，走到洗手池處，突然呆住。

    葉穩(wěn)關了水，正抽出一張紙來擦手，似是感覺到有人看他，才抬起頭來看。

    “呵呵，好巧。”呦呦舉起手，像招財貓一樣跟他搖啊搖。

    葉穩(wěn)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像看見陌生人一樣，掉頭離開。

    呦呦：“……”

    說不出是失落多一些，還是憤怒多一些?？墒?，這樣不是正好嗎？她本來也不知該怎么面對他。

    呦呦游魂一般地回到餐桌上。

    “我剛剛看見葉隊了，但是他走了?！蹦咨裆行┢婀帧?/br>
    “哦。”呦呦回應。

    “你們吵架了？”莫白追問。

    吵架，不存在的。他們明明昨天還接了個莫名其妙的吻，今天見面卻連打招呼的情分都沒了。他們這哪叫吵架？她是直接被他拉進黑名單判了死刑吧！

    想到這兒，呦呦更怒了，明明生氣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她才是被占便宜的那個，憑什么他還給她甩臉子？

    “呦呦”

    莫白的聲音，將她飄遠的思緒扯了回來。

    “怎么了？”她怔了下，問道。

    “沒事?！?/br>
    在咖啡廳坐了會，莫小竹臨時有事，要和朋友先離開，離開之前還特意囑咐哥哥，一定要請她的老同學，也就是呦呦，吃飯。

    “吃完飯，再將她安全送回去，就這樣，我們先走啦！”莫小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

    走了沒兩步，她又突然回頭，對莫白說：“哥哥，加油！”

    莫白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現(xiàn)在只剩下他們兩人，不過氣氛也不算尷尬，大概是因為莫小竹這么一鬧，反而讓兩人更坦然，準確地說，是讓莫白更坦然了。

    “等下想吃什么？”莫白問她。

    想吃他做的水煮魚。呦呦垂下睫毛，再次出神。

    莫白沒有再打擾她，只是靜靜地喝著咖啡，陪在她身邊，這樣已經(jīng)很好了。

    “我想回去?！边^了好一會，呦呦才回過神來。

    莫白送她回俱樂部，然后走了。走之前對她說：“如果不高興想找人傾訴，歡迎來sao擾我，需要幫忙也請第一個想到我?！?/br>
    說完，他開著車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呦呦不太喜歡這樣的晚上，冷清，俱樂部其他人都沒回來，只有她自己。深秋時節(jié)，天色黑的太快，讓人覺得夜特別的長。

    抬頭看了看天，月亮高高懸掛著，難得的，一輪明月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