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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月。可小賢自己大概都沒意識到,他在他面前不自覺流露的埋怨也好,與他私下說話時不經(jīng)意的強硬執(zhí)拗也好,哪怕是吃準了他的心疼和在意來脅迫他也好,都隱隱散發(fā)著親密嬌嗔的意味。虧得這人還敢與他說四郎要“恃寵而驕”了。古往今來,敢這么在皇帝面前“肆意妄為”,罵得皇帝面紅耳赤就差跪地求饒的有幾人?也不知真恃寵而驕的究竟是誰。但這一點不與明言的親昵卻叫嘉斐滿心甜蜜起來,頓時有多少苦悶委屈也不覺得了,就滿嘴“好好好,朕什么都依你,都聽你的”哄著拽著把人重新按回座椅里,撒不開手地膩著瞧著,越瞧越舍不得。心里貪念陡生,明知不該得寸進尺也還是按捺不住雀躍歡喜。嘉斐反復猶豫了好一陣,到底還是忍不住,就輕輕拉住甄賢的手,試探著問:“你近來……確實好了許多了?”甄賢眸光一顫,立刻嗅出他嗓音里潛藏的曖昧含義,但似乎并不太想應他,就側(cè)目看著他不說話。可既然都已開了頭,就這么縮回去豈不是很沒面子?更不甘心。嘉斐心一橫,決意就算耍賴用強也得順一回意了,便故作不懂地追問一句:“既然好多了,今晚能不能不走?”話雖是這么問,只是“既然身體已經(jīng)沒大礙了,今晚就留在宮里,陪朕用個晚膳,喝點小酒,看看月亮,談談心,睡睡覺,重點是睡睡覺”這種大白話畢竟太昏君了,實在說不出口。真要說了,八成會被揍。果然話音方落,他就看見小賢的臉色變得非常微妙,紅一陣白一陣的。“臣還有沒有看完的公文要趕著看完,還是先告退了。”甄賢立刻就又站起身,躬身行完禮就想跑。“你別走。”嘉斐打定主意不放人,啥身份架子也都不端著了,直接伸手攔腰強行把人撈回來,雙手圈進座椅里,不悅道:“什么公文定要今日連夜看完?”甄賢被他這么圈死在椅子里,哪兒也不能去了,又不能對著皇帝陛下踢打掙扎,只好挑眉嗆聲回去道:“為了陪著榮王殿下在御前演全武行耽擱下的公文,今日事要今日畢?!?/br>這時候把四郎扯出來說也沒用。嘉斐絲毫不為所動,就維持著這個“圍追堵截”的姿勢,沖外間喊了一聲:“來人去把甄大人今日必須看完的公文都搬過來?!?/br>甄賢簡直目瞪口呆。早就蹲在南書房外頭聽了半晌“打情罵俏”的秉筆太監(jiān)哪敢怠慢,唯恐一個不周到壞了皇上的好事,不一會兒就領(lǐng)著幾個小內(nèi)官把督察院的公文全抬過來了,恭恭敬敬擱在被困在座椅里起不來的都御史大人跟前,還沒忘了多加一張桌案。宮人如此善解圣意,皇帝陛下十分滿意,這才稍稍松開些手,指了指那張新添置的桌子,“那你就跟這兒看罷。朕陪你看。不過晚膳還是得用啊。讓他們送過來,你陪著朕一起吃?!?/br>看來圣上這是鐵了心非要做一回昏君不可了。甄賢臉上顏色變換,幾度欲言又止,終于是忍無可忍,“臣剛才說了那么多,看來陛下是全當耳旁風——”“沒有啊,哪兒能呢。朕與愛卿徹夜勤政,有什么害怕上行下效的?”嘉斐決意死皮賴臉也非要得逞不可了,竟然干脆在他身邊坐下來,一臉泰然地托腮盯著他。這油鹽不進死不悔改的架勢可把甄賢給氣壞了,更多是覺得羞恥,干脆扭頭拿起公文,一眼也不多看那沒臉沒皮的皇帝。嘉斐也不閑著,一會兒命人傳個膳,一會兒又讓奉個茶,再一會兒來些點心宵夜,反正就是搗亂,一刻也不讓人安生。甄賢執(zhí)意不理他,埋頭扎進公文堆里,只當他不存在。就一直這么僵持到子夜時分,獨自折騰了半宿的皇帝陛下實在是受不了了,干脆一把給人從桌案前拽起來,打橫往懷里一抱,就大步往屏風后的臥榻走過去。第132章三十七、我不許你死甄賢渾身一顫,瞬間臉就徹底紅透了,想抗拒又不敢出聲,唯恐被外間的人聽見,只好怒氣沖沖地拿眼瞪著嘉斐。如今在禁中,比不得從前在靖王府,皇帝陛下跟前伺候的人比做靖王那會兒不知道多了多少,尤其還有負責起居注的史官,天子一言一行都要記錄在冊,不能隨心所欲全攆得遠遠的。甄賢是個面皮薄的,那受得了這檔子事被一大群人在近前聽著瞧著,每每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實在躲不過了,才半推半就奉陪一場,也是半點聲音都不肯漏出來。自從嘉斐登基成了皇帝,甄賢總覺得尷尬,無所適從。他是陛下的臣子,又不僅僅是臣子。至少陛下明顯沒有將他視為臣子,而是把他當作最親密的愛/侶對待,總能找出各種各樣的借口讓他留宿宮中,偶爾還會微服出宮去找他。可他卻又不是女子,不是陛下的妃嬪。這種錯亂的關(guān)系始終無法理清,讓甄賢惶惑不安。觸犯禁忌的羞恥感時時刻刻侵蝕著他,更莫名叫他貪戀,要拼盡了全力才能勉強克制沉淪的渴望。從小到大,禮法,教化,他認知中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這樣是不對的,他不該做這樣的事,更不該縱容陛下與他一起墮落懸崖。可心底總有另一個聲音狂亂地想要沖破囚籠,對他嘶聲吶喊。他究竟做錯了什么呢?不過是心悅一人,情之所至,為何如此煎熬?甄賢眼眶發(fā)紅,面頰guntang,才一沾著臥榻上的軟墊,就掙扎著往角落里縮過去,一手抓著自己衣襟,一手抵在嘉斐胸前竭力推拒著,勉強維持最后一點距離,壓低嗓音嗔道:“說好的‘徹夜勤政’呢?陛下就是打算這么‘勤政’的?”嘉斐哪肯在這時候罷手,甩了靴子就強行爬上榻去,直接那身子把人壓住了,在他耳邊輕笑低語:“是你們說的,皇帝沒有私事,凡我的事,哪怕床/事也是國事。既是國事,怎么不算‘勤政’?”這滿口胡說八道的歪理臊得甄賢愈發(fā)面紅耳赤,只能目瞪口呆望著嘉斐,心里想說,這人如今做了皇帝怎么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再沒誰能彈壓得住了,什么混賬話也能說出口來。“這可是陛下批閱奏疏議論國事的地方,哪有外臣留宿在陛下的書房里的……陛下明日還打算在這兒召見閣臣議事么?”耳畔溫熱潮/濕的吐息撩得人心猿意馬,他只能強自鎮(zhèn)定,擠出負隅頑抗的話語。嘉斐抱著他,笑得震動不已。“不宿在朕的書房里,那就宿在朕的寢宮里吧,朕倒是不介意現(xiàn)在就抱你回去。只怕你自己要先不答應。”他說著竟真作勢將甄賢抱起來,就要往外走。堂堂的督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