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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清冷而干燥,不遠處的樓梯、門廊上都傳來虛弱的呻吟聲。任非云回身走到門口,一把拉開了電閘,隨即他閃電般地掠過身前的長椅,而原來他站的位置上登時緊跟上了三槍!槍聲響起的同時,他在長椅的掩護下微微探頭并且扣動了扳機,二樓房門口的毒龍瞬間被改造過的PPK一槍射打穿了肩膀,一切不過發(fā)生在幾秒鐘之間,毒龍倚著墻勉強站著,捂住傷口的手腕不停顫抖,兩腿仿似篩糠。任非云帶著一群面無表情的殺人機器,連看都不看毒龍便闖入了房間。地上的人衣衫不整,神志不清,光潔的地板上氤氳出大片干涸了的血漬,長褲被退到了膝彎下,露出月白的臀部和明顯粗細不均的大腿。任非云站在原地,眼前一片發(fā)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一邊倒去,身旁的保鏢立即上前扶住他兩邊手腕。他勉強立正了,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算清醒了些,然而清醒了那心里的痛覺才更明顯,他心臟里最嫩的那塊rou被狠狠地剜了一刀,疼得他幾乎想要仰天長嘯!最后任非云也沒能親自抱起印風,他已經(jīng)和印風一樣,是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了。任非云的貼身保鏢上前,面無表情地替印風拉好褲子,那保鏢一把將印風抱起,就跟抱著一團床單般輕松。動作中難免動到傷口,印風眉頭輕輕皺著,嘴巴張了張,泄出的一絲痛叫卻仿佛呻吟一般。幾十人簇擁著任非云和印風向外撤去,所過之地三不五時地出現(xiàn)已經(jīng)昏死或者斷氣的人,他們在前一刻還動作矯捷;毒龍勉強依靠墻壁支撐著身體,顫巍巍地抬手瞄準那群人。簇擁在最后的一名保鏢似有感應般,猛然轉身抬手,一槍正中了毒龍的心臟。眾人對槍聲早已麻木,繼續(xù)不為所動地急促邁步。這下毒龍再也站不穩(wěn)了,他跌坐在地,身體上傳來的震感并不那么真實,甚至連疼痛都渺茫得可忽略不計,眼前的景物急速倒退,懵懂中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的自己,在學校里和同學一言不合,他便拿文具盒砸了人家的腦袋,然后躲在教室不敢回家。他的手指曲了曲,印證本能似的朝任非云的方向抬了抬,和那次在醫(yī)院時一樣;然而任非云背對著他踉蹌離開,他們就此永別了。印風一度以為自己要死了,他所有的感官都似乎沉沒在混沌的海洋深處,全身一時熱一時冷,偶爾溫暖得像在母親的羊水里,卻又驟然被萬針入骨,他在極度的舒爽和疼痛中死去活來。身體的每個細胞都過度運作,從而精疲力竭,他極度地想要休息一會,想要任自己的靈魂沉淀到海洋的最深處,那里伸手不見五指,有著最深沉的安全感。他昏迷得并不是很徹底,所以還能模糊地感覺到身邊人們的忙碌,有白色的身影不停地穿梭來去,有人在他耳邊不停地說話,但是他耳中劇烈地嗡鳴著,什么都聽不見;印風想他是看到了任非云,十年前的任非云,風度翩翩運籌帷幄,眼角眉梢都洋溢著俊爽的氣息,他腦袋枕著任非云的大腿,手中熟稔地拆卸著一把槍支,而任非云像給小貓順毛一般不停撫順自己的頭發(fā),然后彎下腰湊在他的耳邊說,“小風我愛你?!?/br>印風抬頭,然后就看到了任非云在陽光中的半個側臉,甜美而溫暖。這個夢很好,他想。在夢里,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一切傷痛都沒有開始,他握著任非云的手,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地撒嬌;他用手指去插任非運的鼻孔,看著那人佯裝發(fā)怒;他犟著腦袋跟印擎天爭執(zhí),覺得自己終于擺脫父親的控制,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他簡直要溺死在這夢境里。最后,夢境結束了,只剩下無邊無際的黑暗。失去所有的感官,印風就這么放任著自己的靈魂輕飄飄地墜進海洋最深處。他用意識在混沌里呢喃:我要活著。為什么要活著?不記得了??傊?,一定得活著。要活著,必須活著。印風輕輕地抖動了薄薄的眼皮,睫毛如羽化而出的蝴蝶,脆弱而翩躚。他緩緩地睜開眼,又在滿室璀璨的金色陽光中立即閉上。身上似乎并沒有什么不適,只是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能力,他絲毫不能動彈;唯一可控制的,也只有干澀的聲帶。他隱隱知道這是安全了,于是下意識地張口,嘶啞地喊出一聲“啊”。立即有人奔到了他身旁,似乎還不止一個,許多振奮驚喜的聲音在耳邊徘徊,這讓他的意識轉圜不過來,只能直挺挺地繼續(xù)躺著。“醒了?”印風眼皮微微顫了顫,任非云站到了床邊。印風微微睜開眼,眼膜被過亮的陽光刺激出了許多淚水,然而任非云此刻站在了他身側,替他遮擋住過于燦爛的陽光。“我渴?!庇★L嘶啞的嗓音幾不可聞。病床四周圍著成俊、白虎、周清,甚至還有陳剛和他老婆。任非云回身去倒了杯水,十分熟稔地用吸管往印風口中潤濕,動作就像溫柔的母親在哺乳嬰孩般。印風喝了小半杯水,再次環(huán)視了四周,他一眼叼住了周清,問,“他呢?”任非云替周清答道:“他昨天守夜,今早去上班了?!?/br>“哦,”印風低垂了眼簾,“我做夢了,很長的?!?/br>二胖這時叫起來:“你都睡了五天啦!不吃不喝不拉不撒的?!?/br>陳剛捅了捅徐慶,“媳婦,你快去找醫(yī)生來瞧瞧?!闭f罷他轉頭看向印風:“你咋樣?還疼不?”徐慶應聲出了門。白虎則是眨巴著銅鈴眼,恨不得將眼珠子瞪出來,一眨不眨地看著印風。他心下后悔,覺得印風變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都是被自己害的,然而除了后悔,他也是無計可施。所以愧疚加上擔心,造就出了那張很是威武的苦逼臉。成俊一如既往,沉默地低著頭,只是下巴上的胡茬又長了出來,平添幾分滄桑感;周清仍舊是一副欲求不滿的處男樣……他仔細看了所有人,唯獨不看任非云。印風終于開口:“我很困,但是想跟任總說些話?!?/br>任非云在床邊微微彎腰,將印風的頭發(fā)往腦后順了順,道,“等醫(yī)生來給你檢查過再說話?!?/br>一群白大褂很快趕到,為印風查看了各項身體數(shù)據(jù),末了松一口氣,表示了對病人清醒的恭喜,接著他們頗為唏噓地再次回顧起那晚搶救時的兇險;印風豎著耳朵聽了兩句,心說這醫(yī)生當時真是精神高度集中且緊張了,否則不至于把這事講述得跟打仗一般。他不知道,那晚上他去了半條命,搶救起來就跟打仗一樣——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