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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是那樣想的?!睖刂嘈α?。第一次見面,是在昏暗吵鬧的酒吧包間,他冷冽張揚,讓人難以靠近??雌饋泶蟛糠秩硕疾辉趺锤胰撬?,甚至叫他一聲哥。她于是下意識地就給他貼上了不良少年的標簽。暴戾,肆意,逃課打架,無惡不作。但其實不是的,祁慕壓根不是那個樣子。他活得清醒也看得明白,甚至?xí)R醒一時被快意恩仇蒙蔽雙眼的許瑞。青春的確需要轟轟烈烈,但萬不能拿未來做賭注。轉(zhuǎn)瞬即逝的絢爛背后是無盡的灰燼和沉寂,那是沒人能承擔得起的結(jié)果。可即使通透如祁慕,他仍然無法完全篤定自己是否正確。他需要一個人,來告訴他,你沒錯,你是對的。溫粥明白,這些她都懂。于是在短暫的沉默后,她說:“你能那樣想,其實我挺高興的?!?/br>祁慕凝目看著她的臉,良久,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仿佛從她話里得到了什么??⌒愕拿家粨P,語氣欠扁,“怎么樣?是不是更喜歡我了?”滿臉寫著快夸我求獎賞幾個大字。溫粥白了他一眼,把語文書遞過去,“你幫我把畫出來的句子念一下,我做一下聽寫翻譯作業(yè)。一會咱們交換?!?/br>祁慕懶懶捏著書角,目光掠過那些字,然后移到對面的女孩身上,她滿臉認真,不知怎么看起來還有種蓄勢待發(fā)的緊張。祁慕輕輕一笑,下一秒,薄唇微啟,“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br>他字正腔圓,語氣平靜,單手拿著書念得一本正經(jīng)。咖啡廳里流淌著安靜的純音樂,陽光落在桌椅上。祁慕突然安靜溫柔得像另一個人,偶爾朝溫粥睇去一眼。桌底下,不知道是不是偶然。兩人的腳虛虛挨著,看起來很親昵。落在旁人眼里,這畫面美好得不可思議。溫粥逐字在練習(xí)本上寫下翻譯,耳朵被陽光曬得有些發(fā)燙,藏在桌子下的左手不自覺微微收緊。她不知道,某人的耳朵,泛著和她一樣的顏色。***時間過得很快,等這周的考試結(jié)束后就能正式開始暑假了。這些日子以來祁慕已經(jīng)幫溫粥補了很多數(shù)學(xué)漏洞,但她還是沒什么底氣。沒別的,單純心態(tài)問題。中午雪未拉著溫粥去外面的小吃店買午飯,說是吃厭了學(xué)校食堂的飯菜想換換口味。反正補課也快結(jié)束了,學(xué)校管制也沒那么嚴格,學(xué)生中午還是可以出去的。陽光炙熱,溫粥心里惦記著明天的數(shù)學(xué)考試,顯得沒精打采的。“粥粥?粥粥!哎發(fā)什么呆呢!快看看,你要吃什么?”雪未把點菜單放在她手邊。溫粥瞟了眼那一長串食物名字,看到炸啊炒的就反胃,于是說:“就餛飩吧?!?/br>“沒了?你這么瘦還吃這么點啊。”周雪未皺皺眉。溫粥搖搖頭,在桌子上趴下,有氣無力地說:“我沒胃口?!?/br>雪未把點菜單送到柜臺,蹦蹦跳跳地回來,然后壓低聲音對溫粥說:“粥粥你聽說了嗎?開學(xué)后就要分班,但咱們這一班估計就不會動了?!?/br>“啊,為什么?”“因為學(xué)校要分快進班和平行班啊,”雪未理所當然地說:“而且都已經(jīng)這樣安排補課了,怎么還會把人調(diào)出去啊。”“哦……”溫粥垂下眼睫。雪未嘆了口氣,“唉,一想到開學(xué)后一場接著一場的考試、排名次什么的,我就特別緊張。不過幸好,咱倆還在一個班?!?/br>這時門口傳來一道“歡迎光臨”的電子提示音,又有客人來了。溫粥無意識看去,不由愣了下。是祁慕和孫一嘉,沒想到他倆也過來了。孫一嘉朝溫粥揮了揮手,祁慕只是看著她,唇角勾著一抹漫不經(jīng)心的笑。雪未也看見了他們,但只是一眼就回過頭,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老板娘把她們點的小吃送上來,然后轉(zhuǎn)身去招呼祁慕那一桌。溫粥拿起勺子小口喝湯,對面的人突然安靜下來,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碗里的菜,半天沒送進嘴里。溫粥問:“不好吃?”周雪未搖搖頭,默了一會,說:“粥粥,你有喜歡的人嗎?”溫粥一口湯哽在喉嚨里,咳了兩下,“……沒有。”末了,她小心翼翼地問:“你有嗎?”雪未垂下眼,半晌,點了點頭,突然格外坦誠,“我喜歡……祁慕?!?/br>溫粥抿住唇,“……恩。”“可是,”雪未抬起頭,明亮的目光直直望向溫粥,聲音里有絲猶豫和疑惑,“孫一嘉說他喜歡我?!?/br>“……”“祁慕不喜歡我?!?/br>“……”“那你說,我要繼續(xù)喜歡祁慕,還是去喜歡孫一嘉呢?”雪未問得很認真。“……咳!咳咳!”溫粥捂著嘴咳了好一會才停下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對面小兔子一樣的短發(fā)女孩,還、還能這樣嗎?“為什么……恩……我是說,為什么要想這個呢……”溫粥問得很糾結(jié),雪未卻回答得格外利落,“因為如果我喜歡孫一嘉的話,就會比喜歡祁慕輕松很多呀,更何況……他又喜歡我?!?/br>“啊?”“你不覺得單戀很累么?而且他還是祁慕,這段時間——不,自從我開始喜歡他以來,都快要累死了?!毖┪慈嗔巳啾亲?,很無奈地繼續(xù)說:“我覺得,祁慕那個人天生沒戀愛細胞,冷漠又可惡?!?/br>“那孫一嘉呢?”溫粥很好奇,雪未不喜歡祁慕,難道轉(zhuǎn)身就可以喜歡孫一嘉嗎?周雪未想了一下,點點頭說:“我可以喜歡他的,我本來就不討厭他呀。而且粥粥,喜歡……仔細想想其實也不復(fù)雜啊,就是喜歡嘛。你喜歡我,那我就也喜歡你。多簡單,多好啊?!?/br>溫粥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覺得她剛才仿佛云淡風輕地說出了一句真理。周雪未自己說完這句話,好像也突然頓悟了什么,表情一下子變得輕松許多。她朝還在發(fā)愣的溫粥努努嘴,笑得格外明朗,“快吃吧,冷掉就不好吃啦?!?/br>溫粥“哦”了一聲,捏著勺子低下頭,腦子里回蕩著雪未剛才的話。喜歡,真的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嗎?她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答案。周雪未是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