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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便把那楊林丟皇杠,給唐壁壓任務(wù)的事兒一五一十地說了。最后又道:“山東地界,兄弟你熟,若這事兒不是你做的,你幫我合計合計,看還能有誰。另外就是,我這話直說了,你可別介意。若這事兒是你做的,你放心,二哥絕不會把你綁到堂上去,咱們兄弟想辦法掩過去就是了。但你不能瞞著我。”尤俊達(dá)心道:“我既然已經(jīng)在二賢莊當(dāng)著各路綠林好漢的面金盆洗了手,若這事兒真認(rèn)了,能不能瞞得過官府先不說,單雄信這邊就不會簡單放過我去?!?/br>于是他是決定了打死不能說,道:“二哥這話說得兄弟心里這個暖啊。但二哥也知道,兄弟已經(jīng)金盆洗手,別說是四十八萬兩皇杠,就是四百八十萬兩,從我眼皮底下過,我也不能動心啊不是?我要是動手,不是壞了咱們綠林的規(guī)矩么?”秦瓊道:“你急什么,我也沒說這劫皇杠的就是你。是說在你門口,你怎么著也該知道點兒風(fēng)聲吧?”尤俊達(dá)道:“二哥放心,等過了我娘這事兒,兄弟一定全力幫你查探!”秦瓊面帶怒容,冷冷道:“你要這么說話,那我也就明著說了。令堂去世,秦瓊絕沒有不敬之意,但一路行來三個人倒說了三個死法兒。你現(xiàn)在又跟我推三阻四不說實話,這皇杠看來真是你劫的沒錯兒了!”尤俊達(dá)“呵呵”一樂,道:“行啦二哥,我算是聽明白了。您這話繞來繞去說,不就是要拿兄弟回去交差么?好說,你要給兄弟個面子,等過了我娘這幾天。你要是不給,兄弟也沒話說,這就跟你走。到了堂上你讓我怎么說,我就怎么說,人頭落地也算對得起跟二哥的交情。您那鎖鏈呢?”秦瓊氣不打一處來,怒道:“尤俊達(dá)!你這是罵人呢!別說是朋友,就是個素不相識的人,無憑無據(jù)我秦瓊也不會隨便拿了去交差!我這好聲好氣找你商量,你既要這么不講情分,我也只好秉公處理!”尤俊達(dá)笑道:“好說。二哥,好說。兄弟明白你們做公差的難處。這樣,您也別顧著什么交情不交情的。我也不多說啦。要是找著證據(jù),來拿我就是了。我就在莊上等著?!?/br>秦瓊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覺得氣堵在心口,半天才說出話來,道:“行!你可別后悔!”說罷扭頭就走。尤俊達(dá)只背后喊了一聲:“喪家不送人,我就不出去啦!”秦瓊一路上越想越氣,按說以他跟尤俊達(dá)的交情,還真不至于為著這案子這么為難。該抓抓該辦辦也就完了。但問題是中間還隔著個單雄信。那單雄信救他秦瓊好幾回,他難不成還真的抓他個兄弟去交差?那二賢莊外的綠林大帳不是白燒了么?這才想著好好跟尤俊達(dá)碰個主意出來,卻不想這尤俊達(d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死活不說實話。還拿話堵得他一愣一愣。到了客棧,秦瓊一個人對著月亮喝了一回酒,才稍稍平復(fù)了心情。尋思著這個時候還真想念表弟那個鬼靈精。又想著明天還得再探汝南莊。卻說尤俊達(dá)在秦瓊走了之后,叫人把棺材抬到后院的空屋子里去,又找了幾個棚匠過來拆棚。好在人手多,不一會兒整個莊子就恢復(fù)了原樣。可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又命人在西花廳的后面刨個大坑,還說越深越好!就等著秦瓊明天來跳。到了次日,尤俊達(dá)吃了早飯,便坐在西花廳里等著秦瓊上門,手下六十多人抄著兵刃,暗藏在花廳后頭。前院、角門,也都安置了眼線。可眼看著就要到了正午,秦瓊還是沒有來。等在門口的兩個仆從正玩笑說這官差就是官差,別看氣焰大,要真上還是不敢的。正說著,就聽得西邊道上傳來鑾鈴的聲音。二人抬頭一看,只見來人細(xì)腰奓臂,雙肩抱攏,面似淡金,兩道劍眉,騎著匹膘肥體壯的黃驃馬,馬背上還掛著一對瓦面金裝锏。不是秦瓊是誰?卻說秦瓊走到莊口,往里一看,只見白棚拆了,過街牌樓和素彩子也沒了。門前站著的兩個仆從,正斜眼看著他。秦瓊心下了然:尤俊達(dá)八成沒安著好心,等下進(jìn)莊子可要注意了。進(jìn)了屏門,果真有仆從一路指引,說尤俊達(dá)已經(jīng)在西花廳等候多時了。秦瓊一路小心謹(jǐn)慎防著埋伏,但到了西花廳也沒見著幾個人。反是尤俊達(dá)大喇喇地坐在那邊道:“喲呵,真來啦。找到什么證據(jù)沒有?”秦瓊不答,問道:“老太太剛出堂,兄弟熱孝就脫了,也不怕人笑話么?”尤俊達(dá)道:“一家有一家的規(guī)矩,我尤家的規(guī)矩就是靈出孝滿,怎么,這也關(guān)你官家的事么?”秦瓊正待下最后通牒,卻見打院子外面進(jìn)來個人。只見他身體魁偉,膀大腰圓,一身鸚哥綠的袍子,靛臉朱眉,大顴骨,咧腮顎,一部連鬢絡(luò)腮的紅胡子。秦瓊心道:好威風(fēng)的人!又想著難不成尤俊達(dá)今天還真的想殺他,怕自己功夫不夠,還請了救兵不成?卻沒成想那人一進(jìn)門就跪下磕頭,道:“二哥誒,兄弟對不住你,差點兒讓他們把你活埋了!”尤俊達(dá)吃驚不小,忙道:“哥哥,你們認(rèn)識?”秦瓊也詫異道:“這位兄弟,恕我眼拙,一時想不起來……”那人搶道:“哎呀我的秦二哥誒,我是阿丑,記得不?”秦瓊眼泛淚花,拉起程咬金狠狠擁抱,道:“咬金兄弟!”原來這程咬金的父親程澤臣,在南陳是長春關(guān)的總鎮(zhèn)。而秦瓊的父親秦彝是馬鳴關(guān)的總鎮(zhèn)。兩家是世交。小哥兒倆五六歲的時候就玩在一起。而自打劫了皇杠,程咬金還牛哄哄地報上大名,尤俊達(dá)就知道官府定要來。又怕程咬金不藏話說漏了嘴,便哄他在地窖里躲兩天。昨天看秦瓊也糊弄不過去,尤俊達(dá)便想著一不做二不休,拼著交情不要,保全了莊上幾百號兒人再說。便挖了個陷阱等秦瓊今天來跳。而這種時候,莊上最能打的程咬金自然要放出來。卻沒想到,程咬金在院子里無意中聽人說到秦瓊的名字,還管什么計劃不計劃,一路闖了進(jìn)來。果真看到了秦瓊。這就叫做,無巧不成書,天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