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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高明,你就繼續(xù)留在這兒修身養(yǎng)性、吧,先住個一年半載再說?!?/br>慕容延釗后悔見面前沒在臉上抹把黃姜粉,趕忙擠出愁苦來補救。“師弟莫要望風捕影,愚兄被困在獄中,每天心里都似油煎火烹,實在是度日如年啊?!?/br>商榮的眼睛像裝滿懷疑的倉庫,再多偽裝都贖買不清。“油煎的rou只會變小,你怎么反倒胖了?”“心焦脾虛,人就會發(fā)胖嘛?!?/br>“脾虛的人面色黃黑,可你看起來紅光滿面啊?!?/br>“我心火旺,肺熱重,所以面色潮紅?!?/br>“心火旺,人容易失眠,狀態(tài)萎靡有黑眼圈,哪有你這樣精神飽滿?!?/br>慕容延釗的謊言被他一一戳穿,赧顏汗下地求饒:“商師弟,你近日準備轉攻醫(yī)術了么?是的話,等愚兄出去再請你診斷,如今暫且放下這表癥,回去替我向師父美言幾句,求他老人家救救我的內(nèi)疾吧。再在這兒耗下去,沒準就讓那殺人兇手逃掉了?!?/br>看他不在意自身處境,一心牽掛著追兇,商榮收起整治他的念頭,言簡意賅地說明來意:“我們也想抓住兇手,你知不知道香秀平時常和哪些人來往?有沒有仇家?”慕容延釗詫異:“你們懷疑是熟人作案?”聽商榮說出香秀被兇手敲碎牙齒一事,他溫潤的神情像塌方的山地徹底扭曲了,臉上彌漫怨責的煙塵,失聲道:“你那天怎不告訴我?我若一早知道這線索,這會兒已經(jīng)為香秀報仇了?!?/br>這話意明擺著心中有數(shù),商榮自信找準了方向,催他說出嫌疑人名單。慕容延釗確固不拔地說:“香秀處事穩(wěn)重,生平從未與人交惡,只有城中一個叫蔣發(fā)的紈绔這兩年一直糾纏她,聽說最近要強行贖買她回去做妾。他是個品性低劣的荒yin草包,香秀不愿意同這種人為伴,接連拒絕了好幾次,前日被逼得急了,曾找我?guī)兔?,我……?/br>他的話像被斧頭猝然砍斷,但后面的內(nèi)容不言而喻。趙霽以前看過聽過許多戲劇評書,對類似情節(jié)毫不陌生,撿起話茬試問:“她是不是想讓你娶她?而你不答應?”慕容延釗的表情擠壓到一個窘迫窄縫里,搓手擲腳嘆息:“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況,父母不會同意我娶一個妓、女進門,我也是愛莫能助啊?!?/br>商榮追問:“那日你就為此事和香秀爭吵?你不同意她的請求,她就把你趕了出來?”沉默猶如荒草蔓延,填補了疑問的洞xue,慕容延釗的懊悔如同茂草的顏色一樣清晰,商榮和趙霽不忍再拿無濟于事的質問打擊他,決定先去調查兇嫌的動向。據(jù)說那蔣發(fā)常在順城街一帶的酒樓游蕩,二人前往打聽,得知他突染惡疾,一直在家養(yǎng)病,已有好些天沒在街市上露面,患病的時間正好與香秀遇害的日期重合,大大加深了他的嫌疑,中午商榮趙霽在飯館打尖,談到下一步行動,都打算今晚去蔣家探查,可對夜探內(nèi)容存在分歧。趙霽說:“依我看,咱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姓蔣的綁出來,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咬痕,如果有,立馬扭送官府,讓縣令嚴刑拷問,不怕他不招。”商榮看他一本正經(jīng),假意問:“你家以前和人鬧矛盾,也動不動就跑去官府打官司?”趙霽應聲點頭:“是啊,我爹是朝廷大員,當年連皇帝都很賞識他,朝中大臣沒有不給他面子的,一報官,知府馬上跑得屁顛屁顛的?!?/br>他臉上還清晰閃現(xiàn)著往日的門第榮光,好像忘記自己已今非昔比。商榮及時冷水澆頭,諷刺兼提醒:“你以為你還是將軍家的小少爺?自古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那蔣發(fā)家里是做大官的,香秀只是個妓、女,峨眉縣的縣令也不是什么鐵面無私的青天,真要對簿公堂,他能秉公斷案?”趙霽覺得情況沒那么糟,反過來提醒道:“香秀不是有很多有錢有勢的朋友嗎?那些人還督促縣令盡快查案呢,有他們監(jiān)督,縣令不敢徇私枉法吧?!?/br>“這些人里或許有急公好義之士,但我們得找到確實的證據(jù)才能逼縣令認真審案。所以你說的綁架蔣發(fā)驗傷這條路行不通,要是他身上沒有咬痕,我們頂多白跑一趟。萬一有,那就不妙了,打草驚蛇讓他有了防備,說不定連這唯一的證據(jù)都保不住了?!?/br>“哼,我就不信這壞蛋還有膽子削自己皮剜自己的rou。”趙霽嘴上不服,心里也承認自己欠考慮,正在糾結,飯館里進來幾個食客,一路相互高談闊論,蚊蠅般亂哄哄的語句里夾著兩個黃蜂似的的字眼,深深扎進二人耳朵里“鬧鬼”。他倆一齊凝神細聽,這些風言風語里長出更多尖刺,竟與香秀有關。原來這幾日峨眉縣內(nèi)風傳香秀陰魂不散,夜間在街面上游蕩,不少更夫和巡夜士兵都曾親眼目睹過她顯形,她最常出沒的地方是城南一家名叫寶月閣的妓館,有時半夜在屋頂啼哭,有時直接闖入館中,拍打房門找人償命。嚇得館內(nèi)人心惶惶,頭牌姐兒月娥因此一病不起,整日躲在房里,幾乎神智失常。寶月閣也請過巫師僧道做法鎮(zhèn)魂,都不管用,法師前腳走,鬼魂后腳又來,還鬧得越發(fā)厲害,有人說香秀死后迷了路,把寶月閣錯當做翠香樓,兩家老鴇為此大起爭執(zhí),搞不好還要去官府論斷呢。商榮細心聽完議論,低聲問趙霽:“你看這事是真的嗎?”趙霽轉座到他身邊,腦袋湊近,嗓門壓低:“事情是真的,但鬼是假的?!?/br>商榮點頭:“咱們今晚暫時不去蔣家,先到寶月閣抓鬼。”是夜天青氣朗,云如絮,月似鐮,一切都像經(jīng)過洗滌和淬煉,顯得爽朗明凈。從九霄上颯颯流淌下縷縷清寒,將地面凍成一張新鮮的脆餅。商榮和趙霽于三更天后潛伏到寶月閣對面店鋪的屋頂,妓院平時夜夜笙歌,嫖客妓、女們通宵宴樂是常有的,這幾日被那“厲鬼”攪了生意,這風月場也被迫開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子時過后,最后一點燈火熄滅,附近幾條街仿若沉入水底般安靜,只剩兩個少年還像清醒的泡沫浮在水面,不久百無聊賴地閑談起來。“我看大師伯好像挺后悔的,他不惜代價地為香秀報仇,一定很喜歡那個女人,當初為什么不答應娶她呢?”商榮年紀尚小,又兼天生冷情,無心思考愛戀之事,將趙霽的問題踢還給他。“換成是你,你會娶一個妓、女回家?”“會啊?!壁w霽的回答和天上的月光一樣爽脆,“納妾哪兒用得著管出身,又不是做正房夫人,人品好模樣好,還有什么可挑的?!?/br>他從小習慣一夫多妻的家庭模式,同父親的妾室費初蕊感情深厚,認為男人三妻四妾才是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