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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婦,恐受連累,責(zé)令其削發(fā)為尼。她堅決不從,說:“死生有命,何必妄毀形發(fā)以求茍安?!?/br>正是這過人的膽識和機智收獲了郭威的贊賞,主動向符家提親,將這位寡婦聘為兒媳,后來郭榮登基,符氏果然正位中宮做了皇后。置之死地而后生,由絕境登上巔峰,此女頭腦之精明,精神之強悍都非俗類可比。故而趙霽未及謀面先生敬畏,今日不幸撞見,不禁誠惶誠恐,早早地跪地行禮:“微臣趙霽,參見皇后娘娘?!?/br>他矮了半截,只能瞧見符后的裙擺,看她每一步都邁得雍容華貴,風(fēng)華絕代,仿佛天仙踏著霓虹步入凡塵,那巨大的懸殊感深深壓迫著人的神經(jīng)。符后對外長期保持“謙和端嫻”的風(fēng)評,和氣地問趙霽:“趙將軍,你是專程來探望你的王師叔嗎?”趙霽忙說:“微臣剛?cè)ッ嬉娏吮菹?,想從拱辰門出宮,路過御園與王公公偶遇,留下寒暄了幾句?!?/br>符后故意忽視他身旁的木劍,笑道:“此處是大內(nèi)禁苑,外臣不宜久留,你快些去吧。”趙霽慌忙謝恩告退,擔心王繼恩受罰,腳步動得不太利索。符后大度表態(tài):“你放心,哀家不會責(zé)罰他的。”趙霽再度謝恩,腳不沾地地逃走了。符后走到王繼恩跟前,命他起身,屏退身邊宮女,不溫不火問:“哀家方才無意中聽到你和趙將軍談話,你們議論的那個女人是叫商怡敏嗎?”王繼恩神情怯懦,低聲囁嚅道:“稟娘娘,正是。”符后朱唇微抿,更見和氣了。“這個女人哀家倒是聽說過,她是前朝jian相蘇逢吉的外孫女,也曾是陛下的同門師姐?!?/br>“……是。”“哀家覺得此人很有意思,想多聽聽她的故事,今日難得空閑,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講給哀家聽聽吧?!?/br>符后儀態(tài)萬方地坐到旁邊的石凳上,氣度看似悠閑,卻在空氣里攪起異乎尋常的暗流。王繼恩在她轉(zhuǎn)身時露出薄霧般的冷笑,這一切雖是他有意為之,但天時地利人和都來得太巧而精妙,連老天爺都在幫他,何愁不能雪恨?先廣泛鋪下漁網(wǎng),那條狡猾的鯉魚遲早會撞上其中一張,到時看他還有什么能耐再躍龍門。趙霽離開慕容延釗府邸,天已向晚,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腳尖都指向同一地點家。趙霽也一樣,急迫又幸福地趕著回家與親人相聚,那感覺好比一片落葉正重新飛回樹梢。步速飛快,他看不清與之錯肩的人,一聲呼喊忽然像飛石砸中后腦,砸開不受歡迎的記憶。“趙霽!”他猶豫數(shù)息,慢慢回頭,只見唐辛夷寂然佇立在攢動的人潮里。他面向趙霽,手里牽著的馬卻朝著相反方向,雙方間隔十余丈,看得出也猶豫了很久才喊出他的名字。趙霽面前橫起矛盾的泥塘,若照此前的決定他應(yīng)該默默地扭頭走掉,可良心的韁繩勒住了他,縱使人情薄如紙,也能寫一兩行唏噓,何況那曾是他共過生死的好友,他沒有鋼鐵的意志將前程往事一筆勾銷。唐辛夷更是如此,這一年來他無數(shù)次恨過怨過這個狠狠傷害羞辱他的負心漢,可是往事太甜美,花事已去殘香猶存,不停催生出僥幸,以為阮郎還會回頭,愛苗還會重生。今日意外相逢,趙霽駐足顧盼再次給了他希望,他忘了還未愈合的傷口,拋卻理智,滿懷期待地走上覆轍。第169章身世迷霧之故技見唐辛夷邁步走來,趙霽強打精神應(yīng)酬,兩個人的關(guān)系已是斷裂的琴弦,再接上,也只能彈出走調(diào)的旋律。這首先反應(yīng)在趙霽的笑容上,看到那全力以赴的勉強,唐辛夷心中微弱的火種熄滅了。“唐堡主,好久不見了。”“是,都過去一年多了?!?/br>“你看起來沒什么變化?!?/br>“……你好像比以前成熟了。”“哈哈,熟人都這么說,大概是變老了。”彼此像世故的成年人強顏歡笑,不光唐辛夷,趙霽也是酸澀難當,曾經(jīng)無話不談的知心朋友居然走到了這一步,真是造化弄人。此刻實在不該再消耗淺薄的緣分了,可唐辛夷不知是出于不舍還是不甘,仍努力找話題支撐這難堪局面,見趙霽身著官服,笑問:“聽說你在周國做官,現(xiàn)在是什么職位?”趙霽坦言在禁軍中供職,問他來開封做什么。“下個月初武林盟要在開封舉行集會,唐門也想在這邊設(shè)立一個據(jù)點,我是提前過來籌備的?!?/br>“哦,怪不得我太師父月底要來開封,原來武林盟又要開會了,這次還是商議如何對付不滅宗?”“不止不滅宗,還有商怡敏?!?/br>唐辛夷細心觀察著趙霽的表情,也努力使自身神情平靜,順勢問:“你找到商榮了嗎?”趙霽猜到會有此一問,還算自然地搖了搖頭,唐辛夷見他缺乏愁色,狐疑道:“你就一直在開封做官,不去找他了嗎?”趙霽搪塞:“前陣子周國和北漢交戰(zhàn),我隨軍出征,這才剛回京不久,準備過一陣子再出去找找看。”言多必失,他怕再談下去露馬腳,轉(zhuǎn)話說:“我要去同僚家議事,恕不奉陪了,改日閑了再去探望?!?/br>唐辛夷狼狽一笑,無言地注視他轉(zhuǎn)身離去,像一個瞎子在與人生中最后一線光明告別。不問住處,何來探望,趙霽啊趙霽,你對我真的只剩下陌生人的虛與委蛇了。他丟魂失魄回到客棧,拒吃手下人送來的飯菜,呆呆坐在椅子上,任夜色一點點將其淹沒,一顆心沉入海底,無主的驅(qū)殼該何去何從?不經(jīng)意地,窗外射入一道銀光,他的防御本能率先蘇醒,用袖功扇閉所有窗戶,躲在墻角等待應(yīng)敵。意料中的襲擊久久不來,他轉(zhuǎn)而查看釘在壁上的暗器,那是一枚鐵質(zhì)小飛刀,刀尖上壓著一張字條。“今晚戌時三刻,請到家中一敘,趙霽誠盼。”字條使用藍色的花箋紙,上面確是趙霽的字跡,后邊還附有詳細的地址和路線圖。唐辛夷的心跳忽然有了力度,砰砰的喜悅撞擊著胸腔,盡管疑惑、驚奇也在隨聲應(yīng)和,卻不被采納,溺水的人只需要繩索,哪怕上面掛滿了刀片。趙霽租住的宅子位置僻靜,為保護商榮的安全,只雇了一對耳背眼花的老夫婦幫忙打雜,房間空著一半,院內(nèi)的草木亂糟糟的沒人打理,若無人聲直與鬼屋相似。他到家時沒見著商榮,問掃地的老嫗,老嫗說:“下午來了位姓鄭的公子,和木少爺在書房聊了會兒天,后來木少爺和客人一道出門,說晚點回來,叫你別等他,肚子餓了就一個人先吃”。如今商榮對外使用“木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