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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撿起一把劍,想上來結(jié)果他。廣德抬手阻止,對白星河笑道:“商少俠對自己的容貌并無執(zhí)著,斷不會像白施主這般迷失心智?!敝笾钢约憾褲M皺紋,皮rou松垮,干核桃般的老臉問他,“白施主剝了那么多美男子的臉皮,若把老衲這張臉給你,你肯要么?”白星河嘲笑:“你這老掉牙的丑鬼比蛤、蟆烏鴉還難看,叫我多看一眼都嫌臟?!?/br>廣德不說話,微微頷首瞑目運功,趙霽商榮站在他身后,忽見他后腦勺上的皺紋迅速消失,光禿禿的腦袋長出黑發(fā),岣嶁干瘦的身軀也漸漸挺拔健實,對面的白星河鉗口撟舌,視線定定黏住廣德的臉,雷打不動。二人箭步奔到白星河身側(cè)打量廣德,這老和尚不知使了什么法術(shù),竟搖身變?yōu)槊嫒绻谟竦拿郎倌?,肌似羊脂,朱唇星眸,領(lǐng)如蝤蠐,齒如瓠犀,積十世功德也難修成這等美妙姿容。趙霽咋舌道:“方丈,您這是什么障眼法?能教教我么?”廣德笑道:“這不是障眼法,是我早年跟一位西域高僧學(xué)來的蟬蛻神功,能使人快速返老還童,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老衲七十年前的形容,若不信可伸手捏一捏老衲臉上的皮rou,辨辨是真是假?!?/br>他的聲音也像少年般清亮悅耳,趙霽罕異,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觸感飽滿柔軟,確系真實存在的。他嘖嘖稱奇,商榮本來不愿理他,也忍不住與之交換驚奇的目光。白星河怔愕失神,忽聽廣德詢問:“白施主,你覺得老衲年輕時的容貌比你毀容前如何?”白星河如實評價:“你要是晚生幾十年,武林第一美人的稱號就輪不到藍(lán)奉蝶了,比我當(dāng)年還要俊一些。”他癡迷凝視對方的臉,剝臉的惡念仍在蠢動,誰知異像再次出現(xiàn),一轉(zhuǎn)眼,廣德好像從十六歲長到了二十歲,再一瞬,又變成二十五歲、三十歲、三十五歲……不斷以剛才恢復(fù)青春的速度變老,白皙光滑的肌膚逐漸黯淡發(fā)黑,長出深深的皺紋、黑黃的斑點,滿頭烏黑油亮的發(fā)絲稀疏轉(zhuǎn)白直至全部脫落,黑白分明的眼珠渾濁發(fā)黃,精致緊實的輪廓松垮變形……七十年的光陰促然掠過,地上的影子未曾移動,他就恢復(fù)成干癟癟皺巴巴的老和尚,甚至比之前更為老丑,與年輕時判若兩人。廣德長眉低垂,慈憫地看著深受衰敗景象震撼的愚人,自身不見絲毫悲傷惋惜。“白施主,娑婆世界眾生都躲不過衰老的自然規(guī)律,就像美麗的花終會枯萎,再美的人到了老年也會變丑。法云萬物無常,時間像流水不停逝去,誰都無法青春永駐,我輩的身體不過是魂魄暫居的皮囊,總會枯敗腐化歸于塵土,又何苦迷戀它呢?”白星河目瞪口呆,年少時風(fēng)化絕代的美少年老去以后竟丑如朽木,與毀容有何區(qū)別?那些被他嫉恨的俊秀男子都會青春不在歸黃土,眼睜睜看著容顏老去,所受的絕望與痛苦又比他好得了多少?色、色皆空,聲聲覺夢,沉淪劫劫,悟空方可超脫,苦海茫茫,至此得登彼岸。他怔怔流下眼淚,一把撕掉人、皮、面、具,第一次坦然地向旁人暴露殘毀的臉,掙扎著匍匐在廣德跟前,懇求:“方丈,你說得對,似你這樣的美人老了都這樣丑陋,我就是不毀容遲早也會變成丑八怪,還有什么好委屈的呢。以前的事是我錯了,我現(xiàn)在懺悔還來得及么?”廣德喜道:“善惡之分在于一念,一念為善就是佛,一念為惡即是魔。施主能放下執(zhí)著棄惡從善,定能脫苦離厄,從此常駐光明之境。”白星河不住點頭,此刻他心中已不覺痛苦,只想快些解脫,對商榮趙霽說:“我以前造了太多孽,謝謝你們來幫我消除孽障,也希望你們別再恨我。我還想告訴你們兩件事,第一,九州令是假的,世上根本沒有什么黃巢的寶藏;第二,你們玄真派里有不滅宗的jian細(xì),還不止一個,具體是誰我不清楚,你們仔細(xì)調(diào)查吧?!?/br>說罷他抬起脖子向廣德磕了三個響頭,最后一下狠命一撞,直撞得額骨粉碎,腦漿流出,抽搐一陣死去。廣德請趙霽將云飛塵的遺體安放到地上,為在場的死者們念了一卷,再請兩個少年將尸骨堆積焚化。商榮本想選一塊好地方安葬云飛塵,就算火化也不能同賊人們一道,方才聽了廣德開示,明白**不過一空殼,想來云飛塵自己也不會在意,便將幾十具尸骨堆到一處,折了些樹枝蓋住。趙霽用炎氣引燃樹枝,很快燒出一個大火堆,所有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都化為灰燼,一干二凈,一了百了。廣德這時站也站不穩(wěn)當(dāng)了,趙霽扶住他,發(fā)現(xiàn)他比受傷時還虛弱,忙問:“方丈您怎么了?”廣德說:“那蟬蛻功與西藏密宗的‘天魔解體**’異曲同工,能讓人的精力在一瞬間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代價是提前消耗生命,老衲動用此功,已減壽十年了。”難怪他的模樣比先前老了許多,商榮吃驚道:“‘玉兔’這樣的壞蛋不配被同情,方丈何苦為他自損壽命。”趙霽也連說不值得。廣德擺擺手,問商榮:“商少俠,云飛塵施主是怎么死的?”商榮黯然道:“云前輩傳授我‘玄冥功’,又將全部內(nèi)力過繼與我,最后散功而死?!?/br>廣德微笑:“云施主賞識少俠,甘為少俠犧牲,這是出于愛,老衲為渡化白星河自損壽命,也是出于愛。不過與云施主有所不同,我們佛門信奉眾生平等,慈悲無我,大愛無相,這‘玉兔’就是再壞十倍,只要可救,老衲依舊會舍身救渡?!?/br>一席話說得二人心悅誠服,一齊向方丈合十贊嘆。他們已查明“大食妖”的真相,可惜廣德傷重力竭,沒有余力追查禍?zhǔn)?,商榮說:“方丈放心,此事皆在晚輩身上,就算追到天邊我也會殺掉赤云老賊和他的爪牙?!?/br>此時韓府里的歹徒大部分、身死,其余的做鳥獸散,商榮趙霽里里外外搜了一遍,索性放火燒了這座魔窟,護(hù)送廣德回到那位香客家中。趙霽見商榮與廣德道別后轉(zhuǎn)身便走,沒多看他一眼,急忙趕上去拉住。商榮揮手甩開,那冰冷的眼神仿佛一把尖刀,無情剔割他的心,希望如同深秋的樹葉枯萎凋零,剩下光禿禿的樹干。然后比寒風(fēng)更凜冽的聲音又來搖撼他的信心。“我們已經(jīng)恩斷義絕,你以后別再糾纏我?!?/br>第188章王朝更迭之失蹤商榮說出決裂的話,趙霽趕緊強行抓住他,腦門鼓起青筋,灼急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沒弄清情況一時犯了糊涂,事后聽太師父說了王繼恩在宮里陷害你的情形,我也懷疑他就是東馬棚下毒的黑手,專門請了大理寺的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