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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鄴女,顧不得同情他人了,自己也是刀俎魚rou,晉王隨時一刀子落下來,她就要徹底失掉這一條命。 晉王兩日沒擾她了,她從庭前經(jīng)過的丫鬟碎語中得知,晉王強取了徐白康的未婚妻向晚,這兩日便一直在向晚那里。她來不及松一口氣,晉王派人過來叫她去開導(dǎo)向晚。 戰(zhàn)俘營人員流動很大,但卿卿未曾與向晚住過一個屋子。向晚的模樣自然是出挑的,在戰(zhàn)俘營中是有名的美人,就連發(fā)梢都帶著不可說的風(fēng)情。 晉王原本不喜歡少婦,為了氣徐白康才把向晚占了來,但遇到真美人,應(yīng)當(dāng)足以叫他放棄一些原則。 卿卿知道向晚與自己是有多么不同,她是那般清高的人,斷然看不上自己現(xiàn)在滿身的王府氣息。 屋里有別的丫鬟在,她就裝模作樣地勸了兩句。 “這王府哪里比不上戰(zhàn)俘營了?只要別忤逆王爺,錦衣玉食...那是在前朝也輕易求不來的?!?/br> 向晚冷漠地睨她一眼,“人各有志,我志在為前朝盡忠,卿卿姑娘莫費口舌了罷。” 卿卿也不愿再費口舌,總之有人見過了她費口舌,叫晉王知道她沒有懈怠就好,那些勸別人的話她自己說出來都惡心。 晉王得了新人,似乎是漸漸忘記卿卿了。卿卿又有些替向晚擔(dān)心,晉王的那脾氣自己臉皮厚能勉強接受,向晚可受的?。?/br> 多情王爺和美少婦,也是一場好戲。 卿卿不見晉王的人,但在這王府里,聽得最多的就是王府的事??梢姍?quán)貴威力,莫說皇帝,他只是一個被貶邊關(guān)的王爺,全府上下共數(shù)百人圍著他轉(zhuǎn)、捧著他。 傳聞?wù)f晉王為了向晚一笑,效仿周幽王。 卿卿想,若他是皇帝,那才是天下慘事,但世上萬事都沒有十成的準(zhǔn),當(dāng)今太子多病,皇帝幾個兒子中只剩晉王霍遇立功最多,又得皇帝信賴,保不齊太子沒了,帝位就落在他頭上。 他被貶到北邙山,或許是北邙山子民的噩運,但也可能是蒼生的福祉。 又有傳聞?wù)f晉王原打算強迫了向晚,但一見她泣淚,就心軟。 最靠譜的傳聞是晉王為取悅向晚,命人將遠(yuǎn)在江南的書畫家沈璃請了過來為向晚畫像。 華伶新得了兩匹綢子,拿來一匹送給卿卿,叫人給她量身縫衣。卿卿見那緞子是紅色的,有些抗拒,“我如今的身份,穿這么艷的顏色怕是不好?!?/br> 華伶道:“小小年紀(jì)穿這么素做什么?穿紅衣服你怕什么;;,當(dāng)時王爺叫我給你挑件馬裝,我只看重了一件紅色,問過他意見,他還說好看呢?!?/br> 卿卿笑道:“那jiejie眼光也隨了王爺呢?!闭f罷她突然愣住,“當(dāng)初那身馬裝,不是穆公子給我的?” 華伶才知她誤會大了。 卿卿算是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傻,王爺贈衣是一個奴隸天大的榮幸,她還次次忤逆晉王,她這般不懂事,多挨點鞭子也活該。 華伶瞧著卿卿眼里突然的慌張,覺得甚是可愛,她掩口笑道,“和卿卿處久了,真是發(fā)現(xiàn)你還有些...” 卿卿好奇地問:“有些什么?” “有些笨呢?!?/br> 要說那晉王,當(dāng)真不是個東西。欺男霸女的事,變著花樣的來。 據(jù)人說向晚已經(jīng)被晉王占了身子,卿卿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派去照顧向晚。晉王記得她捏腿垂肩是一把好手,向晚昨夜被弄軟了整個身子,他就派了卿卿去。 卿卿雖心驚向晚的境遇,同情她。但是大多數(shù)的普通人都做不到無私,她懷有僥幸—畢竟她沒經(jīng)受這些,也不想遭受著一些,無法感同身受。 卿卿與晉王幾乎是錯身而過的,她在關(guān)著向晚屋子的門口遇見晉王,給他跪下行禮,晉王因有急事離去,便瞧也沒瞧上一眼,卿卿這才緩了口氣。 屋里竟是完好無損的,床頭案上一爐焚香也熄滅了,沒留下余味。 向晚已自己穿罷衣服,但卿卿看到了她身上的紅痕。皮子上的傷勢越重,她反倒越固執(zhí)。 先前被向晚趕走的丫鬟小年私下里對卿卿道:“這位美人昨夜可慘了,她刮花了王爺?shù)哪?,后來王爺用香,我只聽里頭聲音好凄慘的。” 卿卿到底沒經(jīng)歷過情事,也不知道怎么個凄慘聲,她以為是晉王動手打了向晚,遂更怕了晉王。 向晚不愿理她,她也不主動和向晚說話。 晉王命人送來藥膏,卿卿要涂在向晚的傷處,她原本想,在戰(zhàn)俘營的時候也是一群女子在一塊兒洗澡,同是女子,沒什么可避諱,向晚偏是不要,竟出手打翻了藥膏。 宮里貴人才用得到的好藥被打翻在地上,卿卿彎腰去撿,身后傳來一聲諷笑,“姑娘死在瑞安城的親人若知道你今日所為,可會瞑目?” 卿卿道:“不勞眷顧?!?/br> 下午時晉王回來,叫卿卿帶向晚出去,卿卿相勸她也不聽,索性放棄,去稟報晉王叫晉王自己來請。 晉王見她眼里帶著點不甘,哂笑道:“叫你一個名門千金去伺候一個素衣,倒也為難了你?!?/br> 卿卿欲言又止,晉王揮手要她退下,卿卿跪安,這時又來人說,沈璃已經(jīng)到了門口,晉王叫沈璃進來。 沈璃一身布衣,與王府的華貴格格不入,可他又不恃于外物纏身,一身的清貴,看起來倒像王府褻瀆了他的才情。 沈璃只比晉王小了一歲,晉王是戰(zhàn)無不勝的將軍,沈璃則是世人敬仰的大文豪。 都是風(fēng)流人物,眼里都瞧不上另一個,晉王若非奪美人一笑,也懶得理會他是什么沈璃還是趙璃張璃,沈璃雖清高,但是這世上任何一人的命都在權(quán)貴的手上,不得不來。 因是“強請”,賓主雙方都沒有興致。 沈璃匆匆看了地上跪著的小侍女一眼,卻是驚魂一瞥,比許多他畫下美人漂亮生動。 晉王和沈璃假意寒暄幾句,一時忘了卿卿,卿卿跪的久了,膝蓋發(fā)麻,這才試著和晉王溝通。 “王爺,奴婢可否退下了?!?/br> 晉王道:“正缺個磨墨的丫頭?!?/br> 晉王叫人備來紙墨,再去催促向晚。 戰(zhàn)俘營里沒有見過筆墨紙硯,卿卿磨墨的動作卻很熟練。即便她在荒山長大,但骨子里帶著的是名門閨秀的端莊,就連那手腕的擺動,都令人賞心悅目。 晉王望著她的目光微微發(fā)怔,直到向晚被人強帶了過來。 卿卿始終抵著頭磨墨,直到沈璃說道:“不必,墨色已經(jīng)很好了。” 沈璃作畫全憑心情,此刻他和作畫之人兩不情愿,匆匆就完成一幅畫作。 只看其形,是好畫,但畫里美人少了魂魄,比之他以往大作,可謂糟粕。 晉王掃了一眼畫,“沈公子,你這般糊弄本王?” 沈璃不卑不亢道:“一幅好作需天時地利人和,今日并不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