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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永安府,不想看見他!” “你能去哪兒?去找呼延徹?他和烏桓已定姻親,不久后便要迎娶烏桓公主,他那里沒你的容身之處!” 他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裂痕,如驟烈的冰面。 “那哪里又有我的容身之處...就算他死了,我還是臟的。” 她把自己困在雙膝之間,仿佛這樣能給她安全感。 他也不顧那凋落在地板上的藥碗,也不顧什么尊卑,管他什么大計!這么可憐的女孩兒,誰能忍心她受半點傷害? 可愈是無暇一塊玉,愈令人有破壞的欲望。 薛時安已不知道他那一向引以為傲的理智何去,他捧住那一張嬌弱容顏,攝住那兩朵干澀的唇。 他的欲,他的孽,在這一刻如瘋長的水藻,拖住他的腳步,將他拽緊冰冷的水底。 “小九兒...”他吻得并無章法,帶著悵然的迷戀。 “我嫉妒呼延徹,不想你隨他去,小九兒,跟了我,往后再也不讓你受委屈?!?/br> 卿卿本來就頭昏腦熱,現(xiàn)在更是不知今夕何夕。她的雙手無力攀上他肩頭,想回應(yīng)他,卻又怯懦了起來。 “時安,不要再讓我受委屈了?!?/br> 她撲進他的懷里,比孩提時更要放肆。她那樣喜愛他,信賴他,不愿被辜負,不愿被拋棄。 ************************************************************** 要問如今永安府最春風(fēng)得意是哪位,自然是秦府二公子時安。 薛時安在洛川時期就設(shè)有錦繡閣,聘名士教導(dǎo)莘莘學(xué)子,為朝廷輸入棟梁之才,又在國家有需求之際慷慨解囊,捐銀錢糧餉以備南征之需,為天下名士愛戴。 皇帝于朝上親口贊譽其有先賢才德,一時間永安王公爭相求見,求其解惑。 卿卿見到今日一幕,欣慰之余,略多感慨。秦府門楣被擋得水泄不通,她想去次秦府也得排著隊。 福寶摻扶著她下轎,好奇道,“小姐,這是不是就是書上說得門庭若市?” “正是如此呢。” “沒想到薛先生竟是這樣的人物...聽說錦繡閣就是他創(chuàng)立的,若我們也有機會入學(xué)認字就好了?!?/br> “有何不可?” “小姐這話可說不得,女人家哪能和男人一樣呢,福寶就是嘴上一說,再說這個年紀,念書都晚了。” 福寶的話點醒卿卿,讓她想起母親曾著手所辦的女學(xué)。 她入宮和皇后提起此事,皇后思忖一陣,“倒是個不錯的想法,尤其戰(zhàn)后寡婦人數(shù)倍增,若無一技之長,又怎能持家...回頭咱們就跟陛下說說,若事成則再好不過了,只是天下英賢受儒道影響頗深,不愿教女流詩文,就是在從前,你母親也是打算親自教授女子們知識,如今只怕很難找到一個有你母親那般才學(xué)的女子?!?/br> “不一定非是女先生,錦繡閣中有大量學(xué)子,他們都是免費吃喝住宿的,若是以錦繡閣的名義興辦女學(xué),錦繡閣學(xué)子也定愿意幫忙,將自己的學(xué)識交與這些女子,也是他們溫故知新的機會。” “原來你早就想好了,你母親在天有靈若知道你完成了她的夙愿,真是...”皇后說著便流起了眼淚,當年孟夫人待她情同姐妹,教她讀書認字,是以她才有了今天。 晚膳時皇帝過來,皇后便把卿卿想辦女學(xué)一事說給了皇帝。 “哦?怎么突然生了這個心思?” “回陛下,今日卿卿和侍女路經(jīng)秦大人府邸,見秦府門庭若市,侍女無意提起自己求學(xué)無門,提醒了卿卿,卿卿母親曾計劃興辦女學(xué),只是因病重才將此事擱淺?!?/br> “若能令女子求學(xué)問道,倒是一件撼動古今的大事?!?/br> “若陛下能促成此舉,則是先圣也不能比的?!?/br> “別給朕扣帽子了,想做什么放手去做便是,鄴人尚武,搞得整個民風(fēng)都不正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正正風(fēng)氣。你手頭有秦家兄弟的資源,便讓他們?nèi)マk?!?/br> “謝陛下!” 皇后為皇帝舀了一匙湯,自豪道,“卿卿雖在北邙山多年,但在那北邙山之前的見識可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陛下是不是得賞她?” 卿卿見皇后這樣說,連忙道:“卿卿不敢,陛下和娘娘已經(jīng)給了卿卿太多機遇,卿卿不敢再有奢求?!?/br> “聽皇后嘮叨,年后是你生辰,既然是朕的干女兒,不能含糊了去?!?/br> “但聽陛下和娘娘吩咐。” 卿卿手頭多了籌辦女學(xué)一事,方方面面都盡心盡力了起來,不過有薛時安的幫助,許多大事都被他一手包攬,她想盡力都沒有地方。 她原本想將女學(xué)試點的地址選在洛川,卻遭了薛時安反對。 “洛川已是經(jīng)濟重鎮(zhèn),萬不可在文化上再有偏重。女學(xué)試點落于永安府,洛川人才流于永安,這才是陛下想看到的局面?!?/br> “原來如此,到底是你想得周全?!?/br> 她抿嘴一笑,心里偷著樂,有他這般,自己要什么學(xué)識啊,就算是個傻子都沒關(guān)系的。 “那咱們幾時回洛川?” “什么叫回洛川?洛川幾時又成你的家了?怎么這么沒羞沒臊?!?/br> 他雖冷言冷語,卿卿知道那里面透著只有他們倆的溫存。 “那你隨我回瑞安。” 她幾經(jīng)漂泊,從大漠到永安,心心念念的還是故鄉(xiāng)。 瑞安那么近,觸手可及,又觸不可及。 “等了解西南事以后,帶你去西域轉(zhuǎn)一圈。帶你看看咱們的金礦。前些天我在遼東買下一座山頭,偶然發(fā)現(xiàn)一個天然湯池,再領(lǐng)著你去泡溫泉,這可滿意了?” 這樣的日子就算她仍是孟家深閨小姐都不能想象的。 他反倒感謝起了這個紛雜世道,如果不是那一場戰(zhàn)爭,他與她一生云泥之別,哪敢這樣和她暢談未來? 從前涌上身邊的那些女子,實則連她一根手指也比不得。 “那也得先拜見過你叔叔...我二哥的性子,可不愿把我隨隨便便給了你。” “那便交給我大哥去與他言說?!?/br> 卿卿聽他這樣說,自己也有了底氣。 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世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事? 正是午后閑散的時刻,院子里只有偶爾經(jīng)過的婢女,卿卿墊起腳,在他唇上飛快落下一吻,然后迅速跑開了,深怕留在那里,把柄全被他握在手上。 薛時安還未從這蜻蜓點水的吻中緩和過來,他的指尖拂過被她吻過的地方,是種不能言說的滋味。 即便青澀,那也是瓊漿玉露不可比之的甘甜。 ☆、施粥之怨 薛時安平日睡于畫舫,多數(shù)人還以為他在秦府上,每每登門拜訪都去的是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