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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迎接太子。申時前務(wù)必請姑娘尋來一身士兵衣物穿整完畢,酉時于許府正門匯合?!?/br> 卿卿聽這一番話,并不驚訝,只是幅度微小地點(diǎn)點(diǎn)頭。 面上的平靜掩飾不了她內(nèi)心的波瀾壯闊。 又要逃了。 士兵衣物并不難偷,軍需用品都在許家倉庫中,她叫孟九引開看守士兵,迅速去尋來一件,因不大合身,她自己又連夜改了改。 她改衣服時,孟九就在一旁看著。 這狗雖生得高大嚇人,但一雙眼睛總是水汪汪的看著她。 她放下手中針線,圈住孟九脖子親了親它腦袋,心道,“回永安了咱們再見面?!?/br> 雖是這樣說,可仍是不舍得。 她太清楚戰(zhàn)爭的無情,父兄他們都無法避免,孟九一只狗,若真是危難來臨如何逃脫呢。 到了第二天酉時,她準(zhǔn)時出現(xiàn),哈爾日照例吩咐今晚注意事宜。 哈爾日點(diǎn)了點(diǎn)她,說道:“你,走排頭?!?/br> 一行人騎馬前往城門,哈爾日特地慢下來,裝作和她吩咐的模樣囑咐道:“太子一進(jìn)城,你便駕馬出城,薛公子的車馬就在城門西側(cè)的樹林里。” 卿卿點(diǎn)頭,卻不敢有半點(diǎn)期盼,她怕極了失望。 按理說她的模樣極易被認(rèn)出來,她特意在臉上均勻涂了一層黃色泥土,等夜里火把一照,看上去和膚色一般。 這時已能肯定,哈爾日就是孟盅,也就是當(dāng)日在北邙山救下她的人。 孟家資助的那些食客只在孟家有需要時才會露面,平日里都是各忠其主,隱藏極深。 所以她今日必須得走,若走不了,哈爾日的身份就會暴露。 霍遇那人是容不得叛徒的。 這一路都提心吊膽,因行軍路上狀況難測,說是酉時末,戌時過去許久,仍不見有動靜。 霍遇手下士兵都訓(xùn)練有素,各個石人一般,并不會因為多等一陣而露出焦躁的神色。 已到了戌時末,等了近兩個時辰,卿卿在馬背上快要堅持不住,終于聽得城外一聲角令響起。 “開城門——” 卿卿的手里握了把汗,汗水浸濕手掌,又被緊握的馬韁摩擦,手心蟄痛,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疏忽。 城門只開一刻。 內(nèi)門也開了,可這時,駕馬而來那黑衣飛揚(yáng)的將軍,卻是晉王。 他駕馬直沖過來,驚了一行馬匹,卿卿也差點(diǎn)從馬背摔下來。 他高聲道:“關(guān)城門!今日太子不來了?!?/br> 他是徑直入城,卿卿抱著僥幸,以為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但他卻陡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駛向她和哈爾日的位置。 他停在了這里。 馬鞭高舉,抽向哈爾日的胸膛。 “還有什么話說?” 哈爾日無話可說。 霍遇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他就跟在他身邊,他熟悉他的脾氣,他的作風(fēng)。 霍遇的臉上沒有被背叛后的震怒,沒有生氣,只有陰冷,像萬年深淵那么深的陰冷。 “既然無話可說...”他突然大聲喝道,“開城門,送哈爾日將軍出城!” 他手下從不需要兩種人。 一是懦夫,二是叛徒。 哈爾日從馬背上躍下單膝下跪,“王爺,戰(zhàn)事要緊,請讓屬下打完這場仗!” “本王眼里容不得沙,你在一日,本王這仗就打得不安心?!?/br> “王爺!” “我念你家中還有妻兒,念你曾救過本王性命,不殺你。哈爾日,不要得寸進(jìn)尺了?!?/br> 他是語重心長的語氣,可那聲音里沒有半點(diǎn)溫度。 就像...卿卿想道,就像那日他要?dú)⑺暗恼Z氣。 “孟盅!你欠孟家的已經(jīng)還清,從今以后你與我孟家再無關(guān)聯(lián),也莫叫我孟家人再背負(fù)你一條性命!” 她其實早就能言了,只是找不到機(jī)會。 霍遇馬鞭抽地,落在哈爾日面前,“還不快滾!” 哈爾日單膝跪地的動作變成了雙膝,他磕了三個響頭,聲聲震耳,而后便駕馬離去。 他是個粗漢子,就算在孟家學(xué)了些東西,也沒能像同期的同窗那樣混出什么名頭。 男人之間義字當(dāng)頭,沒了義字,他也沒什么臉再見王爺。 正如王爺所說,他已成了眼中刺。 不如離去。 哈爾日離去后,城門重重地閉上,夜色深沉似海,這一道門,隔開是天與地。 ☆、曲意逢迎 霍遇甩出鞭子卷住卿卿脖頸,他一用力,她的脖子就會被勒斷。 她的臉被故意涂黑,又穿著黑漆漆的甲衣,只有一雙剪水瞳,凝著光。 “薛時安已經(jīng)死了,你從這城門出去,要么被山狼當(dāng)食物,要么迷路斷水糧而死。跟著我,我能給你一條活路?!?/br> 卿卿知道霍遇只是故意激她才會說時安死了。 他知道薛時安的重要性,他既是秦大人的弟弟,又資助了這場戰(zhàn)爭的大半軍需糧餉,陛下尚不能拿薛時安如何,他又怎會拿他開刀。 “王爺一開始給我的就是死路?!?/br> 他隔著火光睨她一眼,“回去再說。” 卿卿認(rèn)命,把馬頭調(diào)轉(zhuǎn),眼看著霍遇鶴氅在黑夜里狂亂波動。 她雙腳夾了馬腹,隨他而去。 卿卿是被抗著進(jìn)府的,燈火通明的華室里,方才見到她一張臟兮兮的小臉,眼眶殷紅,像是才流過眼淚。 “滾去洗干凈?!?/br> 她二話不說就轉(zhuǎn)身走開,霍遇并未追上來。 她燒完水,一勺一勺舀入湯桶之中,清了衣物踩著著木階進(jìn)去,洗完霍遇也沒來叨擾。她穿上一身褐色中衣,立在衣冠鏡前拿著巾子擰了擰發(fā)上的水珠。 細(xì)瘦腰肢被人往后一撈,結(jié)結(jié)實實撞上他胸懷之中。 他也才沐過浴,身上的味道干干凈凈,發(fā)絲也是濕的,沾了寒夜的涼意。 她以為他會震怒,會打她會羞辱她,這一刻,他只是靜靜抱著她。 鼻間傳來血銹的味道,卿卿道:“你受傷了?” “被你孟家這群孫子暗箭所傷?!?/br> 她孟家是千古名門,怎能容他狂妄小兒這樣詆毀?卿卿面露了不悅,卻聽他說:“我去了巴蜀王墓?!?/br> “是被機(jī)關(guān)所傷?” “只是胳膊上挨了一箭,倒也無大礙?!?/br> 巴蜀王墓有兩把鑰匙,一把是卿卿畫在他身上的紋身,一把是她后頸的蝴蝶印,缺一不可,而這兩把鑰匙他都有了,沒有不取之理。 “卿卿背后站著的人是誰呢?” 他認(rèn)真思忖,低語。 “用爺來打孟束,最好打個兩敗俱傷...誰想出這一石二鳥的主意?可是秦家的兄弟?不對呀,爺和他們家無冤無仇,頂多是和薛時安有個奪愛之仇...是謝衡?為她女兒倒有些可能,不過代價未免太大,作為朝臣,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