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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痛快?!闭f完便也接過碗喝了下去。 霍遇自己在皮膚上割開口子,卻要卿卿給他包扎,卿卿極沒好氣,動作堪稱粗魯,“口頭立個約不就成了?仔細你這傷口又感染,整條胳膊都廢了好了。” 她的雙頰氣嘟嘟的樣子也煞是可愛,霍遇不覺自己眼中含了柔情,她頷首垂睫,女孩兒家的睫毛真是柔軟。 他低頭朝她眼皮子上吹了口氣。 卿卿抬頭欲怒斥,正巧被他得了機會,含上她的嫣唇。 他生怕她一個巴掌揮過來,不敢細細品啜,迅速偷香。 她竟也沒什么動作,只是抬頭看他,說不出是什么神情,什么神情都沒有,看了一陣,她就起身出去了。 他沒有當下追出去,而是等了一陣,她還不回來,他這才去屋口,見她在樹下抱著孟九。 她的臉埋在孟九頸部的毛發(fā)中,肩膀一顫一顫,居然是在哭泣。 霍遇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揪了根草繞在指間,看著她。 卿卿,也不知誰給她起了這么纏綿的名字。 他游歷遍了風花雪月,這世道,對于一個像他一樣身份地位都有的男人來說,女人是最唾手可得的。平日里他一招手,府里那些姬妾,甚至外面的女子,各色各樣的美人一擁而上??扇缃穸松硖幝?,粗布短衫,一身餿味,境況好不過乞丐,他望穿秋水,盼她回頭。 這世道上,恨他者有之、棄他者有之,怨他者有之,殺他者有之、救他者有之。 可從沒一個人,又恨他怨他寧可他去死,卻又將他從黃泉半路上拉了回來。 山里陰氣太重,不知他那些魂葬深山的弟兄,哈爾日、郝軍醫(yī)他們有沒有找到各自回家的路? 自他南下后,似乎從沒見過放晴的天。霧氣這么重,人都會迷路,何況鬼魂呢? 背上很癢,他知道那時新的皮rou生長的訊號。皮rou骨頭可以再生,可手足斷了不會重新生長。 他望著潮濕月色,哼起小時候常聽老人家唱的曲,曲不成調,哀愁綿綿。 右臂上的新傷提醒他,是時候振作了。 他可是霍遇,是關外踏進中原的第一人,他可以松懈,可以輸,卻不能長久地軟弱下去。 若是振作之前,她能看他一眼就好了,與他心意相通地看他一眼。比起他今后要走的路,這一段相依為命的旅途實在不算什么,可回到乾溪,他重新成為玄鐵騎的統(tǒng)帥,成為大鄴的將軍,他要像一把剛直的劍、一把緊繃的弓,他是大鄴軍隊中最好的武器,沒有傷心,沒有疼痛。 這么軟弱的日子,觸不可及、彌足珍貴。 他知道自己流眼淚了,為那個剛愎自用的自己,為那些為他枉死的兄弟,為這段再也回不來的日子,那她呢?又為了什么哭? 她無疑是他見過最愛哭的女子,盡管如此,她的淚珠在他心里仍比珍珠還要珍貴。 珍珠易求,她又何時為他掉過淚? 他狼狽地笑了聲,北邙山那小女奴,還是勾走了他的魂。 ☆、送魂夜宴 孟柏年對霍遇有諸多偏見,但與他暢談形勢時,仍不敢分心。他被孟束關了多年,對天下形勢知之甚少,而戰(zhàn)后局勢復雜,要找個說清的人很難。 霍遇卻把軍事文學禮樂各方面都說得頭頭是道,有條不紊,他心里不由得警惕——這個晉王,可真不像傳聞的那樣只懂打仗和玩樂。 二人一大早深入馬賊老巢,搶了兩匹馬,騎到山頂,攬盡群山。 孟柏年多年沒有騎馬,他怕自己馬技生疏,在這豎子小兒面前落個笑話,但原來他的身體最熟悉的還是馬背生涯,御馬乘風而行,仿若回到多年前他最意氣風發(fā)的時候。 那時瑞安城的姑娘都中意他,他偏偏只中意白郎中家的閨女,央著大哥為他去求親,白家門檻都快被踏破,終于定下這門婚事。 這時心情,好似當年大哥通知他親事定下后,他急著回瑞安城去見他未過門的妻。 霍遇左手持馬韁,依舊力道穩(wěn)妥。 他迎著山頂?shù)娘L,感慨,“咱們在馬背上打仗的人,還是騎馬的時候最自在?!?/br> 孟柏年也同意他的話,他們都是在戰(zhàn)場上飄零的人,最習慣的還是打仗時候的生涯。 “有一事我想問問王爺,我聽卿卿說,你是為你死去的弟兄報仇才淪落至此,你又怎會不知做將軍的,最忌諱因小失大?” “王爺做的久了,忘了自己也是個將領。因我剛愎自用誤下判決才導致了背腹受敵的局面,我先對他們不住。我的玄鐵騎為國家而戰(zhàn)的時候,是下屬,為我而戰(zhàn)的時候,是兄弟。況且本王太久把心思放在別的事上,一時間沒了斗志?!?/br> “你又怎敢孤身去殺章繪?” “柏年將軍一定是關的太久了,不了解本王。論單人武力,恐怕咱們行軍打仗的沒誰打得過章繪,但比腦子,章繪差得遠。況且他只是一個山賊出身的前鋒將軍,本王是大鄴皇子,孰命貴重吶?就算本王落到孟束手上,孟束能殺章繪,不能殺本王。” 孟柏年側身看向霍遇,他昂首遠眺,身若孤松,肅肅而立。 孟柏年感嘆,年輕人,總是比他們這些老家伙可靠一些。 “卿卿與你說我什么了?” “她勸我與你聯(lián)手?!?/br> “是嗎?”霍遇鎮(zhèn)定地掩住了自己的驚喜。 “嗯,她說晉王...只講效益不講道義,沒有良心,沒有骨氣,唯一的好是腦子好使,但一肚子壞水?!泵习啬昱滤詾樽约禾碛图哟?,又說,“原話。” 霍遇放聲笑開,他在她眼里,是沒半點威力可言了。 別說威力,尊嚴怕是都沒了。 霍遇遠望山巔白雪,這世上有終年不化的雪,就有經(jīng)世不衰的仇。 孟柏年和他的視線落在同一座山上,卻是另一種看法:與其做山尖化不開的雪,終年不變、終年孤寒冷,不如享受人間春雨夏花、看四季如煙散。 霍遇和孟柏年都是巧舌之人,一路上靠一張嘴忽悠來食糧、忽悠來馬匹,走得越來越快,乾溪已近在眼前。 要去隆夏鎮(zhèn)得翻山,霍遇征用了路過農夫的雙輪車,叫卿卿坐上去。 卿卿見孟柏年正在和別人說話,沒注意自己,才朝霍遇道:“你瘋了不成?你叫柏年叔叔如何想你和我?” “你我本來就是不干不凈的關系,別人還能怎么想?” “霍...王爺,你若念我一路不離不棄的恩德,就給我留幾分情面?!?/br> “爺不喜歡欠人的,你用擔架拖了爺幾十里地,爺就帶你翻座山,你當爺發(fā)善心,報你恩情?!?/br> “孟九也出力了,那你也得拉著孟九一起走。” “...” 霍遇見她滿眼真摯,可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