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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將門未亡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7

分卷閱讀217

    流淚過了?”

    卿卿喃喃道:“是有幾回了呢,可比我這個姑娘家還脆弱?!?/br>
    即便堅毅如高山,也有向陰向陽兩面,何況他不是高山,他只是這世上的一個普通的頑劣男兒,他是將軍、是王爺,如今也是皇帝了,可他亦是某人的戰(zhàn)友、兄弟,是某人的兒子。

    沒人能生而便是頑石,那些看似無堅不摧的,都是遭受過千錘百煉。

    卿卿的的手穿進他手掌內(nèi),和他十指交握起來。

    這些夜晚她獨處深宮寒室,想起這宮門內(nèi)的怨魂不必北邙山下的少,便不寒而栗。

    可是有什么怕的呢?北邙山她也不怕的,那個天底下最壞的人就在她身邊,她有什么可懼?

    新帝登記后,大赦天下是頭一等大事,廷尉寺早已做好了準備,上朝時,霍遇卻對此事只字未提。

    朝臣皆以為此事不妥,霍遇卻道:“刑罰之事早有律法而定,國事當以法為先,不因人情而易,若律法無信,國何以有信?”

    霍遇此舉惹怒那些維護先禮的大臣,下朝后幾位大臣相聚,不由痛罵:“狼子野心!”

    誰知第二日上朝,霍遇便叫人帶上來一頭死狼,當場剝皮挖心,此后再也不敢有人多言。

    新帝繼位,改年號元朔,追封其母文孝皇后為景禮文孝皇太后,先太子生母德孝皇后為萬行德孝皇太后,而對皇宮里的這位皇后只字不提。

    卿卿擔憂地問他:“外面都說你要皇后娘娘去殉葬,是不是真的?”

    “嗯?!彼S手攬住卿卿腰肢,那里還是不堪一握。

    “皇后娘娘她...雖做過壞事,但也非大惡之人...陛下...”

    “卿卿叫我什么?”

    “七郎?!?/br>
    “這宮里頭,現(xiàn)在只有一位皇后?;屎罅罟讶诵膼偭耍闳f事都聽你的?!?/br>
    “你這惡人!”

    “不過是嚇唬她的,還不成真活埋了她?女人多的地方到底是事端也多,往后宮里是不能留了,虞山行宮是個事宜修養(yǎng)的地方,無子嗣的太妃便都安頓在那里,任她們自己慢慢斗去,別教壞我的卿卿?!?/br>
    “到底是長輩,怎能用教壞這樣的字眼。”

    “倒也是,卿卿看誰不順眼是直接動武的,豈是尋常婦人能比得?”

    處理了先帝后宮,頭一件大事是封后。孟家家聲震威,有先帝冊封的郡主加持,對她的身份無人能質(zhì)疑,但曾經(jīng)北邙山那段的日子終究難以抹去,這些都成了之前晉王政敵打擊他皇位的措辭。

    消息落到卿卿耳里,她倒并不擔憂,對付這些事霍遇最是在行,她唯一憂慮是霍遇手段有時過于粗暴,怕造成血光之災,便叮嚀他千萬不可見血。

    幾日后,傳來成王府上幾十個小廝一夜間被人割舍的惡聞,成王閉門不敢出,怒而不敢發(fā)。

    德昌宮里,霍遇無辜地睜著眼:“真不是我叫人去割得舌頭!”

    卿卿氣得摔了茶盞:“舌頭都割了,他們還能指認你...不,還敢指認你不成?”

    霍遇咋舌,內(nèi)心痛罵:孟沉毅,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冊立中宮的旨意足足擬了半月才下達,卿卿接到旨意,頭疼陣陣,想燒了這旨意的心都有了。

    霍遇回到德昌宮,見她也沒出門來迎,甚至好臉色也不給一個,他深沉道:“怎的,卿卿不開心了?”

    “你做的好事!什么皇后,不當也罷,省得叫你這樣編排我?!?/br>
    “怎么是編排了?卿卿千里追夫,在我微時下嫁于我,哪個不是真了?”

    “你別糊弄我,哪有把我去尋你的事也寫進圣諭里的,這下可好,全天下都知道是我追著你去了!”

    一些話她以為不過二人私下說說,誰知他竟敢寫進封后的圣旨中去!

    “卿卿既然追了過來,就該承擔后果的,是不是?你現(xiàn)在就算不接旨,要回娘家,孟沉毅未必能接納你,是不是?”

    卿卿雖懷著身孕,氣力不減平時,差些踹廢他半條腿。

    烏蘭江一戰(zhàn)玄鐵騎因赫連昌打壓未得到應得的功勛,霍遇登基,正是論功行賞時,他認為爵位貴不在多,也只是擢升了鄭永常言等有資輩老將的官職,汲冉馮康封了將軍,至于霍騁,依舊被勒令守在邊疆。

    霍騁遠在千里的邊疆處,心有不甘,就連孟九都給封了將軍侯,自己竟什么名頭都沒落得。

    九月初謝云棠誕下一子,取名為演,孟巒有了兒子,突然也不愿和霍遇再去斗,一時間讓霍遇松快不少,他又開始盼望卿卿趕快卸貨,都說孟家的小少爺長得俊俏,他可不愿自己的兒子輸給孟巒。

    年底,卿卿誕下一對龍鳳胎。

    男孩兒先出來,是身負眾望的皇長子,霍遇犯了愁,既然如此,“承安”這個名字究竟該給誰?

    太常寺擬了百個名字,霍遇皆是不滿意,小公主遲遲沒有名字,卿卿也只能隨口叫著“乖乖”。

    她自生了孩子才知道以前受的那些苦都不算什么,德昌宮宮雖里里外外百余人伺候,可誰也沒能把她的痛分去絲毫。

    她久未做夢,不知怎么就回到了那個帶著霍遇從李家村前往夏陵的船上,他吃完她嚼碎的餅便睡了,她一邊要擔憂他一睡再也不醒,一邊要防著孟九發(fā)出聲來嚇著同船的人。

    她在晨光熹微時驚醒,望著東方日出,推了推身邊的霍遇。

    “承熹...她叫承熹?!?/br>
    霍遇意識不清地哼了聲,“好,承熹?!?/br>
    承安承熹滿百日時,太皇太后送上一雙開了光的佛珠,太皇太后最是疼愛兩個小兒女,恨不得日日將承安承熹抱在懷里。

    卿卿生完孩子,身體大不如前,太皇太后每天都要盯著她喝下補藥才放心。

    “雖知道你不愛喝這些,但身子耽擱不得,尤其你現(xiàn)在年紀還小,萬萬落不得病根的。”

    “我知道的,我也想趕快調(diào)養(yǎng)好,好陪著承安承熹?!?/br>
    太皇太后慈愛的目光仍停留在承安承熹身上,語氣卻是不舍,“卿卿莫嫌我老人家嘮叨,這最后一次了,往后啊,重擔就都落你身上了?!?/br>
    卿卿放下碗,在宮人的摻扶下坐起來:“老祖宗要回鄴城嗎?”

    “不回鄴城。就去那西陵旁的廣懷寺,給大行皇帝念經(jīng)去。我怨他因一己之愿毀了這個家,做母親的,從沒支持過他。西陵里頭埋的是千萬天下人的皇帝,我不懂什么大的道理,但也知道,新的皇帝繼位了,舊的皇帝就會被忘掉...可他是我的兒子,做母親的,無論如何都忘不掉自己的孩子。他活著的時候,我怨他犯下殺孽,待我死了,也得埋回關(guān)外,就只能用短暫余生給他念念經(jīng),陪著他的魂...母親在身邊,回家總是容易的?!?/br>
    無論是蹣跚學步的小兒,還是那個不愿歸家的少年,抑或是受苦難折磨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