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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現(xiàn)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李護法上前一步,貼近宮天雪的肩膀,雖然貼得足夠近,卻并沒有碰一碰他。“生死有命,不是人能夠強求的,教主若是心情不佳,我們也可以出去散心,或是回西洲去,長老會那邊,我會去說?!?/br>宮天雪仍是不吭聲,眼睛望著外面。“教主……你是在自責么?左公子那樣的身體條件,夭折也是……沒辦法的事,生死之事,命中注定,不是以一人之力就能篡改的,教主也不必苛責自己,是左公子的命不好?!崩钭o法今天的話格外多,簡直搜腸刮肚,把幾天的說話量都給預支了。然而宮天雪仍然不說話,也不動,像一塊漂亮又死氣沉沉的玉雕。李護法也跟著心中難過起來,卻又毫無辦法,手指在佩劍劍柄上無意識地摩挲了幾下,終于伸向宮天雪肘邊,慢慢地、溫柔地將他擁住。宮天雪簡直心花怒放,死個左浪,雖然讓他前功盡棄,但是能得心上人這么一抱,什么都值了。不行,他不能破功。宮天雪強忍著跟李護法和盤托出真相的沖動,腮幫子咬得鼓鼓的,這一來,在李護法眼中,又變成了心痛難忍的證明。兩人就這么抱了半柱香時間。李護法似乎感覺這么抱著也不是個事兒,便問:“教主,你好些了嗎?我去修窗……”“沒好?!睂m天雪抓住李護法的手,不讓他松開自己,“浪兒走了,我心中難受,想著頭七那天去送送他,雖然我和浪兒還沒有成親,但送他下葬,還是要穿孝服的,今天你就和我一起去,買些喪葬用品,我也不懂這些,你幫我挑一挑?!?/br>李護法嘆了口氣:“教主乃是重情之人……但為了一個相識幾天的人戴孝,未免有些過了?!?/br>宮天雪一聽,突然“情緒失控”,轉過身,一頭扎進李護法懷里,一邊拱來拱去,一邊嚷嚷著:“我好傷心,我就要戴!你不安慰我就算了,你還訓我!你訓我!”李護法無奈,一番撫慰之后,只能由著宮天雪去了。要說宮天雪怎么有心思去參加左浪的葬禮。那也得怪王護法之前借給他的精裝繡像全本小黃。書,里面有個場景宮天雪印象特別深刻:江左某名門子弟未及弱冠而夭折,有傳言是因為他的未婚妻嬌梨小娘子命中克夫,這名門子弟的大哥聽信傳言,對嬌梨沒有好臉色,到了葬禮那天,卻不巧撞見一身雪白孝服哭哭啼啼的嬌梨,那叫一個唇紅齒白,烏發(fā)如瀑,大哥登時心猿意馬……書中有個俗語,說“要想俏,三分孝”,被宮天雪牢牢記住了,還用朱筆在下面畫了兩道短粗的杠子。話說既然決定了要穿孝服勾。引李護法,宮天雪便拉著李護法去制衣店選衣服,制衣店的掌柜不在,只有一個小店員看店,看見宮天雪這樣美貌男子進來,不由得呆了片刻,聽說他要買孝服,又同情心爆發(fā),將店里各種款式的孝服都拿出來一字排開,給宮天雪挑選。宮天雪看著這些孝服都白擦擦的,搞不懂有什么區(qū)別,便選了一件料子粗的,感覺更有誠意,李護法卻按住了他的手,道:“這是粗麻衣,逝者的子女才穿。你與左公子僅算朋友,穿白布即可。”小店員在旁連連點頭。“那你幫我選一件?”宮天雪興致勃勃道。李護法果然認認真真地挑選起來,將所有孝服看了一遍,選出兩件,遞給宮天雪。宮天雪愉快地抱著衣服去簾幕后面換上。少頃。暗色的幕布拉開,宮天雪一襲白衣,緩步走出。小店員此時完全忘記了這位客人是在試孝服,小步趨上前贊嘆:“這身衣服真適合公子,襯得公子英姿無雙,若是再加上一把白扇子,簡直就是神仙中人了!”說著,從桌邊拿起一把紙扇,遞向宮天雪。宮天雪也不客氣,接過紙扇,“嘩”地展開,白紙與白皙修長的手指竟分不出彼此,扇端輕搖,烏發(fā)滿肩,白紙半遮住張揚恣肆的美貌,真如小店員所說,多了幾分含蓄優(yōu)雅的氣質。唯獨那雙星海似的墨瞳,直率凜冽地望過來,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怎樣?”宮天雪等了半天,不見李護法回答,便主動問。李護法睫毛微顫,似是意識到宮天雪態(tài)度的不對勁,后者并沒有半分悲傷之色,反而是躍躍欲試地在問他好不好看?“嗯?!崩钭o法垂下眼睛。“嗯算是個怎么回事??”返回教主寢殿之后,宮天雪有些惱火地把衣服包裹往床上一甩,氣哼哼地自言自語道:“還說不陪我去左浪的葬禮了?這是存心晾著我是不是?不陪就不陪,誰稀罕的你陪,等到葬禮上我再找兩個身強力壯的武林人士,讓他們懷了我的孩子,我就不信這次還不成功……”宮天雪一邊盤算著鬼主意,一邊走過去把窗戶打開,又在鼻端厭惡地扇了扇風:“臭死了!床都換過一張了,怎么還這么臭!這次找身強體壯的再不行,干脆就用你的身體算了!”這聲過去,宮天雪又沉默下來,望著墻壁出了一會兒神,想到那個人若是懷了他的孩子,揣著沉甸甸的身子,面露窘迫慌亂之狀,該有多么嫵媚可愛啊……這想象力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放出去就收不回來了。不成,在體內植入孕果之術,還是太兇險,母體又要受很多罪,像左浪那樣連孕囊都沒長好就死了,也足證其兇險,這種事想想就罷,絕對不能用在李護法身上的。唉,可惜可惜,看來是沒希望見到李護法和他的結晶了……宮天雪嘆了口氣。第11章二號教主夫人不知不覺,左浪下葬的日子到了。那錦繡坊果然回去就偃旗息鼓,沒再提狀告莫姑的事。這日早晨,宮教主早早起來,對鏡梳洗一番,將一頭鴉羽色的青絲一絲不茍地挽起,梳得光光亮亮,額頭上纏了一道白布,絲毫不損美顏盛世。宮天雪攬鏡自照,十分滿意。轉念又想,白瞎了他長得這么帥,李護法可能是個瞎子。王護法前來接駕,剛進門,就聽見宮大教主在那邊長吁短嘆:“我在深閨,望穿秋水——”王護法:“???”宮教主從窗欞上跳下來,拍了拍衣服,道:“走著?”王護法硬著頭皮裝作神色如常:“教、教主請?!?/br>宮天雪在前面快步走著,王護法小碎步跟在后面,走著走著覺得有些不對,這好像是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