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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嘯一聲,真氣如潰堤之水,鋪卷天地,瞬間掀翻里面兩人,甚至連棺槨都震開個裂縫。李稠只覺眼前一黑,死死抓住宮天雪的袖子,瞪著那黑幽幽的墓室深處,一片脆弱如琉璃絲的器物——玲瓏。只聽風(fēng)吹銀鈴一般悅耳的聲音響起。?!6!?/br>明明是悅耳的金屬撞擊聲,聽在李稠耳中,卻像是重錘落下。宮天雪大叫一聲之后,躍入墓室,隨手抄起一條金屬燭臺,按住趙煦,一陣猛刺,趙煦慌忙躲閃,卻哪里有宮天雪的速度快,轉(zhuǎn)瞬間臉上便被扎了好幾個孔,慘不忍睹,旁邊趙尋大叫一聲撲過來,又被宮天雪一腳踹開。宮天雪翻身起來,揪住皇帝的領(lǐng)子,將他拖到懷中,皇帝已然慌了神,連連求饒道:“英雄,大俠,宮教主,饒了朕吧,你想要什么?加官進爵?漕運鹽商?都給你,都給你——”宮天雪揚起帶血的燭臺,狠狠瞪著皇帝:“狗皇帝,就你也配長生不老?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br>說罷,一燭臺扎在頸子里,皇帝的血登時噴出去一丈遠。宮天雪連殺兩人,一身白衣染上鮮紅,他連眼都不眨,提著燭臺走向趙尋。趙尋哪里還敢和他對峙,瑟縮著收回腿,向墻角躲去,心下想著,今天要交代在這里了。卻聽李稠一聲厲喝,尾音幾乎撕破喉嚨:“宮天雪!”宮天雪回魂了。帶血的燭臺當(dāng)啷落地,宮天雪立刻回身奔向李稠。墓室開始隆隆震動,甚至連站都站不穩(wěn)。李稠雙眉緊蹙,額上沁出薄汗,眼中又是憤恨又是悲傷,他早該知道,不管宮天雪的漂亮話說得多么動聽,不管宮天雪一番真心多么動人,他到底都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這是本性所致,與閱歷多少,年齡大小,真心與否,一概無關(guān)。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然,眼下也不是說話的時候。李稠飛快地說了一句:“越級丹?!?/br>宮天雪立刻掏出越級丹吃進嘴里,只覺丹田真氣暴漲,他一手抓住李稠,飛快地向墓道那頭狂奔而去。千斤巨石沉沉落下。直至此刻,宮天雪才明白,為什么“玲瓏千殺”,會叫做“千殺”。那并不是一塊巨石,而是一整片機關(guān),黑壓壓地從天頂上降落下來。即便如此,修為瞬間暴增到金丹中期的宮天雪,仍然不認為,這個機關(guān)能攔住他。他長嘯一聲,抓緊李稠,瞬間化作一道光弧,飛射出去,于間不容發(fā)之時,閃過“千殺”之陣。陣中又有陣。無數(shù)暗器如潑天之雨,向兩人襲來。宮天雪靈力暴增,蕩出體外,化作無形結(jié)界,將李稠與他護在其中。暗器和機關(guān)都不能阻止宮天雪前進,他就像炮彈一般,震開暗器,劈開石刺,破碎的石塊和暗器噼噼啪啪彈射在墻壁上。李稠詫異地看向?qū)m天雪,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宮天雪緊繃的臉頰。白光照亮彼此之間的空隙,宮天雪俊美的側(cè)顏如同精致細密的圖畫一般,深深烙印在李稠眼中。紅潤而飽滿的嘴唇,甚至揚起一個肆無忌憚的笑容。“阿稠,你要相信我。”“我會護著你。”有那么一瞬間,李稠把這話當(dāng)了真。他的宮天雪,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狂徒,天才,在危急關(guān)頭,竟然還能突然頓悟,借著越級丹的功力,直沖到金丹后期!飽漲的靈力如同浩瀚大海,輕而易舉地裹住兩人,擊碎所有暗藏的危險,劈開道路,掃清障礙。“轟”——宮天雪如同炮彈一般,直穿過最后一層機關(guān),將“玲瓏千殺”拋在身后。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懷疑,是HE。第48章烏木令的來歷到達“玲瓏千殺”的另一端,宮天雪拉著李稠站定,回頭欣賞自己沖出來的大洞,得意洋洋道:“阿稠,你看,我是不是很厲害?”李稠無奈,扶住他:“你很厲害,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快走吧,等會越級丹的效力過去了,你可能連路都走不動?!?/br>宮天雪往李稠身上一撲:“那你背我……我現(xiàn)在就有點使不上勁?!?/br>李稠仔細看去,見他臉上紅潮泛起,額角的烏發(fā)更是被汗水打濕,想來真氣用得過于猛烈了,這么快就虛軟無力。明明剛才還那么囂張,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牛氣模樣。李稠又好氣又好笑,心底更是無限憐惜。“來吧,我背你。”他彎下腰,說道。宮天雪趴在李稠背上,舒服地把臉貼在他頸畔。“阿稠,你為什么會有烏木令?。俊?/br>“嗯?”“我以為你這樣的性子,會很討厭和別人有糾葛,如果欠了人情,用錢財還回去也就算了,為什么要把烏木令這么大一個把柄交在別人手里?”宮天雪好奇問道。“那塊令牌,其實不是我的,是我兄長的。”李稠微笑道,想到兄長時,他會有一點惆悵,然而更多的是……溫馨。“阿稠,你提到兄長的時候,語氣很奇怪?!睂m天雪說,“我可能會吃醋?!?/br>李稠失笑:“怎么你隨時隨地都能吃醋?”“你兄長……等等,莫不就是李晟鑲的爹?”宮天雪忽然想到。“是?!?/br>“那他的尸骨,怎么會在神墓里的?”宮天雪清楚地記得李稠的每句話,李稠曾經(jīng)講過,李晟鑲要挾李稠下墓,用的理由就是要給他爹收尸。“他……是為了救我,留在那里的?!崩畛韲@了口氣,往事歷歷在目,當(dāng)時令人撕心裂肺的事,時隔數(shù)十載,卻已變成隱隱哀傷和無限溫柔。李稠有個哥哥,叫李穡,兩人出生于普通農(nóng)戶之家,有一對嚴父慈母,可憐父親早年病逝,母親也因為哀傷過度跟著一起去了。長兄如父,李穡一直照拂李稠,對他關(guān)愛有加,李稠也尊敬兄長,對他言聽計從。那時的兄弟倆,就是鄰里眼中,兄友弟恭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