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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蘇令蠻笑笑,飽含歉意道:“母親,對不住,姨娘是聽說二meimei醒了,便過來看看二meimei的。” 室內(nèi)暖黃的光落在蘇令嫻一身,仿佛憑空為她鍍了層柔光,襯得她更是面容姣好,眉清目秀。 蘇令蠻眼睛被刺痛,立刻轉(zhuǎn)開了視線。 對這個大姐,她素來不喜歡,也并不吝嗇表達(dá)自己的不喜歡。蘇令嫻越是周到,越是完滿,她便越不喜歡。 定州城里有句話,“蘇府大娘美嬌娘,蘇府二娘母夜叉”,說得便是她們。 吳氏好脾氣地笑了笑,“無妨,你們有心了。” “若非老爺昨日非拉著我……”麗姨娘掩嘴笑道,“今個妾來得還要再早些的?!彼簧泶蠹t蓮紋散花煙羅裙,腰間盈盈一束,更襯得其身段窈窕,就是生了兩個孩子,依然別有風(fēng)情。 吳氏訕訕一笑,諾諾不語。 蘇令蠻恨鐵不成鋼,猛地捶床坐起,“麗姨娘,你區(qū)區(qū)一個姬妾,誰給你的膽子著紅裳來我阿娘面前炫耀?” 麗姨娘描摹得艷紅的唇勾了勾,斜了眼吳氏,“夫人不會介意的,對吧,夫人?” 麗姨娘是蘇護(hù)乳母的女兒,伴著蘇護(hù)一起長大,在其十六歲時兩人便勾著滾到了一處,與西廂房那些個姬妾不同,兩人很有些情誼,蘇護(hù)唯一一個兒子就是出自她肚子。 吳氏被家里教導(dǎo)的柔順貞靜過了頭,對上麗姨娘這等潑辣的,只學(xué)會了一樁事,忍。 百忍成精。 她溫柔地笑了笑,“是,不過一件紅裳罷了,阿蠻你不要任性。”說著,還撫了撫蘇令蠻的腦袋。 原本亂翹的頭發(fā)被揉得亂蓬蓬的,蘇令蠻氣悶地別開腦袋,趕起人來,“麗姨娘,大jiejie若是看過了就請回吧?!?/br> 她以后,永遠(yuǎn)永遠(yuǎn)也不要做阿娘這樣的女子。 “等等,妾聽說……吳家與阿蠻的婚事退了?” 麗姨娘憂心忡忡地問道,眼里卻快速地滑過一抹幸災(zāi)樂禍。蘇令蠻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大娘子。她失望地發(fā)覺,她那庶姐依然很周全。 蘇令嫻怨怪地扯著麗姨娘的袖子,低聲道,“姨娘,你快別說了。” “大jiejie,不用你假好心。”從一個妾氏口中提出的退親,讓她既羞且臊,見麗姨娘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蘇令蠻被激怒了,“莫非麗姨娘以為吳家退了婚,就輪得到你女兒了?” “我大舅母眼高于頂,恐怕還看不上你的好女兒?!?/br> 蘇令嫻?jié)M面緋紅,無措地看著蘇令蠻,擺手道,“二meimei,你誤會了,我對鎮(zhèn)表哥,絕無此意。” “阿蠻!你怎么可以怎么說你大jiejie?” 一聲暴喝從門口傳來。 一藍(lán)袍男子鐵青著一張臉走了進(jìn)來,留著一簇胡子,頗有威儀——正是蘇府的男主人蘇護(hù)。他厭煩地向拔步床方向看了一眼,“向你大jiejie道歉!” 蘇令蠻的后悔像潮水一般,被這聲斥責(zé)給迅速喝退了回去,她倔強(qiáng)地看著蘇護(hù),一言不發(fā)。 “道歉!” 蘇護(hù)看她倔著,更是氣不打一出來。 蘇令蠻眼里起了一層霧,面色白得嚇人。 在她與大jiejie之間,阿爹永遠(yuǎn)是不分青紅皂白地呵斥自己,好像篤定了犯錯的只會是她,小到分發(fā)的綢緞,大到打破的花瓶。有時明明是大jiejie的錯,但阿爹從來不給她分辨的機(jī)會,給她的,永遠(yuǎn)是冷臉。 蘇令蠻以為自己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但不知怎的,自做了那個夢后,她便覺得難以忍受了。 “阿爹,你怎么不問一問,便要讓我道歉?說不定不是我的錯呢?” 鄭mama心疼地看著她,二娘子啊,這人心偏了,可是正不回來的。 蘇護(hù)欣慰地看著一旁亭亭玉立的大女兒,這才像他的種,不由分說道,“我在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你說你大舅母看不上嫻兒,可對?” “可……”蘇令蠻欲爭辯,卻只對上蘇護(hù)厭惡的眼神,頓時失語。 是了,她阿爹從來看不上她,從來認(rèn)為城墻上的一坨泥巴都比她強(qiáng),比起大jiejie的美名,她一直是給蘇府抹黑。 蘇令蠻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素綾的白衣柔軟地裹著她白乎乎圓滾滾的身體,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一只可笑的鴨子。她三日不食,早已手軟腳軟,身體里有一股意志撐著她,蘇令蠻走得很認(rèn)真,抬眼近乎偏執(zhí)地對上蘇護(hù)的雙眸,問他: “阿爹,我睡了這么久,你有沒有來看過我?” 蘇護(hù)狼狽地別開眼睛,粗聲道,“不過是睡一覺,有什么好看的?” “那阿爹今日為何又來了?” 蘇令蠻的認(rèn)真,讓蘇護(hù)心底不太舒服,他不耐地打斷她,“阿蠻,你究竟想說什么?” 蘇令蠻失神地看著他,慢吞吞道,“我睡了三日,阿爹不曾來看過一眼問過一句。今日好不容易來了,卻又為了大jiejie訓(xùn)斥我……那還不如不來?!?/br> 蘇護(hù)氣結(jié),猛地拍了下桌,茶盅的茶撒了一半在手上,他不耐地甩手,就像也要將蘇令蠻甩掉一般,冷聲道,“犯了錯,你還有理了!” 蘇令蠻直挺挺地站著,梗著脖子,許是那個夢太清晰,她晃了神,隱約能看見阿爹笑嘻嘻地刮了刮她鼻子,摟著她親昵地笑道:“我的阿蠻永遠(yuǎn)都是對的?!?/br> 她似乎隱隱約約知道,那個夢是什么了。 蘇令蠻滿不在乎地揩了下眼睛,這沒什么,她往后再也不要在乎阿爹了。 正在此時,花mama快步走了進(jìn)來,見房里聚著這許多人,屈了屈膝道,“拜見老爺,夫人。” 她是吳氏的陪嫁,一直管著內(nèi)院的差事,蘇護(hù)認(rèn)得她,應(yīng)了聲道,“你來此何事?” 花mama往吳氏那看了眼,才道,“大舅老爺帶人賠罪來了,人就在花廳。” ☆、2.賓主盡歡 “大兄他來了?”吳氏喜出望外地站了起來,問花mama,“就在花廳?” “是,大舅老爺是帶著鎮(zhèn)郎君一塊來的?!?/br> 吳氏臉上的笑意立時綻了開來,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蘇護(hù),待對到蘇護(hù)那張黑沉臉聲音便弱了下來,“……老爺,可要一同去?” 蘇護(hù)冷哼了聲,招呼小廝重新披上大麾,也沒等吳氏人便已大跨步往門外走去,蘇令蠻只聽一道命令由門外傳來,“嫻兒,看著你meimei,別讓她跑出去了?!?/br> 顯然是要防著蘇令蠻了。 吳氏親拍了拍蘇令蠻肩膀,輕嘆了聲,什么都沒說,只朝蘇令嫻點(diǎn)了點(diǎn)頭,“嫻兒,你meimei就拜托你了?!?/br> 見蘇令嫻點(diǎn)頭,吳氏便帶著鄭mama又匆匆走了。清脆的木屐聲打在長廊,很快又落入雪里,漸行漸遠(yuǎn)。 麗姨娘輕笑了聲,“看來,在夫人心里,娘家果然要比女兒重要些,瞧這高興的樣兒。小晴兒,咱們走?!?/br> 蘇令蠻安靜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