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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莫非是有眼屎? “沒,沒眼屎?!碧K令蠻樂得捏了把小八的臉皮,揮揮手道:“快去睡會,昨天熬了一夜,都熬出了雙圈眼來了?!?/br> 雙圈眼? 小八捂住眼睛,蹭蹭蹭跑到梳妝鏡前,模模糊糊的鏡面隱約可見腫泡眼一圈的青黑,不由哀怨地叫了一聲:“二娘子,你又取笑小八?!?/br> “小八你可是咱攬月居的開心果,誰敢取笑你?” 巧心笑嘻嘻地掀簾子進來,打趣道。手中還端了熱水盆子,有條不紊地將掛架上的銅盆兌好溫水,備好漱口水、巾帕等物,便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蘇令蠻掀被起床,素色的中衣敞著,左胳膊那一塊鼓鼓囊囊的,在巧心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好后,又去了院子。 小八沒回去睡,頂著一對雙圈眼問:“二娘子,您今日還要鍛煉?” “自然。”蘇令蠻忍著饑腸深吸了口氣,下腰、屈膝、踢腿,熱起身來,盡量不動到傷了的那個手臂,一邊道:“今日我好多了,這兩日撂下的,當然還是要撿起來的?!?/br> 攬月居不算寬敞的院子里,清晨明媚的陽光灑落下來,一切都充滿勃勃生機。 小八不大明白,在她眼里,如今的二娘子便與仙女兒一般好看了——雖然還是個有點胖的仙女。 巧心點了點她額頭:“你呀,得過且過也就算了,莫非還要阻攔二娘子?”她們這些做丫鬟的,何時又能做了主子的主? 小八無趣地站了會,終于覺得大腦發(fā)脹,睡眠不足,便也不硬撐著回了下人房。巧心安靜地站著,只等蘇令蠻過來,便遞過去巾帕,妥帖無比。 跑步、踢腿、打拳,再將麇谷居士那得來的一套拉伸之法練完一遍,蘇令蠻才肯停下。渾身已經(jīng)汗津津一片,綠蘿不在,自然泡藥浴的打算要放一放,她沐浴完,將長發(fā)絞干,才神清氣爽地去正院點卯請安。 朝食自然不在吳氏那用,蘇令蠻撇下丫鬟們,直接去了麇谷居士所住的外院——小鏡居。 小鏡居處外院最南,靠近街巷,一個角門可直接出府,平日里都鎖著,只有一個粗使婆子看著,僻靜又方便。 小鏡居不大,就一間正房側(cè)間一座耳房,一個面生的小廝恭敬地候在外邊,見蘇令蠻來,忙不迭見了個禮。 “居士可起了?” “起了?!?/br> 蘇令蠻頷首,步似流星,直接敲門進了正房: “居士,住得可還習慣?” 麇谷居士睜著一雙死魚眼,揉著眼睛喘了口大氣:“年紀大了,認床。” 蘇令蠻默了默,心里有些不大過意得去,腦袋忍不住便垂了下來:“要不……居士您還是住到那野林子里,阿蠻得空便去瞧你?!?/br> 模樣跟可憐的被人拋棄的貓崽子似的,與之前的雀躍昂揚截然不同。 麇谷心軟了軟,搖頭道:“那不成,老夫曾與楊小子夸過???,不將你調(diào)理出來如何對得起老夫這塊金字招牌?” 其實,以麇谷居士不醫(yī)婦人的這項禁忌來說,除了蘇令蠻幾人,還真沒人猜得到這山野居士是誰——畢竟,連當今太后都敢拒絕之人,誰能想到會給邊疆一個從七品小官的女兒治??? 所謂的砸不砸金字招牌,還真是個借口。 蘇令蠻心里明白,只覺得仿佛明媚的春光好像偷偷跑到了胸口,讓她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回府之后的郁氣好似一下子都被沖淡了,一丁點都感覺不著了: “居士……” 淚眼汪汪。 麇谷被唬了一大跳,收回手“哎”了一聲,移開話題:“吃了沒?” 蘇令蠻搖頭:“沒吃,等著跟居士一塊吃?!?/br> “你個機靈鬼?!摈骞染邮抗α寺?,朝外喚了聲,不一會,大廚房便將朝食呈了上來。 蒸得香噴噴的包子,與兩碗燉得糯糯的蓮子粥,幾碟子小菜,看得出廚房那是用了心的。 “哎,把老夫昨日給你的那包東西拿出來?!摈骞炔患敝裕吹勾叽倨鹛K令蠻來。她瞥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從袖內(nèi)將那包油紙拿了出來遞過去:“呶,都在這兒了?!?/br> 昨日居士說得語焉不詳,蘇令蠻倒要看看,這辨毒之法——如何起作用。 “一層,兩層,三層……” 油紙包一層又一層,麇谷居士解得耐心,蘇令蠻卻是看得哭笑不得:“居士,您這包了許多層,可有何特殊之處?” 麇谷居士不陰不陽地道:“老夫喜歡。” 所以——這純粹是自個兒找事了? 蘇令蠻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總算這萬里江山也有走完之時,在油紙幾乎將整個桌面占滿了的情況下,麇谷居士終于將最后一層油紙解了開來,露出暗棕色的一點底來。 磨得極細的粉末狀物體,湊近了聞,還能依稀聞到一股子中藥味,不濃,但絕對存在。 蘇令蠻看著只有一個小拇指量多的藥粉,想到那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油紙包,再次肯定了一件事—— 居士絕對是天上地下,第一奇葩。 索性她眉眼低垂,悶聲不語,天生一副乖巧模樣,麇谷渾然不知她心中編排,取了茶盅,置了些清水,倒了些許粉末一晃——清水還是清水。 “你可知這是何物?” 蘇令蠻搖了搖頭,又點點頭:“可是那辨毒的藥?” 作者有話要說: 麇谷居士:山林清幽(好無聊),阿冶,我們來疊紙玩吧。 油紙包:你浪費!你無聊!你無理取鬧! ☆、第53章 順藤摸瓜(二) 果然是辨毒的。 麇谷居士這段日子來苦心孤詣,耗費了蘇令蠻一碗又一碗的鮮血, 終于查出了離覆子之毒外的另外幾味主藥。這幾味藥單看都無毒, 但以一定配比, 卻能成折磨人的慢性之毒,委實刁毒。 既有了配方,那配出辨毒的藥粉便不難了。 蘇令蠻好奇地看著居士拿了蘸有這不是清水的“清水”在粥碗、菜碟里攪了攪, 見沒甚動靜,不由伸長了脖子問:“可是會變色?什么色?” “梅子色。”麇谷收起筷子,將碗推了過來:“無毒, 你吃。” 蘇令蠻撇了撇嘴, 不大情愿吃這加了料的,但一看桌面上也就兩碗, 總不好叫居士吃, 便只得自個兒悶著腦袋苦吃,溫軟的粥食下去,造反的五臟廟這才停歇了下來。 麇谷在一旁看得可樂, 也端碗自個兒吃了起來。 朝食飯畢, 蘇令蠻招人將碗碟收了, 麇谷居士重新把了回脈,脈沖平緩, 胎息凝滯,沉吟半晌嘆了口氣:“阿蠻,你毒性雖解,可體內(nèi)血氣滯郁, 胞宮寒凝,若再不好好調(diào)養(yǎng),恐折了壽歲。往后切莫折騰了?!?/br> “阿蠻知道?!碧K令蠻這回知道賣乖了,垂著腦袋,頭頂上一個揪隨意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