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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再說仙女仙女的,怕天上的仙女都該給你說惱了?!?/br> 小八扁了扁嘴:“小八這輩子見過的人,也就二娘子最好看,聽說京畿的那王娘子是第一美人,可小八覺得,若那王娘子見了二娘子,也該自慚形穢才是?!?/br> “越發(fā)說得沒邊了?!碧K令蠻無奈,起身將外衫脫了,小刀已經提了熱水進來,繞到屏風后給木桶裝起了熱水。 熱氣漸漸泛過來,氤氳著看不清面上神情。 蘇令蠻收起笑,靜靜地看著小八跟只靈活的小雀鳥似的跳到綠蘿身邊,一把抱住了她胳膊晃了晃: “綠蘿jiejie,你說小八說得可對?” 綠蘿認真地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王娘子她見過幾回,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可惜跟泥胎木塑似的,美則美矣,不夠靈動,哪里及得上二娘子這般鮮活,一笑便讓人心里仿佛種滿了陽光。 “小八,你在說,二娘子的尾巴就該翹起來了。” 巧心打趣著說道,她試了試水溫,看差不多,便拉著小八退了開去。 如今這泡湯浴之事,全是綠籮伺候著,已經是慣例了。 綠籮將養(yǎng)身湯劑拆開,放了約有一份的量,便幫著蘇令蠻退去了素緞里衣,只余肚兜,人便退了開去。 蘇令蠻踩在杌子上正要將腿伸進去,卻忍不住“咦”了一聲。 綠籮聞聲轉了過來,卻聽蘇令蠻道了一聲:“味道不對?!彼剿芈剳T了,早就熟悉了這湯劑的味道,稍有點不一樣,便覺察出來了。 綠籮連忙快走幾步,一把將蘇令蠻從杌子上抱了下來,扶到屏風另一邊去。 蘇令蠻一邊系著袋子一邊吩咐綠籮去將居士秘密請來:“務必不能驚動旁人?!?/br> 作者有話要說: 綠籮:我有嚴重的粉絲濾鏡 阿蠻:希望不是小八,不是小八! 大家來猜猜猜啊 ☆、第55章 順藤摸瓜(四) 兩盞琉璃燈內, 幽黃的燭火活躍地跳著,將不大的屏風一角照得透亮。浴桶內的水還溫熱, 蘇令蠻披了件長衫, 懶懶地半靠在屏風上,水汽氤氳間面上神情讓人看不真切。 麇谷居士被綠蘿領著,提著藤箱繞過眾仆役悄無聲息地溜了進來。也沒打招呼, 直接俯身小心地取了點水出來,置于一盅白色的瓷盞里。 浴液清透,白色的瓷底微微泛著一點綠, 不仔細瞧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 “如此晚還要勞煩居士跑一趟, 阿蠻真是深感愧疚?!碧K令蠻嘆了口氣。 麇谷覷了她一眼, 一眼便知這丫頭心里藏著事, 忍不住呔了一句:“任想什么?便真的有人要害你,又有何要緊?”他人生沉浮數(shù)十載,風波詭譎、生死倫常間, 見過的丑惡不知凡幾,早就習慣了。 蘇令蠻笑了聲:“也是。”心里如何,卻是不能與旁人道了。 麇谷也是沒搭理她,先以銀針探知,銀針毫無異樣,便又輕扇小風嗅之,眉間一蹙,似想起什么,俯身從藤箱里翻了翻, 掏出一支長形的空心竹管,開了蓋,滴了一滴透明的液體進去,頓時如油潑入水,白盞內立時水湯四溢,不一會便清澄的液體便完全變成了粉色,在幽黃的光里,透著股妖異。 綠蘿“啊”了一聲,似是想起什么,眉峰隆起,成了一個山字。 “小丫頭你也知道?” 麇谷詫異地瞅了她一眼,他并不知綠蘿曾是楊廷暗衛(wèi),只以為是個有些功夫的小丫頭,如今見她目露了然,不由興味盎然,暫時忘卻了對婦人的厭惡。 “奴婢不是很確定,但遇竹心欖變粉水的話,恐怕是草嶺菇。”綠蘿遲疑道。 “不錯?!摈骞瓤隙ǖ仡h首:“此菇長于羅城以北,陰涼山澗之地,本身無毒,但研磨成粉,再輔以黑心草,輕則能使人皮起麻疹,癢痛不堪,重則流膿生瘡,潰爛皮穿,實毒矣?!?/br> 綠蘿聽罷,忍不住微微側頭,覷了蘇令蠻一眼。 她本以為會看到一個花容失色的小娘子,卻未料這二娘子年紀小小,卻是神色如常,除了一雙嫣紅的唇瓣微微發(fā)白以外,竟看不出其他情緒,只一雙秋水眸沉得像一片幽暗的湖,那些鮮活外放的情緒,一下子全數(shù)收斂到了不知名處。 “所以,”蘇令蠻長久無言,再開口時竟然倒了嗓子,啞得割耳朵:“那下毒之人,是想再害我一次?讓我皮爛容毀?” 一雙手,藏在長袖里,已然絞得發(fā)白。 蘇令蠻想起巧心,想起小八,忽而又覺得著實沒什么意思。在她十四年的人生里,阿爹從來缺席,阿娘雖好些,可也時常掉鏈子,唯有巧心和小八常隨身邊,一個心細如發(fā),照顧妥帖,一個心直口快,嘴甜似蜜。 如今突然這兩人不能信了—— 連空氣都透著股茫然,蘇令蠻揩了揩眼角,發(fā)覺竟然一點淚意都無,仿佛是自中毒伊始,心底便早知有這么一天來臨似的。 麇谷居士撫了撫蘇小娘子的發(fā)頂,難得柔聲解釋: “草嶺菇無色無味,泡入水中本不該被你察覺。只你平日泡慣了老夫配的養(yǎng)身湯,黑心草與其中一味藥沖了,將這馨香之氣變得有一點澀,你才會發(fā)覺。不過——” 蘇令蠻眨了眨眼,一雙瞳仁安靜地看著麇谷居士,并不催促。 “不過這毒,所下劑量極少,依老夫看,二娘子便是泡了,也不過起些皮疹,過個十天半個月,皮疹便會自動褪下?!摈骞炔淮笙氲妹靼?。 蘇令蠻卻立刻意識過來了:后日就是寒食節(jié)! 若她這幾日起了皮疹,自然是不能見人的,更去不了寒食節(jié),可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下這么個不痛不癢的藥,只為阻止她去寒食節(jié),怎么看都不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浴桶內的水已經冷透,麇谷居士拎著藤箱坐到了屏風另外一邊的圓桌旁,給自己斟了杯茶,喝了口才慢悠悠道:“想那么多作甚?不如將人提上來問一問?!?/br> “居士所言極是?!?/br> 蘇令蠻朝綠蘿點了點頭,綠蘿知幾,幾個縱步便跳出了窗,一聲呼哨,暗處人影縱橫,不一會便四散開來,去提人了。 麇谷心中奇怪,只覺得這手功夫哪里見過似的,房內兩人均未吭聲,一時安靜了下去,他忽而擊掌道:“老夫知道了!這丫頭是,是,是——” “就是阿蠻從楊郎君那千辛萬苦要回來的暗衛(wèi)?!碧K令蠻幫他說了。 “對對對,老夫差點忘記這一茬了?!摈骞惹昧饲媚X袋,笑道:“我這師弟,最愛藏著掖著,就是脾氣太差!” 蘇令蠻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便心情再差,也忍不住想:這莫非就是古人常說的五十步笑百步?居士還好意思說別人脾氣差?! 正想著,南窗口一動,一連幾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都被巧勁一股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