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仲衡也只能來見一見這七夕盛事了?!?/br> 他對蘇令蠻陪侍在側(cè)并不感驚訝,反倒是王文窈多瞧了一眼。 “阿窈如今都這般大了啊?!睏钫諊@了一聲:“我還記得當(dāng)年你最愛跟在清微身后當(dāng)個小尾巴, 偏偏就是不愛進(jìn)宮與孤玩耍?!?/br> 王文窈赧然而立,她回府換了一套素淡粉緞宮裝,此時燈火照人, 竟也顯出淺淡如水的溫柔來。王沐之打了個哈哈:“舍妹從小就是個拗脾氣,仲衡也拿她沒辦法。” “倒是這位是……” 他將目光落到伴在蘇令蠻身側(cè)的陌生郎君身上,見到那張明媚若朝陽的俊臉,不得不暗中喝了聲彩。 “我乃定州孫氏旁支孫浼,”楊廷落落大方道:“前月陪父親經(jīng)商剛回定州,便聽說阿蠻來了京城,特地來尋她一尋?!?/br> 王沐之不過隨口一問,倒也不掛在心上,他對蘇令蠻固然有好感,但這好感也很有限。王文窈視線奇特地落在楊廷面上:“孫郎君?你長得……卻像阿窈一個故人?!?/br> 楊廷心中一凜:“哦?不知是哪位故人?” 王文窈支著頷繞著他走了一圈,又泄氣地?fù)u搖頭:“這樣看,又覺得不大像了?!?/br> 蘇令蠻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不大對頭:王文窈恐怕是看出來了,只是不知出于何種理由沒說出來。 她只覺心驚rou跳,目光暗示楊廷快些離開,垂在身側(cè)的指尖卻被一只大掌握了住,暖意漸漸泛了上來。 楊廷的易容相當(dāng)?shù)轿唬仁前缫粋€沒受過人家疾苦的天真少年郎,便連手都照顧到了,方才那精壯大漢手掌滿是粗糙的繭子,而這少年郎卻有一雙未經(jīng)滄桑的手,除了虎口磨出的繭子,指腹十分柔軟。 雪白寬袖垂墜下來,恰巧遮住了兩人相牽的雙手。 蘇令蠻趁人不注意,微不可查地掙了掙,孰料楊廷硬捉著不肯放,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黑漆漆的瞳仁晶亮,映照出一個小小的影子。 蘇玉瑤在后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也太明目張膽了吧?當(dāng)著圣人的面…… 眼見謝道陽要過來,她下意識地提著葫蘆串上前一步,擋在兩人身后,心里“哎喲媽啦”地叫了一通,這威武侯怎么跟老房子著火一樣,還累得她小小年紀(jì)得拼命想法子遮掩。 盧炫還在臺上講述奪燈規(guī)則。 蘇玉瑤天真爛漫地道:“阿蠻jiejie,我喜歡那個燈!” 她手指直接指著塔頂?shù)拿廊藚R燈組。 頭先三盞燈,猜燈謎、對對子,俱是風(fēng)雅之事,得頭籌者便能得中一盞。 后面三盞,應(yīng)著七夕的光景,便要求是一對兒一對兒的上去爭奪做戲耍了,規(guī)則各個不同。 “這盧炫的腦子真活,可堪一用。”楊照折扇輕搖,笑道:“這燈市也沒有哪一家,有這般大的陣仗了。” “郎君說的極是,否則這盧炫也不能被人戲稱燈王。”王沐之略躬了躬身,議道:“不過商賈多狡詐如狐、重利輕義之輩,郎君還是三思為妙?!?/br> 楊照哈哈一笑,也不再提,轉(zhuǎn)頭對蘇令蠻道: “阿蠻,一會且看我為你奪盞美人匯來?!?/br> 蘇令蠻登時只覺指尖被攥得發(fā)疼,轉(zhuǎn)眼見楊廷一臉若無其事,心下暗恨,便朝楊照笑了笑:“好啊?!?/br> 蘇玉瑤睜著大眼,一副備受打擊心愛之物被奪之樣,轉(zhuǎn)頭見謝道陽滿頭大汗,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慢吞吞地道:“阿瑤給你提幾盞?” 手不是很誠心地伸過去,孰料謝道陽極不客氣地甩了三只過來:“那便多謝蘇四娘了。” 蘇玉瑤哭喪著臉,糖葫蘆都沒法吃了。不過所幸燈籠面積大,間接能將前邊暗度陳倉的兩人遮住,她便也乖乖地接了過去,順手將黏糊糊的糖葫蘆給了謝道陽。 第一盞,兔子燈。 只這燈與市面上二十個銅板一只的兔子燈不同,整個燈籠制成了搗藥月兔的模樣,兔眼烏溜溜,瞳孔為兩只滴溜溜轉(zhuǎn)的風(fēng)轱轆。 提燈一走,便能見兔身上有十來只暗色兔影在嬉戲玩耍,或跳或坐,憨態(tài)可掬,整個畫面是流動的。 竟是將走馬燈與兔子燈結(jié)合到了一處,那兔影是雕在風(fēng)轱轆上,風(fēng)一過,轱轆便滴溜溜轉(zhuǎn),透過光影投射,整個畫面是流動的。 蘇玉瑤還是孩兒心性,一見便歡喜得很。 到底不好意思真要,只眨巴眨巴著眼睛看人。 旁邊已有書生上臺猜謎對對子去了,蘇玉瑤眼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攜了一漂亮小娘子看熱鬧的蘇文湛,忙跳著招手:“大兄!大兄!” 孰料她大兄有異性沒人性,一忽兒便隱了。 謝道陽見這小丫頭左蹦右蹦都快把圣人買的燈籠給弄壞了,心下無奈,將手頭燈籠全部往她手里一塞:“等著?!?/br> 陳郡謝氏名不虛傳,那一樓的書也沒白藏,謝道陽平日不顯,此時一上臺便見功力,在許多人尚且思索之時,他便信口答來,完全不加思索。 如:“一陰一陽,一短一長,一晝一夜,一熱一涼:一字?!薄啊??!?/br> “一團(tuán)幽香口難言,色如丹桂味如蓮,真身已歸西天去,十指尖尖在人間:一物。”“——佛手?!?/br> 又如:“花花葉葉,翠翠紅紅,惟司香尉著意扶持,不教雨雨風(fēng)風(fēng),清清冷冷?!?/br> “——蝶蝶鶼鶼,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屬,長此朝朝暮暮,喜喜歡歡?!?/br> 一題快過一題,燈謎、對聯(lián)穿插,謝道陽自臺邊一步一答,在許多人還在塔外十來米之時,他已經(jīng)領(lǐng)著兔子燈回來了。 蘇玉瑤兩眼放光:“謝啦?!毙←溕∧w上,兩只眼睛如浸了水晶的琉璃珠子似的,黑白分明,俏皮可愛。 謝道陽多看了一眼:倒是個活潑伶俐的。 第二盞,是一只七色琉璃燈,在不同的光暈下,能透出不同色彩,在這燈塔上,亦是美輪美奐。 王文窈看了眼蘇令蠻:“蘇二娘子可喜歡?” 她搖了搖頭:“二娘子自便。” 王文窈瞥了一眼“孫浼”,余光見楊照并無意見,方著王沐之上臺去為其取來。 其實以這幾人身份,這些燈盞對那些平民百姓固然珍貴,可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多費些事和銀子罷了,此時去爭,不過因著一份熱鬧和面子。 男子在臺上廝殺過后,當(dāng)眾向心儀之人交付一份殷勤,女子則多享受這片刻或短或長的虛榮。沒有人能拒絕這份感覺。 蘇令蠻瞬間感覺到周圍男女身上迸發(fā)出的那份戰(zhàn)意,“孫浼”直勾勾地看著她,半晌才朝楊照挑釁一笑:“這位郎君,不如我們比一比,誰能得這美人匯?” 楊照才不與這腦子二缺的少年郎比,他低頭溫柔地道:“阿蠻,一會做游戲,你與我一道上,如何?” 蘇令蠻指尖刺痛,沒忍住蹙了蹙眉,楊照以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