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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蠻后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4

分卷閱讀244

    了成見。難怪,難怪……他問都不問一聲,便率先判了她罪。

    “說這些,又有何意義?”

    麇谷不為所動,“自帶上面具始,我便告訴自己,從前種種譬如死?!?/br>
    “去他娘的面具!”若說之前蔣思娘還有一絲理智,此時卻如土崩瓦解。

    多年無望的等待一朝成空,被曲解遺棄的痛苦幾乎湮沒了她,蔣思娘性子傲,當年兩人花前月下、私定終身的盟誓后麇谷便不告而別了十年,十年后的又十年,兩人中間見過幾回,每回都如針尖對麥芒,從無一刻好話,到得此時,因著小師妹的關系,她才得知當年被遺棄的真正緣由。

    蔣思娘猛地撲將過去,麇谷居士雖多年練了吐納之法,論輕身功夫卻是不及蔣思娘多矣,不過幾個來回,便被她用袖中藥水潑了,制住將面具撕了下來。

    “撕拉拉——”

    沉悶的月夜里,除了暗處的呼吸,便只有書架中無聲的撕打,麇谷居士一張臉露了出來。

    因常年不見天日,那張臉蒼白似鬼,可一雙眼卻如深海,定神看人時,仿佛要將人溺斃。二十年未見,比之從前的少年,帶上了風霜的印記,可依然是俊的,與楊廷極致的風流寫意不同,麇谷的俊帶著大漠風霜的粗獷,更具男人味。

    蘇令蠻偷偷探了個頭出去,卻被楊廷拎著后腦勺藏回來,“看什么看?!?/br>
    蔣思娘貪婪地看著身下人,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王爍,你為何不來問我?”

    她問得凄婉,眼中不再有武裝起來的刺,褪去所有強硬的外殼,露出內里的柔軟。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他們曾經(jīng)那么好。

    好到除了如廁睡覺,幾乎時時膩在一塊,好到連一塊糕都得兩個人分著吃,誰都知道他們兩人將來總是要在一塊的。她的所有啟蒙都是他,他的所有啟蒙亦是她,以至于麇谷不告而別時,她的生活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大塊,不僅僅是rou,更是連骨都抽去了。

    男人絕情時,是真絕情。

    麇谷眼中第一次露出痛意,“你要我怎么問?問當時你為何會被王溪壓在身下?問你為何會與王溪調笑?讓我再一次自取其辱?”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這一下連蘇令蠻都替居士疼,看到此時,她深知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雖仍有許多疑問,但看起來……是聽不到了。她捏了捏楊廷手心,朝上指了指,楊廷攬著她,足間一點,直接悄無聲息地從窗戶遁去了。

    樓下的兩人,仍然沉浸在舊事中,絲毫不知有人來過,又走了。

    “我在你眼中便是如此下賤?”

    麇谷撇過頭去,不肯再看她。蔣思娘起身,冷笑一聲,心肝肺都涼透了,“便當是我瞎了眼,王爍,你母親拋夫棄子,你父親酗酒哀毀又拋棄了你,到得我這,你連問一問的勇氣都不曾有,我瞧你不起?!?/br>
    自怨自艾,以為天下婦人都負了你,那小師妹又是為何?

    她推門出去,邁步過門檻時,腳步頓了頓:“不論如何,我蔣思娘不曾對你不起?!?/br>
    “王溪那時欲邀你回族,與我閑聊過幾句,后在你那吃了閉門羹,飲酒過量,將我當成旁人戲耍,被我打過一頓。此事,你問大師姐便可?!?/br>
    若蔣思娘從前還對這人抱有向往,此時卻再無余念。

    人生陰差陽錯至此,再無轉圜之地。

    秋夜的青石地面涼透。

    麇谷躺了許久,腦中晃過一幀又一幀的畫面,亂糟糟一團。心熄了太久,再燃時,竟不知從哪一頭燒起,直到渾身涼透,才渾渾噩噩地撐地起了。

    蘇令蠻被楊廷攬著去了從前她居住的院落,綠蘿早先便收拾好了,正趕著耍賴的威武侯出門,孰料院門就被人“篤篤篤”地敲響了。

    “誰呀?”綠蘿問道。

    “是我?!?/br>
    蔣思娘的聲音。

    蘇令蠻在院里聽得真切,心下奇怪,示意綠蘿先開門,只臉色不大妙,畢竟誰人被那般說過,還能擺出好臉才是好修養(yǎng)。

    蔣思娘進門時,眼眶仍是紅的,面上神情卻緩和了許多,當先便一句道歉:

    “阿蠻,方才對不住?!?/br>
    “師姐……口出惡言,其實并未如此作想?!?/br>
    蘇令蠻注意到她原來烏黑的鬢角泄出了一點白霜,蔣思娘深深地躬身下去,歉意十足,“師姐知道你們在?!?/br>
    若蔣思娘興師問罪來此,蘇令蠻還曉得如何應對。

    可方知道這一段過往,又知道那毒并非蔣師姐有意致此,她便不知如何是好了。楊廷可沒她這般好說話,信步走了出來,冷雋的面上十足的不客氣:

    “師姐方才如此編排,以為一個道歉便過了?”

    ☆、第168章 情比金堅

    確實是大錯特錯。

    便蔣思娘素來是個性子任意的, 待回過神來發(fā)覺自己說了什么, 也仍不免老臉羞紅,噠噠地跑來致歉。

    對阿蠻這個小師妹, 她初時抱著敵意, 純粹是因麇谷為著她破了“不醫(yī)婦人”的規(guī)矩——這一切不過源于女子天生的一份排外性,可到底同門, 當年她既能與麇谷情意想通,骨子里自然有些東西是相通的。居士瞧著阿蠻順眼,她相處久了,亦覺得這丫頭極是不錯。

    只到底心里有根刺,在麇谷問話,開口閉口地庇護阿蠻時, 便忍不住口出惡言爆了,若要真說惡意,那確實是沒有的。

    何況被這么兩個足以當兒女的小輩聽去了陳年老事, 本就面子掛不太住, 此時楊廷冷言,蔣思娘訥訥地頷首:“該當……如何?只要小師妹說來,師姐無有不應?!?/br>
    蘇令蠻這人,對著真心待己之人,總是硬不下心腸, 楊廷看她眉眼舒展開、半點不介意的模樣,不免暗地為這心大的丫頭嘆了口氣,只能自己當了惡人:

    “其實對師姐來說, 也不難。

    “阿蠻當年因胖癥所苦,師姐這毒,可還記得如何給人、給了何人?”

    若楊廷問的是旁事,蔣思娘許答不太上來,畢竟八年委實太久,可這事,對她來說也是件新鮮事,記憶猶新。若論起來,這毒……還來源于一個賭。

    那時正值大師姐壽辰當日,她與麇谷見面難免又是一場大吵,身心俱傷之下便去清風樓買醉,微醺之時,撞見了一個同來買醉的婦人,這婦人一身的厚膘rou,比尋常女子大了有半個,厚臉肥唇,十分的不好看。

    “我本是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喝悶酒,清風樓的生意從前亦是十分火,那婦人沒尋著位置便來拼桌,兩人說道幾句,師姐便知道也是一個情場失意人?!?/br>
    那肥婦人有一個好嗓子,敘起往事惹人生憐,她與夫君原也是情投意合,奈何成婚生過一子后,便一發(f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