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2
一聲,詫道: “阿瑤?” 蘇玉瑤正從三樓往下走,一副神思不屬之色,聽得蘇令蠻聲音才往茫茫然往下看,身后丫鬟提醒她,“是二娘子?!?/br> 蘇玉瑤這才看見樓梯轉(zhuǎn)角處行來的那一對璧人:“阿蠻jiejie!”聲音微微發(fā)顫,方叫完,眼淚便落了下來。 掌柜的忙退后一步,讓威武侯夫婦上前,自己與林木告了聲,先避嫌下去了。 蘇令蠻詫異地看著她,阿瑤向來便跟個小太陽似的,整日里樂個不停,可極少見這脆弱模樣。楊廷負手看著,果然便得了一個回復(fù): “阿廷,你先走,我去去就來。” 他拿那雙冷峭的鳳眸睨她,顯見是不太樂意。蘇令蠻那顆心卻早已跑到蘇玉瑤那去了,哪管得上這人那點子小心思,敷衍地道了兩聲歉,便先抬腳上去了。 楊廷慢吞吞地跟著,林木跟在身后,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怎突然覺得冷了些? “阿瑤,”蘇令蠻捉著蘇玉瑤手,眼見她鼻頭通紅,眼睛跟兔子似的,忙問:“怎么了?” 朝東最左的一個包廂門從內(nèi)打開,謝道陽一身青袍不疾不徐地出來,見楊廷在,先是一愣,繼而才躬身行了個禮:“侯爺。” “謝郎君今日沒當值?”楊廷瞥了一眼哭鼻子的黑丫頭,一臉了然道:“還未恭喜郎君?!?/br> 謝道陽面上帶了一絲無奈,“侯爺取笑。” “難得相遇,謝郎不妨一敘?讓她們女人自去聊聊?!?/br> 謝道陽頷首,“也好。”人已經(jīng)隨著楊廷去了玉蘭間。 蘇玉瑤癡癡地看著那道背影,見人沒影了才恍然回神,揩了揩眼角,“讓阿蠻jiejie看笑話了。” 蘇令蠻這才攙著她去了方才謝道陽出來的那間廂房,她心雖不大細,可到底是過來人,略瞧兩眼也知道小丫頭必是為情所苦。 丫鬟們都在廂房外候著,桌上寥寥幾道點心,只一塊綠豆糕動了,淺淺咬過一口,粉色的口脂落在上面,與淺綠合成了一道苦色。 一壺清茶未收,兩盞細瓷杯寥落地擱著,蘇玉瑤觸景生情,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顯然是真?zhèn)牧?,平日跟歡快的小鹿似的,此時卻萎了: “阿蠻,他要定親了。”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蘇令蠻卻明白了。 近一年里,蘇玉瑤屢戰(zhàn)屢敗、屢敗屢戰(zhàn)地追著謝道陽到處跑,蓼氏管了沒用,她總有各種鬼主意去達到目的,為了這人,真真是將臉面都拋了。 可便是這般,謝道陽依然沒應(yīng)了她這番心思。 蘇玉瑤粗魯?shù)夭林劬?,見蘇令蠻不說話,道:“阿蠻jiejie也覺得阿瑤一廂情愿是不是?” 蘇令蠻摸了摸她腦袋上的雙丫髻,近一年的調(diào)養(yǎng),如今蘇玉瑤臉雖仍不夠白,肌膚卻細膩了許多,尤其雙眼靈動,讓人一見便覺有種格外健康活潑的舒心,只仍是喜穿紅衣的愛好仍沒變。 蘇令蠻搖搖頭,又點點頭。 “阿瑤……你就這么歡喜他?” 蘇玉瑤拿帕子揩了揩淚,“凡想著他要娶別人,阿瑤這里,”她指了指胸口,“便疼得厲害?!?/br> 所有人都說她得了失心瘋,不要臉面地追著一個郎君跑,可她明明感覺到,謝郎君并不是無動于衷的。有回生病了許久沒去堵人,謝郎君還偷偷派人打聽了消息,她都知道。 那些人的嘲諷笑話,沒有打垮她;謝郎君的冷言冷語,沒有擊退她;可他笑著與她說,不日便要定親了,卻讓蘇玉瑤徹底崩潰了。 蘇令蠻素來拿她當親meimei看,眼見素來熱力四射的小太陽如今成了哀哀戚戚的冬雪,不由心中發(fā)澀,她不由想起自己那段患得患失、柔腸百轉(zhuǎn)的時候。 與己不同,阿瑤自小是被寵著長大的,求而不得的少之又少,十幾年的人生順風順水地過來了,唯一的受挫便應(yīng)在這兒了。謝郎君這人她接觸得極少,可片言只語地接觸,也能察覺出其品信高潔,有士人之風。 “阿蠻jiejie,阿瑤不甘心,” 蘇玉瑤伏在蘇令蠻肩頭,眼淚落在她肩上,生冷生冷的。 “阿瑤,你有沒有想過,謝郎君為何一直不曾應(yīng)承你?” “想過,怎么沒想過。”蘇令蠻這才發(fā)覺,她這個四meimei不知何時,竟已長大了?!爸x郎君是謝家嫡脈長孫,要娶的,自然不該是阿瑤這等過分活潑的小娘子,該是一入府,便能支撐家族的宗婦,可以開枝散葉?!?/br> “他為什么不肯再等一年,再等一年,阿瑤便要及笄,可以嫁人了?!?/br> 情之一字,當真讓人盲目。 這邊包廂里愁云慘霧,那邊卻是云淡風輕的閑談。 楊廷與謝道陽兩人推杯換盞幾個來回,說了幾句朝堂上的閑話,楊廷見眼前人眉間郁色不散,突然道: “還未恭喜謝郎,林家三女兒聽聞可是個賢淑的。” 謝道陽笑而不語,“看來侯爺這耳目甚是靈通啊。” “謝郎母親與林夫人在清遠寺一晤,彼此一見投機,口頭說定兒女親事,這事,還真不是個秘密。”楊廷似笑非笑,“謝郎好忍功?!?/br> 這林夫人,便是那戶部林侍郎的夫人了。 謝道陽聽不出他口氣是褒是貶,苦笑道:“道陽年紀不小,家母盼著抱孫許久,總不好只求自己自在?!?/br> 他為楊廷斟了杯酒,嘆道:“人生但求自在隨心,可哪里得事事自在?!?/br> 楊廷不置可否,舉杯一飲而盡,反問:“若能自在,謝郎可肯自在?” 謝道陽沉默良久,威武侯這話,聽著云里霧里,他卻懂了。他自小便受家族所哺,作為嫡支長孫,自該事事以家族謀福祉,謝氏清流一脈,專注正統(tǒng),如何能生異心、轉(zhuǎn)頭他主? 便心里有甚不得勁的,慢慢壓著,便也過了。 “謝某與侯爺不同,自不可能隨心所欲,自在任意。” 這是拒絕了這隱晦的橄欖枝了。 楊廷也不強求,他不過是看在小姨子的面上多問了幾句,對這等多思多慮心思沉重的,他素來是敬而遠之的。 在威武侯看來,這等人都是被那宗族宗義洗腦了的棒槌,便如朝堂上那動不動便要撞墻死諫的御史大夫一般死腦子。其實轉(zhuǎn)過頭想,許多事看著不可解,實則未必,換個心思,何必自苦? 男兒間談話,最忌交淺言深,楊廷換了個話題,兩人略聊了幾句便散了。 等到蘇令蠻回這玉蘭間來,楊廷已經(jīng)灌了一肚子的酒水。 “還曉得回來?” 這怨懟的口氣,讓本來還有些發(fā)愁的蘇令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楊廷沒好氣地瞪著她,可對著這一雙笑靨如花的臉又氣不太久,只勉力維持著威嚴: “夫人,你都去了有快半個時辰了?!?/br> 蘇令蠻才不管他,自顧自地吃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