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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地明白,她這個大jiejie今日說的,確實是肺腑之言,那條分縷析地疑點(diǎn),也確實存在。 大舅舅,當(dāng)不是她所殺。 “我一會送你去覃弟租賃的小莊子那,你留在王府多有不便。”蘇令蠻道:“既人非你所殺,我必想法子為你翻案,但……” “不必了,我自有落腳處。”蘇令嫻瞥了馬二一眼,見他諂媚地朝自己笑,又厭惡地轉(zhuǎn)過頭去。 “其實,還有一事?!?/br> 蘇令嫻道:“我思前想后,許多事從前想不明白,可現(xiàn)下來了京城,見了許多事,便明白過來。如我這般之人,恐怕大梁朝從前便有,而那王二娘子……十分蹊蹺,不大普通。” 蘇令蠻挑眉,驚詫于這jiejie知道的不少:“哪里不普通?” “她似有未卜先知之能,若我沒猜錯的話,該是……” “重生?!?/br> 作者有話要說: 蘇令嫻:【舉旗】土著不懂我的心! 最近情節(jié)在收尾,進(jìn)展如果不溫不火,那是……驢子功力不到位,還需多練練。 ☆、鴛鴦錯 “大jiejie是指……?” 蘇令蠻不大確定地道:“死而復(fù)生?”她沒來由地想起三年多前的一個夢, 此時想來, 夢中的場景真實而荒誕, 卻又仿佛真的親身經(jīng)歷過一般—— 她未曾經(jīng)受過幼時磋磨,平平安安地長大,父嬌母寵…… 搖搖頭,晃去臆想, 自己先否定了:“不可能?!?/br> 人生不能回溯,若當(dāng)真回溯,豈不更荒誕? 蘇令嫻露出個古古怪怪的笑來, 眼角的紋路微微下垂, 如悠長的魚尾,她慢悠悠道:“我知道你不會信?!?/br> “若非親身經(jīng)歷, 我自己也不會信。人生若能重來,那不能重來的其他人當(dāng)如何?難道就是牽線木偶?重生,闔該是筆者臆想出來的美夢, 我原來也以為如此……” 蘇令嫻喃喃道, 蘇令蠻狐疑地看著她,方才她便一直有個疑惑, 大jiejie一直在定州,而王二娘未卜先知之事, 不說如何隱秘,可也絕不該是閉塞的定州能得到消息的,大jiejie……未免知道得太多了。 “當(dāng)初墨國師以玄門之術(shù),助太-祖創(chuàng)大梁天下, 便足以說明這世道,總有些玄而又玄無從解釋之事?!?/br> “二meimei不信我,便罷了?!?/br> 蘇令嫻意興闌珊道。 蘇令蠻撥了撥手腕上的青玉豆,不疾不徐問:“大jiejie緣何知曉王二娘子未卜先知,又如何知曉這幕后一切均出自她意?jiejie莫要與阿蠻說,當(dāng)初下藥時,王二娘親來與你辯說的。” 到這個地位便知曉,對底下人千難萬難之事,也許不過是上位者的一句話。何況王二娘子手握王氏一千精兵,底下多的是跑腿的,要做得隱蔽絕不難。 是以—— 這些要緊的破綻,怎會被定州一個從七品小吏庶女得知? 若說其中沒有些貓膩的話,她絕不相信。 楊廷眸露贊許,蘇令嫻一怔,搖頭笑道:“……虧jiejie從前還當(dāng)meimei愚笨,如今看來,真正愚笨的是我?!?/br> “那大jiejie可否從頭到尾為阿蠻解惑?” 楊廷全程未插一句,只靜靜坐著品茗,長睫微垂,斂盡所有暗涌,遠(yuǎn)遠(yuǎn)看去,竟有了歲月靜好、公子安然的錯覺。 唯獨(dú)在外混慣了的馬二能隱隱嗅出危險,伏地伏得格外盡心,心里盼著相好的莫要作大死,牽連了自個兒性命。 蘇令嫻張口欲言,門口卻傳來莫旌急急的一聲請安: “大人留步,郎君在書房內(nèi)議事。” “讓開!” 隨著楊文栩的一聲爆喝,隨身侍衛(wèi)出手如電,迅速將莫旌拿了下來,門從內(nèi)“吱呀”一聲開了。 春末的陽光水一般流瀉在面上,楊廷不適地瞇了瞇眼,才將視線凝聚在楊文栩面上,嘴唇微抿:“宰輔大人大白天地不去上朝,怎么有時間來兒子府上?” 楊文栩目光驚疑不定,一時竟忽略了書房內(nèi)跪地的一男一女,更忽略了跟隨出來的兒媳,怒道:“你——” 他醒過神來:“進(jìn)門說話?!?/br> 楊廷朝莫旌看了一眼,楊文栩擺擺手,示意手下將人放了,莫旌動了動肩膀,這才與林木一邊一個將書房內(nèi)跪地的兩人重新押了出來。 楊文栩正眼都沒瞧兩人,信步進(jìn)了書房,蘇令蠻轉(zhuǎn)身欲出院子,卻被一道聲音止住了:“敬王妃也來?!?/br> 公爹找她有事? 蘇令蠻疑惑地瞥了眼楊廷,卻被他箍著肩,半攬著進(jìn)了書房。 “關(guān)門?!?/br> 楊廷甩袖,待勁風(fēng)將門帶上了,半支棱著腿靠在門上,懶洋洋地問:“阿爹可是興師問罪來了?” 楊文栩嘴動了動,在蘇令蠻眼里,這向來不可一世的老父親竟顯出了一分老態(tài),他摩挲著袖口的蛟龍爪印,半晌才沉聲道:“阿廷,你老實告訴我,圣人的打算……你知曉幾分?” “還有,那絕子藥……” 楊廷看著老人眉間的褶子印,心道:歲月果真是不饒人,一眨眼,阿爹竟也老得不敢問了。 “沒成,兒子沒喝?!?/br> 楊文栩明顯松了一大口氣,面色顯見地好了許多,點(diǎn)點(diǎn)頭道:“……這才對,都姓楊,一個老祖宗,該有的分寸,不能失了?!?/br> “阿爹既然問到這份上了,兒子也想問句,阿爹到底如何打算的?”楊廷淡道,換了個腿繼續(xù)支著,蘇令蠻純拿自己當(dāng)擺設(shè),聽這父子倆打啞謎。 楊文栩嘆了口氣,沒吱聲。 “阿爹這權(quán)相做了這許多年,逼得圣人與兒子不得不反目,兒子如今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阿爹卻還在與兒子腔調(diào),大家都姓楊,該有的分寸不能失?” 楊廷眸光冷冽,咄咄逼人。 楊文栩緊了緊手中袖子,直直站了許久,才道:“大兄臨危托孤,為父便有道義守我楊家世代傳承。楊家本就人丁稀少,子嗣稀缺,縱有兵戎相見的一日,可這子嗣之事,決不能動?!?/br> 蘇令蠻在旁聽得愕然,若照公爹這般說,為何又要做那討人嫌的權(quán)臣,欺壓幼帝,不肯放權(quán)?若想和平相處,便該早早放權(quán),也不致堂兄弟反目,或者說…… 公爹便是想逼阿廷上位?他自己卻因著道義,不好動手。 這便跟幫鄰人守瓜的農(nóng)夫,自己看著地里的瓜嘴饞,偏又礙于諾言不能動,便暗示明逼自家兒郎大半夜去偷瓜,反正……他自己盡到看瓜的責(zé)任了嘛。 若果真如此,還真真讓人不知該從何吐槽起。 不論蘇令蠻心中如何腹誹,該有的禮數(shù)還是不能少,一邊斟了茶過去給公爹,一邊讓阿廷坐下談話,楊文栩悶頭看地,比之從前沉默不少,似乎圣人對楊廷下絕子藥,對他來說打擊頗大。 “罷罷罷,別的為父也不管,阿蠻,是吧?” 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