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亂談之賈兒】(1)
【聊齋亂談之賈兒】章(母子類,不喜勿入) 字數(shù):9135 聊齋亂談之賈兒 章、 古時,在湖北有一個商人,姓楚,名誰已然不可考,楚姓商人。 為了賺錢,他經(jīng)常離家到外地去做買賣,因當時年月交通不便,楚某不便將 家眷帶在身邊,只好把妻子和兒子留在家里。 楚某的妻子姓甄,年方24,因古時人成親時年紀小,雖然甄氏夫人才24, 可是她與楚某的兒子楚兒卻已經(jīng)歲,這楚兒單名一個諾字。 家中除了甄氏與楚兒,便還有一個廚娘,這女仆大甄氏夫人十數(shù)年,乃是當 年楚姓商人起來照顧自家夫人與兒子的。 前言少敘,書歸正傳。 一天夜里,甄氏夫人忽然覺得渾身燥熱難耐,而夢中也似有人在自己身上做 那羞人之事,感覺真是無比,xue中濕潤,rutou也很是堅挺。 甄氏夫人平時也是端莊大氣、矜持內(nèi)斂,但年方24,也正是青春好年華, 而自己的夫君許久未曾回來了,難免會有這方面的需求,平常即便是有這種想法, 自己也就偷偷用手解決一下,偶爾夜有所夢,但從未曾有過如今日這般真實,恍 如一切都是正在發(fā)生一般。 甄氏雖是在夢中看不清身上男子面貌,但心中也感覺此時大有蹊蹺,想要睜 開雙眼令自己醒過來,然而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醒來,頓時便心下大驚, 可又沒有他法,只得任由夢中人施為。 終于,夢中之人停下了,甄氏夫人也感覺xue中有陣陣暖流,也不知是自身愛 液還是夢中人之精。 恍恍惚惚之間,甄氏夫人感覺眼前迷蒙一片,腦中也是混沌無比,漸漸竟失 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甄氏被身上涼感驚醒,房中并非漆黑一片,窗外月光如洗, 投入房中,但甄氏想到剛才的那個夢境真實無比,無論如何不敢再次入眠,摸摸 自己身上錦被不知何蹤,便伸手來扯被角,猛地發(fā)現(xiàn)錦被上似乎有什么東西壓著, 連忙悄悄伸手去摸,一摸之下不禁大驚,原來竟有人和她睡在一起! 甄氏經(jīng)此一嚇,頓時全身僵硬,連大氣也不敢出,心中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 莫非是兒子?心中默問,可旋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楚兒睡在另一側(cè)睡房, 而且楚兒若是要與自己同眠,也不會半夜過來,要知道,楚兒可是很怕黑的。 那就是廚娘?那就跟不可能了啊。 否定了家中的這兩個人,甄氏心中更加驚恐,難道是胡家的? 想到此,甄氏夫人凝神細細辨聽,感覺身邊人呼吸均勻,似乎已經(jīng)陷入沉睡, 這才膽子略微大了一些,躡手躡腳側(cè)過身來。 側(cè)過身來,借著窗外的月光,甄氏夫人偷眼觀瞧,發(fā)現(xiàn)自己身旁果真躺著一 個男子,便暗中察看這個男人,發(fā)現(xiàn)他與常人不大一樣。 這男子面貌尚算俊秀,只不過面部尖細,緊閉的雙眼有些上翹,整個給人一 種jian詐之感,細細看來,這男子面貌倒是四分像人,六分像狐,甄氏夫人觀察下 來,倒是堅定了方才的猜想,這男子十有八九就是胡家的。 想到這里,她更加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不知道這胡家的男子意欲何為,想來 方才夢中行為便是這男子所為,想到這里,甄氏夫人倒是有些害怕,生怕這男子 方才在自己體內(nèi)射精,萬一讓這胡家的男子在體內(nèi)種下孽根,自己倒是不要再活 了。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想及此,她便偷偷伸手進自己褻褲內(nèi),在xue口一摸,發(fā)現(xiàn)xue口干燥,不過xue 中卻有濕潤,用指尖沾出一些來放到鼻下聞聞,并未有男精異味,心中這才算安 定下來,想來也許這胡家男子也不過就是一些夢中惑人之術(shù),倒是無有實質(zhì)行為。 只不過身邊睡了一個狐貍精,甄氏是再也不能入眠,雙眼微睜一刻不停盯著 這男子。 終于,窗外月光漸漸暗淡,成了漆黑一片,甄氏卻仍然緊緊盯著黑暗中那一 團黑影,生怕這狐貍精有什么非分舉動。 此時距離天明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可這一兩個時辰對甄氏來說,直入一兩 年一般難熬。 咯咯咯!總算,城中傳來不知誰家雄雞報曉之聲,逐漸的,城中雞鳴之 聲密集起來,窗外也泛起了些許魚肚白,甄氏這才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誰知就 在她安下心來的時候,面前的男子眼皮卻微微動了動,這令她一下心又吊了起來。 不過還好,這男子也不過就是眼皮微微一動,然后就在甄氏面前倏地不見了 蹤影。 甄氏心里更加害怕,在床上躺了許久,直到窗外徹底亮了起來才緩緩坐起, 觀察了一下房中,發(fā)現(xiàn)門窗都緊閉,她心里愈發(fā)的惴惴。 叩叩,房間外傳來敲門聲,甄氏嚇了一跳,下意識問道:「誰……誰??!」 聲音中帶著驚恐,似乎門外之人也嚇了一跳,沉默一陣才說道:「娘,是我?!?/br> 原來是楚兒,每日起床楚兒都要先給母親問安。 甄氏這才安定一些,起身想要開門,發(fā)現(xiàn)自己還穿著睡眠所著衣褲,而自身 xue中也濕潤黏膩,雖然沒有男精在內(nèi),可卻也甚是難受,便道:「諾兒,你先去 將廚娘叫過來,讓她現(xiàn)在就過來,我有事要找她?!?/br> 雖然只是這一問一答幾句之間,可是楚諾卻感覺今天母親似有哪里不對的樣 子,但是既然母親已經(jīng)說了要叫歡姨,他也就下了樓去。 卻說家中女仆歡兒,早在雞鳴時就起身燒水,以便甄氏夫人起床時可以洗漱, 此時她正在廚房中忙活,忽然楚諾從門外走了進來,道:「歡姨,我娘找你?!?/br> 「誒,行!我這就去!」廚娘應(yīng)聲道,同時倒了一盆熱水端著上了樓。 楚諾盛了些吃食,剛準備吃,想想娘親還沒有吃,自己就這么自顧自地吃了 似乎有些不妥,便也進了正屋步上二樓。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還未到娘親房門口,卻聽見娘親與歡姨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兩人聲音壓得很 低,偶爾還能聽到有人抽泣的聲音,他心中緊張,連忙緊走了兩步來到門口,敲 敲門道:「娘,我端了吃食上來?!?/br> 房中聲音頓時停了下去,不多時才傳出聲音:「諾兒,娘還沒有更衣,你先 吃吧!娘等會就來?!?/br> 「哦……」楚諾撓了撓頭,又將吃食端了下去,坐在屋中吃了起來。 又過了一陣,廚娘先從樓上下來了,她一臉的古怪,看見楚諾時唱了個諾便 去了院中小屋。 等楚諾吃完碗中最后一粒米的時候,甄氏終于從樓上走了下來。 楚諾聽見樓梯上的聲音,忙抬眼望去,發(fā)現(xiàn)娘親從樓上下來時身子似乎有些 晃蕩,臉色也微微發(fā)白,眼圈鼻頭都是紅紅的,眼神中也帶著些許飄忽。 他心中一驚,連忙給娘親請了個安,關(guān)心道:「娘,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 今天臉色不是很好啊?」 甄氏夫人臉上一紅,心中倒是想起了昨晚夢中所為來,心下噔噔直跳, 對著自己的兒子卻又不能實話實說,便搪塞道:「娘昨晚做了些許……噩夢,沒 有睡好,再加上到現(xiàn)在還沒有進水米,自然臉色有些難看?!?/br> 楚諾一拍額頭,將娘親扶到座椅上坐下,輕聲道:「娘親稍待,我這就去為 娘親取些吃食來?!拐f著也不待甄氏答話,便一溜小跑沖出門外,不多時便端著 廚娘做好的吃食進了來。 甄氏緩緩吃著桌上的東西,只如嚼蠟一般,她心中惴惴不安,又擔心那胡家 男子今日會不會再來,自然是吃得一點也不香,不過吃了兩口也就停下了。 楚諾雖然才歲,但心思靈巧,看娘親今日的舉動,也猜到娘親必定心里 有事,可又不知道該怎么打聽出來。 看著娘親眉頭緊蹙的模樣,他心里也是如同有烈火燃燒一樣焦躁不安,忽然 想起早上娘親叫歡姨去房間說了什么,還想到隱隱聽到有人哭泣的聲音,從娘親 面上來看,那哭泣之人必然是娘親無疑了。 想到此,他眼珠一轉(zhuǎn),問道:「娘,你再吃些吧!這吃了也沒多少呀。」 甄氏似未曾聽到一般,愣愣地看著桌面發(fā)呆,楚諾提高音量又說了一句,甄 氏這才如夢方醒般抖擻一下,直直地看著楚諾。 楚諾看到娘親這般情景,也是一愣,心道:娘親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恐 怕與她所說噩夢有關(guān),明明昨日還好好的,不行,我一定要找歡姨問個清楚。 打定主意,他又說了一遍方才的話,甄氏勉強一笑,輕輕搖頭道:「不了, 娘沒有什么胃口,你端下去吧?!?/br> 「誒!」他將桌上收拾了一番,進了院中小屋。 廚娘歡兒此時已經(jīng)洗涮完了鍋灶,現(xiàn)下正打算去集上買些中午的菜品好做午 飯,這時楚諾進來了,一進屋,他便問道:「歡姨,我娘這是怎么了?」 廚娘登時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便道:「少爺,這事與你也是無大干系啊?!?/br>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楚諾一聽,眉頭皺起,眼中靈光流轉(zhuǎn),說道:「歡姨,我是我娘的兒子,我 娘身上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說與我沒有干系吧?」 廚娘心知方才不知覺間說錯了話,這小少爺心思敏捷,讓他抓了一個話把柄, 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來恐怕他是不肯罷休。 她也心中思忖:今早夫人與我說昨晚與狐仙神交,還讓我今晚跟她睡一個屋 好有個伴壯膽,我的天爺爺,那狐仙哪是我這弱女子能應(yīng)付來的,這萬一要是把 我給撞了,我可怎么辦吶? 她看看楚諾深蹙的眉頭,心下嘆道:罷了罷了,說到底這是他們的家事,我 就是告訴了他,他一個小孩子又能怎么辦?咦?也是,聽聞元陽充足的童子能避 邪祟,這少爺無論如何也是男兒身,不比我一個女子來得有用? 楚諾還在等廚娘告訴他情況,卻見廚娘低頭不語,便撒嬌道:「歡姨……你 就告訴我吧……」 廚娘也是很疼這個小少爺,見此景象,便嘆氣道:「好吧!我說與你聽,不 過不能在家里,讓夫人聽了不好,你與我一起去買些菜回來,路上我講給你聽?!?/br> 楚諾聽了,心下歡喜,去正屋中與甄氏說了與廚娘一同出去,甄氏心中還未 能安穩(wěn),也就答應(yīng)了。 路上,楚諾與廚娘走在一起,廚娘便輕聲將甄氏與她說的做了些修飾講給了 楚諾,但卻未提及甄氏與那狐仙神交之事,想來楚諾年方十歲,也不懂這男女之 事,只說甄氏做夢夢見了狐仙。 楚諾聽了,若有所思地走著,廚娘又說道:「少爺你有所不知啊,我聽說這 被狐仙迷了,漸漸地人就會喪失神志,瘋瘋癲癲,而且那狐仙還會吸食人體內(nèi)的 元氣,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到時候就回天乏術(shù)了。」 楚諾一聽,頓時心中緊張不已,整個人如同被雷電劈過,再也挪動不得半步。 「那……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娘……娘也會變成那樣么……」他口中喃 喃道。 廚娘點頭道:「若是那狐仙來得勤了,恐怕夫人……唉……」 楚諾聽在耳里,如有雷鳴轟轟,廚娘再說了什么也沒有聽清。 直到廚娘推了他兩下,他這才緩過神來,但卻沒有說話,只是一指前方,示 意廚娘繼續(xù)走。 廚娘見他這般模樣,也不知是否應(yīng)該提出讓他晚上與夫人壯膽一事,但自己 心中膽怯,若是讓自己與夫人兩人在屋中,那狐仙要是再來了,自己只怕也要被 波及。 她其實也不愿將楚諾拉進這危險之中,可是牽涉到自身安危,而且家中又是 只有這一個元陽充足之人,她也是不得已。 狠狠心,她接著說道:「不過……」 楚諾聽她說這兩字,心中一喜,暗道莫非這歡姨有什么法子?忙問道:「不 過什么?」 廚娘看他那俊秀稚氣的小臉,暗嘆道:夫人吶夫人,你可莫要怪歡兒啊,你 又不肯讓我去請仙師做法,現(xiàn)在恐怕也只有這法子了。 于是她道:「不過我聽說那些東西都懼怕童子,遇見童子就不敢迷人了。」 楚諾心思聰穎,剛才他初聞娘親也夢狐仙有些驚慌,現(xiàn)在倒是定下神來,聽 廚娘這么一說,他想起以前與小伙伴玩耍時也曾聽聞那些物事懼怕陽氣重的男子, 只是自己還小,不知道能不能鎮(zhèn)住他們。 想到這里,他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便道:「那為何不叫來法師做法驅(qū)除?」 廚娘嘆道:「這……這乃是夫人房中之事,又豈好隨便請來男性法師做法? 若是要尋女法師,必然要差人尋去,只怕不等法師尋來,夫人便已元氣盡失了。」 楚諾聽了,也覺得廚娘說得有些道理,心下打定了主意,說道:「歡姨說得 是,既然這樣,那今晚不如我便與娘親一屋,也好與娘親壯膽?!?/br> 廚娘聽了也是一喜,暗道今晚多一人便多一分膽氣,也是好事。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當下兩人不再說什么,買了些菜便回了家,路上楚諾遇見幾個小伙伴,幾人 就一同玩耍去了。 廚娘到家之后,見甄氏獨自坐在院中曬太陽,即便是白天,甄氏現(xiàn)在也不敢 單獨進屋,心中畏懼甚深。 廚娘放下籃子,走到甄氏身邊,將心中想法說與甄氏聽了,甄氏猶豫道: 「這……不好吧?諾兒還是孩子,即便是童子,只怕也鎮(zhèn)不住那胡家的人吧?」 她心中也沒有準注意,百爪撓心一般,對于廚娘這個提議她既排斥又贊同, 排斥的是這樣一來要將自己的兒子拉進危險之中,贊同的是廚娘說得有道理,元 陽充足的童子確實可以躲避邪祟。 「我……我考慮一下再說吧……」甄氏說道。 不多時,楚諾從外面玩耍了回來,手中捧著一個海碗,里面不知道是些什么。 見了甄氏,楚諾連忙請了個安,但手中的海碗?yún)s還是緊緊抓著,不讓其中的 東西灑出來。 「諾兒,你手中那是什么?」甄氏好奇問道。 楚諾嘿嘿一笑,說道:「這是我剛才去小癩子他們家弄的黑狗血,聽說 這東西辟邪,哦,對了,娘,今晚我跟你睡一起好嗎?」 「你……」甄氏一聽這些話,自然知道是廚娘將那事情告訴了楚諾,只是那 其中還有羞人的事情,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并說了。 「好不好嘛?娘……」楚諾撒嬌道,「我也想保護娘啊,看那畜生還敢不敢 來!」 他端著狗血,卻是一臉恨恨道。 甄氏嚇得急忙捂住他的嘴,輕聲道:「我的小祖宗,輕點,莫要讓那胡家的 聽去了。」 楚諾點點頭,臉上卻露出更加堅決的表情。 「好吧!今晚你與歡兒一起來我房中睡吧!多個人多一分膽氣也好?!拐缡?/br> 無奈嘆道。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來,甄氏也隨著這越來越暗的天色變得越來越恐懼,她 也著實害怕那狐仙今晚再來。 與她一樣神情越來越緊張的還有廚娘,她也是十分的害怕。 反倒是楚諾,臉上堅毅的表情越來越盛,牙關(guān)緊咬,腮幫突出,雙眼圓瞪, 雙拳握緊,像一個要經(jīng)歷生死大戰(zhàn)的戰(zhàn)士一樣。 很快,天色就完全黯淡了下來,甄氏與楚諾先去了二樓,廚娘打來水給他們 梳洗完畢,她也不敢去小屋中,便在樓下梳洗了一番,然后也來到了樓上。 楚諾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廚娘與甄氏都睡在了床上,三人都打著精神,蠟燭 也不敢熄滅,一直到了月上中天,已經(jīng)過了子時,楚諾雖然心中打定主意要保護 娘親,可到底年少,漸漸的也就睡了過去。 廚娘也強打著精神與甄氏在床上不敢睡著,但久久也不曾有異常,兩人的心 里不禁都松懈了下來,也睡了過去,只不過蠟燭卻仍然沒敢熄滅。 三人不知的是,他們剛睡著,房中不知從哪里便起了一陣風,將蠟燭吹滅了。 甄氏夫人又開始做了那與男子交合的夢,這夢中的人不時變化,也不知到底 什么模樣,也不知到底什么體態(tài),只知這夢中人肆無忌憚的在甄氏身上勞作,甄 氏只感覺心神俱疲,強撐起心中的念頭大喊:「不要!不要!」 她這夢中的大喊,到了現(xiàn)實中卻成了喃喃的低語,口中吱吱唔唔地說著,廚 娘倒還算警醒,聽見了甄氏的夢話,睜眼一看,房中的蠟燭竟然已經(jīng)熄滅了,她 心中駭然,連忙推了甄氏幾下,口中還喊道:「少爺!少爺快醒醒!」 就在她說話的當口,她感覺一道影子從墻上快速的一閃而過,而甄氏也醒了 過來。 楚諾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順手抄起黑狗血喊道:「呔!」黑暗中他也看 不清,將狗血沖床的方向一潑,頓時滿屋都是一股腥臭。 「??!」「??!」兩聲尖叫傳來,正是甄氏與廚娘。 「怎么樣?怎么樣?那畜生跑了么?」楚諾急急問道。 廚娘忍著惡心起來把蠟燭挑亮,只見滿床都是狗血,幸好楚諾本身弄到的狗 血就不多,面積倒不算大,也沒多少濺出來。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跑了!不過早就跑了?!箯N娘說道。 三人盡皆沉默,沒想到不過就一會的功夫,居然這狐貍就來了。 于是三人都不敢睡了,睜大眼睛,直到天亮了,三人的心才算放下來。 第二天,廚娘將被狗血污了的被子之類都拿去洗了,只是從這一天起,甄氏 夫人精神恍惚,像是丟了什么東西一樣,到了夜里,她一定要拉著楚諾和廚娘一 起睡,也不敢熄燈睡覺,并告誡他們千萬不要睡熟。 開始,楚諾和廚娘都不敢睡,一直坐在床邊守著,別說,最先幾天還是很有 效果的,狐貍也沒再來,甄氏也沒說夢話。 可是老是這樣,誰也吃不消啊。一天夜里,夜已很深,楚諾和廚娘困得實在 沒辦法,不由自主地靠著墻壁稍微打了一個盹,也不過就是半柱香的時間,等他 們再睜眼時,發(fā)現(xiàn)床上空空的,甄氏夫人已經(jīng)不見了。 「?。∥夷锬??」楚諾大驚失色,驚聲叫道。 廚娘也心中害怕,說道:「也……也許出恭去了?」 楚諾在房里掃視一圈,說道:「不會!我娘半夜絕不會去院子里出恭的!有 問題!」 「我……我們……再等等吧……說不定……說不定……就回來了……」廚娘 心中其實也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可是還是安慰自己。 楚諾沒有說話,看廚娘嚇成那個樣子,他也不好說什么,便拿起另一盞燭臺 點燃,說道:「我出去找!歡姨你在房間里等著!」 廚娘腿都已經(jīng)嚇軟了,即便讓她去她也無能為力了。 楚諾獨自一人手握著蠟燭,到處尋找,他家的這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 這深更半夜的時候還是顯得挺可怕的,可是楚諾卻是心懷堅定,毫不畏懼,在家 中一間屋一間屋地尋找,每當他打開一間屋子沒人的時候,他心中的不安就增加 一分,他很怕娘親出什么事。 總算,當他找到一間空屋子時,看見娘親躺在地上,身上僅著了肚兜和一條 貼身小褲,他擔心娘親受涼,趕忙把她扶回臥室。 這天以后,甄氏夫人就時而沉默,時而卻又有些瘋癲,又是唱又是哭,看見 人就罵、就打,鬧得楚諾和廚娘心神不寧。 而一到天黑,她就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不準任何人進門。 一天,廚娘剛做完午飯端到桌上,甄氏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掀翻了桌子, 還給了廚娘一個巴掌,沖她喊道:「滾!滾出我的家!」 她這發(fā)狂的模樣直讓人覺得心底生寒,廚娘嚇得癱在了地上,要不是楚諾及 時過來扶著,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少……少爺……我……我要走……我要走……我的媽呀,太可怕了!」廚 娘抖抖索索地說道。 楚諾看著她臉上高高突起的巴掌印,嘆氣道:「好吧,歡姨,我去取些銀兩 給你?!?/br> 廚娘走了,這樣一來,家里只剩楚諾和甄氏兩人,一到晚上,楚諾睡在臥室 的地上,隨時警醒著聽動靜,這種情況下,他反倒是一點兒也不害怕了。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到了半夜,每逢聽見娘親像說夢話那樣談笑時,他就立刻起床,拿著燈去照 看娘親,可是屋里寂靜以后,甄氏就大發(fā)雷霆,要打要罵的,不過倒也奇怪,她 每次都是嘴上說說,卻從來也沒有打過楚諾一下。 楚諾也不理她,照常見聲音就起來打擾,把狐貍精趕跑。 漸漸地,他也摸到了一些門道,他發(fā)現(xiàn)這狐貍精似乎只是迷了娘親,可是對 自己卻一點傷害都無法造成,他也就愈發(fā)地膽大,聽見聲音就起來打擾,把狐貍 精趕跑,每次都能看見一道黑影從窗邊跑走,而那狐貍精似乎真的對他束手無策, 一個想法漸漸在這年幼的孩子心里形成了。 這些天來,家里里里外外都要靠他一個十歲的小孩子來cao持,也著實不容易, 而甄氏白天的時候是清醒的,也幫著照應(yīng)一下家里,倒也沒出什么大的岔子,只 是吃食差了些,不過倒也不影響太多。 楚諾天天就趁娘親清醒的時候出門去,也不做什么,就是到處走走,過了些 日子,他忽然說要學泥瓦匠,與甄氏說了一句便拿銀子去買了許多的磚頭石塊回 來。 然后他把磚頭、石塊壘在窗口上,甄氏問起時他總是一臉神秘地笑而不語, 而甄氏因為狐貍的事情已經(jīng)心力交瘁,也就沒法再管他了。 幾天以后,臥室的里外屋窗口上堆滿了磚頭、石塊,整個屋里一直都黑漆漆 的,只有那些縫隙里還透出一些光亮。 他不辭辛苦,又用泥把墻上所有的小洞和縫隙都堵死,整天忙啊忙啊,一點 也不怕累。 把窗戶堵好后,甄氏以為他就算好了,結(jié)果他又說要學做磨刀師傅,二話不 說找來一把菜刀霍霍地磨起來。 此時楚家的事情早就已經(jīng)傳遍了街坊四鄰,大家都知道甄氏被狐貍精迷了, 時瘋時醒,而楚諾的種種行為又太頑皮、太任性,漸漸的大家都說瘋娘親生了個 瘋兒子,只好等他父親回來管教他。 終于,楚諾磨的刀已經(jīng)非常鋒利了,輕輕在手上一劃立刻就見血,他這才滿 意地點點頭。 這天夜里,楚諾偷偷把菜刀藏在懷里,用瓢把燈光遮住,然后坐在一邊靜靜 地等著。 因為他將這臥室里里外外都用磚頭石塊砌了起來,莫說是晚上,即便是白天, 臥室里都黑漆漆的,而現(xiàn)在他將燈光遮了起來,整個臥室里便是昏暗一片。 等啊等,好幾次他都差點心神松懈,卻立刻又警醒。 總算,到了夜半時分,甄氏忽然開始說夢話了,楚諾大喜,又等了一小會, 一躍而起,一把掀掉葫蘆瓢,堵著屋門大聲地叫喊著:「好畜生!看你這次哪里 跑!」邊喊便從懷里掏出刀來。 誰知過了好半晌,屋里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此時娘親已經(jīng)不再說夢話了,他 知道這狐貍精必然已經(jīng)離開了娘親的身子,只是自己堵著門,這畜生一定沒法逃 走。 他知道狐貍精狡猾得很,眼珠一轉(zhuǎn),便換了一招,身子緊貼著門口不動,嘴 里卻故意嚷道:「好畜生,我進屋來搜?!?/br> 然后他故意把腳踏得蹬蹬作響,好像離開了門口一樣,突然,一個黑影從屋 里躥出,直奔門縫要鉆出去,楚諾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狠命砍去。 只聽得一聲嘶吼,似乎是疼痛至極的樣子,然后就是砰一聲悶響,楚諾 快步走過去一看,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截約二十寸長的尾巴,而在門口,一只狐貍躺在 了地上,似乎是撞在門上暈了過去,而那狐貍的尾巴已經(jīng)斷了大半截,正在汩 汩地流著鮮血。 發(fā)鈽444.cом 4V4v.ō 「哼!你這畜生!這次落到我手里了吧!哈!」楚諾大喜,走過去一把揪住 狐貍僅剩的尾巴,將它拎了起來。 這狐貍還挺沉,楚諾拎得居然覺得有些費勁。 這畜生皮毛倒是不錯,到時候給爹爹做個狐皮披肩也好。楚諾心中想著,卻 沒注意手中的狐貍微微睜開了眼睛,斜斜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仇恨與憤怒。 楚諾只覺得手中的狐貍略微一動,還沒等他有何反應(yīng),那狐貍一個扭身,張 開嘴猛地就咬在了他的肚臍下兩寸左右。 「?。。。。。?!」楚諾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叫喊,手也松開了,那狐貍哧溜 一下,從門縫溜了出去。 「好……好個……畜生……」楚諾痛得渾身是汗,一手捂住傷口,用身子推 開門,腳步踉蹌地出了門。 他用燈照著,地面上鮮血淋漓,一路滴在地上,他的血也同樣滴著。 楚諾此刻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極端的疼痛,只恨這一刀沒砍中要害, 懊惱至極。 追出正屋外,門外一片漆黑,燭臺所照范圍有限,再加上此時腹部疼痛不已, 他視線都有些模糊,便只好作罷,強忍傷勢回到了二樓。 此時此刻,隨著那狐貍的逃遁,甄氏夫人居然恢復了清醒,再也不似原先那 般渾渾噩噩,不過她也是剛清醒過來,方才楚諾被狐貍咬了的事情她卻并不知曉。 這時楚諾帶著一地的鮮血回到了臥室里,甄氏一看大驚失色,連忙去攙扶, 到了門口一眼便看見那一大截的狐尾和地上的刀,她立刻就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 知道了楚諾這些日子以來又是泥瓦匠又是磨刀匠的到底是為了什么。 楚諾看到娘親清醒了,心中歡喜,一下就暈了過去。 「諾兒,怎么了?諾兒?」她也看到了楚諾一身的血,急忙找來布條和傷藥 將他傷口處理了一下,看到血止住了,又摸摸他身上是溫熱的,這才放下了心來。 天亮以后,甄氏立刻就去請了郎中來,郎中表示并無大礙,她這才放下心來。